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轻易地入了口,却充斥着似乎并未尝到滋味的幻象。
姜颜林知道,埃尔也给自己发了消息。
就在同一个时间点。
但这一次,谁也没去管。
两个自我的人,终于心照不宣地抛开了那点斯文假面。
裴挽意的身上还带着那些气味,酒精,汗液,甚至是混杂一团的暧昧残留。
一个吻结束,又是新的碰触,与呼吸,与体温。
姜颜林不介意由她掌控节奏。
在这些事上,对方的渴求是什么样,姜颜林就是什么样。
有时候,她也会以为自己是个再合格不过的演员,一面身心都沉浸着,一面又冷眼旁观。
直到最后,连自己也时常分不清哪部分才是最本能的自我。
索性不再计较,不再探究。
她活得过于清楚,就该难得糊涂。
荒唐到深夜,消耗完精力的人去洗了个澡,回来床上,将躺在左侧的姜颜林拉入怀里。
见她有些不解,裴挽意笑了笑,轻声说:“只是睡觉。”
姜颜林本以为她并不怎么喜欢肢体接触,就连和好朋友相处,也都一直保持着距离。
但环在腰上的手没有松开,姜颜林想了想,再一次放任了她。
于是闭上眼,回到了那点困意里去。
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
姜颜林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睁开眼才发现,天色已经朦朦地擦亮。
她支起身来,看向车窗外,只很短的时间,晨曦就又亮堂了一些。
姜颜林侧过头,戳了戳闭着眼的人那张好脸蛋。
“裴挽意。”
熟睡的人半睁开眼,片刻后才找到一点意识。
“嗯?”她鼻腔发出模糊声音。
姜颜林靠在窗前,轻笑着看她。
“要不要看日出。”
后来裴挽意总在梦中回温这一页。
日出之前,玻璃窗折射的曦光洒落她的眉眼,发梢也透着光亮,如有实质般的暖阳温度,在睁眼的一刻起,潮水般涌来。
于是困意也被淹埋,令她随波逐流般,沉于这场清晨五点五十分的涨潮。
直到没过口鼻,溺入咽喉,才肯惊觉。
山间的日出,视野一望无垠。
姜颜林披着被子,直到那轮红日露出全貌,才浅浅打了个哈欠。
她靠在裴挽意的肩上,放任自己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终于睡得沉了些。
精神的透支与多巴胺的榨取,令睡梦中的每根神经也不得安宁。
姜颜林梦到了许多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变得陌生,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她像淋着暴雨前行,风扯乱她的衣衫,雨打湿她的长发,笨重的脚步让前路变得好漫长。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谁疲惫而又无情绪的声音,扔在她的心上。
她说——
“姜颜林,你真行。”
电话的忙音,圣诞树落了雪的枝头,人来人往的街道,冰冷的风,凛冽了她的每一寸。
直到街边车灯刺痛了眼,姜颜林才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许久之后,还有些不真实感。
——她已经多少年,没来过自己的梦里了。
小优曾经问过姜颜林:
“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姜颜林那时连手指都没停过,在键盘上敲着一行行文字,嘴里只给了句言简意赅的回答:
“和你一样,不停犯蠢。”
小优顿时嘟起嘴,满不高兴地转回身去,做出不想跟她说话的姿态。
但见姜颜林一点也没有要放下工作来哄自己的意思,她又只好乖乖地凑过来,从背后抱住头也没抬的人,贴在肩上,轻轻蹭着。
“不准说我蠢。”
她斤斤计较。
姜颜林就笑了一声,“好,下次记得提醒我。”
“还有下次哦?!”
她不满地抬高声音,引起怀里的人又一声轻笑。
“讨厌你。”小优说着,手却没放开。
姜颜林应了一声,“喜欢你。”
单纯的人立刻就被哄好,又开始黏黏糊糊地蹭着她,想要得到一些关注和疼爱。
这一天,与之后的每一天,姜颜林都没有告诉过小优。
在同样的年纪时,她的确是在“不停犯蠢”。
就像后来的祁宁好奇地问她:“姜颜林,为什么你可以做到这么完美地爱我?”
