她遵照筱竹的遗言振兴了云家,云川也成为六大门派之一。
庄梦境和槐江山灵脉能够确保云川在她飞升后延续千年的繁荣。
可为什么她的心却一直是空荡荡的呢?
云惟烟丢下怀中的酒坛,摇摇晃晃地走出阁楼,从此地能够俯瞰全槐江山的景色。
皎洁的月光倾泻于环绕山脚的梨树林,云惟烟记得在很久以前,她曾经与云含眠种下一颗梨子的果仁。
后来不知为何,槐江山上遍满了梨树。
梨花烂漫的季节,云惟烟克制不住会想起云含眠。
“情”字果然是修炼中的大忌。
云惟烟甩了甩头,吹着晚风,酒意稍微被吹散了些。
她醉醺醺地朝山脚看去,忽然,枝丫上攀爬出簇簇梨花,风一掠过,成千上万的花朵齐齐盛开,簌簌作响。
云惟烟眨了眨眼,心底隐约升起一股期待,下意识地化作一道白光飞入山脚的梨林之中。
头顶洁白的花瓣纷飞在空中,云惟烟稳住身形,抬眸朝不远处看去。
梨树之下,有一道高挑欣长的背影
第37章 前尘往事(十)
“你回云川做甚?”
云惟烟深吸一口气, 缓缓走至梨树前,神情漠然,眼底闪过几分清明, “你不怕我杀了你?”
“宁霜。”
她卸下往日的防备,眉目间有一股藏不住的疲倦, “你我二人早已心知肚明, 莫非你对此梦境留恋不舍?”
树下之人闻言仍旧一动不动。
“云、含、眠。”
云惟烟不禁喊出了她的名讳, 怔怔地看着与树影重叠的身影,心底可谓是五味杂陈。
维系这段感情对于她而言,如同镜中花水中月, 没有开端, 亦没有结局。
见眼前之人始终不肯开口, 云惟烟的手下意识地朝她的后背伸去。
在指尖在触碰到衣角的瞬间,四周顿时白光大闪,纷飞的花瓣立即化作密封的牢笼, 笼罩在云惟烟身上。
不对!
脑中的酒意终于彻底地消退, 危险的气息弥漫在牢笼之中。
云惟烟定了定神,一手掐诀聚集灵力尝试破除花瓣的纠缠, 一边不由得扬声高喊, “你究竟想做什么?”
空旷的梨林根本无人应答。
此时她才恍然发觉,梨树之下哪里有半点云含眠的身影?
竟然是傀儡之术?!
云惟烟不由得气笑了, 胸膛中燃起被云含眠欺骗的怒火, 凌空取出一柄上品的宝剑,手握剑柄, 一剑刺穿繁复的花瓣。
这些花瓣极有灵性, 打散后又会重新地聚拢在一起,层层交缠。
牢笼中的人越是反抗, 它们越向内挤压,带着浓重的杀意,势必要将云惟烟禁锢在原地。
源源不断的花瓣消耗着她的灵力,剑刃与壁墙交锋数百次,剑刃的主人却无法脱离此地半步。
一滴冷汗从她的额头滚下,残破的衣裙与小臂上的血痕错杂。
云惟烟咬紧牙关勉强保持住清醒,暗暗地咒骂了云含眠几句,这片梨林必定有古怪!
否则她全身的灵力怎么可能在不停地消散?
“云惟烟。”
笼外忽然传来一道极为耳熟的声音。
云惟烟抬头正巧撞上笼外之人阴冷的目光,视线交错间,她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早已设定好的局。
“是要我的命,还是要庄梦境?”
她抓紧手中的本命剑,挑衅地看着面前之人,嗤笑道,“梁珂,你与她什么时候联手的?”
“你错了。”
梁珂摇头否认,“吾并非与她交易,是她逼迫吾来困住你。”
尚不等云惟烟出口,梁珂再度画阵,以梨木为引子,加固了花笼的灵力。
“你——”
梁珂沉吟了下,“吾不想瞒你,杀你之人乃仙界上仙,她不是为了神器而来,你云家种下的因果合该由你偿还。”
云惟烟的意识逐渐消散,强撑着双目死死地盯紧梁珂一张一闭的嘴唇,断断续续地听着她的话语。
“云家一己私欲,将你的气运与槐江山灵脉绑定……”
“上仙说……杀了你……我飞升即可拜入她门下……”
可笑至极。
云惟烟倚靠剑刃支起身子,眼神涣散,口中喃喃道,“当真可笑至极。”
云家的因果凭什么要她来偿还?!
况且占了一个灵脉就占了,各门派各世家谁没有占过灵脉?