姜颜林也没有回答她。
——因为不完美的,都扔给了最完美的。
第二次的野营,结束得很晚。
姜颜林醒来时,裴大小姐已经在晒着太阳工作,不是回邮件,就是接电话。
姜颜林靠在车门口,听见那些零零散散的商务单词,便进了浴室洗漱。
等收拾完出来,就看见一套明显不会合身的衣服摆在床上,姜颜林没挑剔,直接脱了衬衫,将衣服一件件换上。
身后有人揽住她的腰,问:
“现在就要走了?”
姜颜林穿上长裤,又撩起衣摆,伸手去扣内衣的排扣。
身后的人接过这工作,帮她扣上。
姜颜林才转回身,回答:
“该回去工作了。”
裴挽意笑了一声,“你下次就该把电脑带上。”
两个居家办公的人,被她搞得像打卡上班的工薪族。
姜颜林听着这句话,却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
“有饭吃吗?”
裴挽意看了她一眼,下一秒,才回答:
“在保温柜里,喝豆浆还是牛奶?”
“豆浆,谢谢。”姜颜林顺口道。
尽管时间已经是下午,但姜颜林还是没有吃碳水的欲望,将留给她的那份简单早餐吃完,就披上外套,收拾东西,把自己的脏衣服都装进袋子拿上。
裴挽意关好窗户和车门,一边走向摩托车,一边问:
“晚上想吃什么?”
一顿饭刚吃完,又开始约下一顿。
姜颜林看了她一眼,念头只在脑子里摇摆了短短一瞬,就给了不扫兴的回应:
“懒得出门了,你来我家吧。”
裴挽意这下真的有些意外,侧过身来看了她片刻。
姜颜林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不要期待我的厨艺。”
要是没空的话,只会给你吃点速食外卖打发一下。
——反正,你也不差这一顿。
裴挽意拿起安全头盔,很是自然地给她戴上,像是照顾她手里提着袋子不方便。
但凑近的呼吸,还是直白地勾了勾,隔靴搔痒般。
姜颜林看着她的眼睛,没从中找到波澜。
这女人真的很会装。
面上越不动如山,下手就越风卷残云。
姜颜林想到刚洗澡时看到的一条条红痕和牙印,忽然抬起手,按住她的头吻了上去。
蛮横地,毫无章法地,肆意横扫一番,就悠然退场。
裴挽意扣住她的腰,吻了回来。
姜颜林咬了咬她的唇,在她吃痛时,灵巧地挣脱出来。
“上车吧,赶时间。”
她半点不掩饰“吃饱就翻脸”。
裴挽意却也不在意这一点“报复”。
她知道自己昨晚上有些放纵,要是早上起来,姜颜林直接翻脸走人,她也不意外。
但她对自己有些惊诧。
往往在刚开始的时候,她不会这么“没风度”。
起码这些年来,她都维持得很好。
——所以要怪的话,就只能怪姜颜林。
从山上回到市区,下午的太阳晒得人发晕,以至于姜颜林连多一句话都不想应付,下了车,一挥手,就径直走人。
裴挽意看了她片刻,轻笑一声,上车发动摩托,扬长而去。
姜颜林听着那引擎的声音,连头也懒得回。
她一路进了家门,第一件事就是给浴缸放热水,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再回浴室放好消除疲劳的精油,开始泡澡。
这一晚上真是累得够呛,她得用三天不出门才能缓回来。
在第三次的时候,姜颜林其实就已经很想让裴挽意别做了。
但并不是因为做累了没感觉。
而是她捕捉到了久违又陌生的东西,于是在潜意识里叫停。
这种东西,小优没有给过她,祁宁也没有给过她。
姜颜林在慢慢意识到它是什么的时候,再喊停已经有些太迟。
最后她只能放任自己的本能,去迎合,去回应,甚至是操控。
这很坏了。
姜颜林叹息一声。
——在床上的裴挽意,实在是和她太过合拍。
人和动物的区别,多数时候源自于对本能欲望的掌控力。
姜颜林从来不希望自己是个追逐欲望的人,尽管她已经比大多数人还要随心所欲。
或者换句话来说,她不希望自己是被欲望掌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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