为何只有她需要付出性命?
太不公平了。
因为她是云惟烟,所以就合该被理所当然地杀掉吗?
“吾好有良善之德,自会为你葬身。”
梁珂操纵阵法,飞散的花瓣一涌而上,眼前瞬间浮现一片血雾。
近些年她的修为愈发精进,尤其是阵法之术在修仙界无人能出左右。
渐渐的,笼中之人没有再反抗。
梁珂拨开血雾,正欲探查云惟烟的气息时,锋利的剑刃携卷着无穷的威压从花墙破开径直刺进她的腹部!
“滚!”
云惟烟裂口朝梁珂高声呵斥,“就凭借你也想杀我?让云含眠滚来见我!”
翻手挥散褪去漫天的花瓣,她拔出染红的剑刃,居高临下地侧目瞧向捂住伤口的梁珂,心尖涛涌的怒火几乎掩埋了她残余的理智。
又是招式极其凶狠的一剑。
梁珂未曾料到云惟烟的修为尽然到了如此恐怖的境界,区区两剑就伤她千年根基。
二指潜意识地夹紧最后一张符纸,她面色苍白地朝云惟烟看去。
只听云惟烟轻蔑地笑道:“上玄,也该换掌门了。”
*
九重天之上,仙雾环绕。
今日且是仙主重返仙界之日,各路的仙子宫主纷纷携带重宝登门拜访,以示贺喜之意。
这一行仙人中,风头最盛的便是紫霄宫宫主姚筝。
近些年她所管辖的下界频频涌现飞升之人,偏生这群修士还极为年轻,大多数还不过千岁。
“上仙治理有方,倒是让小仙好一番羡慕。”
站在姚筝身侧之人乃是衔月宫宫主池笙,她在众仙家中口碑极好,几乎没有与之交恶的仙子。
“听闻上仙掌管的下界有一天之骄女,百余岁已至渡劫。”
池笙摇头对姚筝感慨道,“待那名修士飞入仙界,上仙何愁无人侍奉?宁念上仙是有个好徒儿,你当师尊未必比不得她。”
“池笙,今日仙主大喜,怎不见宁念?”
姚筝微微一笑,有意避开了池笙的试探。
下界那人可是她早瞧好的苗子,仙主游历于三千小世界,不出意外定要踏破虚空而去,届时仙界为了争夺仙主之位,势必大乱。
这几个上仙之中,唯有宁念最喜争强好胜,她又是前任仙主之女。
假如她再不扶持起一个能与她们对抗的弟子,只怕后患无穷。
池笙听出姚筝的避讳,神色不变,顺着她的话往下继续说,“据说宁念上仙那徒弟与她闹了别扭,在清回宫闹得人尽皆知。”
姚筝:“你可知何事?”
池笙抿唇不语,淡淡地瞧了她几眼。
姚筝瞬间明白了她未出口的意思,掩面轻笑两声,邀着池笙入宴会去拜访仙主。
清回宫禁地之内。
“含眠!你难道疯了不成!”
云含眠跪在万年寒冰之上,体内的真气早已被刺骨的寒意所侵,膝盖红肿得厉害,渗出的血液又被冰止住,浓稠的血液紧紧地贴合在膝盖和冰层之间。
宁念上仙对待弟子向来苛刻,以严师扬名于仙界,稍有违逆便惩罚弟子跪冰。
她抬头直视高座上之人,坚定地开口道,“师尊,我知你忌惮紫霄宫,可她尚未飞升,何必将她牵扯进仙界的斗争。”
“混账东西!你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宁念上仙瞧着站在她面前油盐不进的云含眠,心头的恨意愈发加重,语气中充满了对她威胁,“我告诉你,今日云惟烟必死无疑!”
“若梁珂杀不了她!我亲自去下界去杀!”
“师尊!”
“住嘴!”
宁念上仙指着云含眠的鼻尖怒斥,“放你去凡间历练,你莫非还真对那凡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你给我听好了,只有斩断了槐江山灵脉,从那个小世界飞升的修士才会慢慢减少!”
云含眠垂下眼眸,面上的神情依旧淡漠,颔首朝宁念行礼,“弟子深知师尊的忧愁,但云惟烟——”
“还在为她求情!”
宁念上仙冷声直接打断她的话,“往日你对她下手时怎没瞧见你心软?”
云含眠淡漠的神色闻言终于裂开一丝缝隙,真论对错,她怕已经丧失了与云惟烟相处的机会。
宁念不屑地看向瞬间变脸的云含眠,不由得讥讽道,“她的修为早被你掏空了吧,我的好徒儿,你装什么呢?光凭逼死她养母这一点,你和她这辈子都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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