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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乌梅_讨酒的叫花子【完结+番外】(10)

  认错后边还画了只滑稽的下跪哭泣小人儿,赵时余绘画天赋稍显不足,可挺能搞怪,担心温允认不出画的是谁,还在小人儿露肚皮的T恤中央写上大大的“赵”。

  放学路上就和好了。

  不和好不行,赵时余缠人,温允不跟她好,她就撒野,恨不得原地滚两圈,温允没办法,只能和好。

  “那你吃糖。”赵时余撕开包装,把棒棒糖喂温允嘴边,“吃了才能算。”

  温允被迫咬下棒棒糖,牛奶味的。

  “阿婆说了,不能吃甜的。”温允说。

  赵时余竖起手指堵她嘴巴:“嘘嘘——保密,悄悄的。”

  到和好了,彼此也都糊涂,一个不清楚对方为何生气,一个不知道另一方道歉的真正原因。

  全靠误打误撞,顺着台阶就下了,小孩哪有隔夜仇,事儿说不穿照样可以继续好。

  回家一起洗澡,二楼有三个卫生间,赵时余偏偏要和温允挤一处,帮温允搓头发,美其名曰“赔罪”。

  这人卖力,洗发露上了足足两遍,手法还行,力道轻,不像大人们下手老是偏重。温允站定,赵时余边洗,边将她洗出来的泡沫抹自己头上,一点不浪费,凑合用。

  温允嫌她埋汰:“你打新的用,还有呢。”

  她大条:“又不脏,没事。”

  温允耳后动手术切的那条口子依然有疤痕,站近了就能看到。赵时余移开眼,偷摸叹了口气。

  天儿转凉了,洗澡洗久了容易着凉,张姨进来催,举花洒将她俩都冲干净:“快点擦干,不要磨蹭,小心冻感冒了。”

  换季了,该穿新衣服了。

  吴云芬给她们都买了厚外套,还有鞋子,小皮鞋换成了更保暖轻便的波鞋。

  她们是一样的款式,只有颜色不同,一个灰色,一个青色。

  赵时余让温允先挑,温允选了灰色。赵时余喜欢青色,要是温允选青色,她也可以穿灰色,都行的。温允不选青色,皆大欢喜。

  洗完坐客厅再晾晾头发,赵时余心血来潮,想一出是一出,倏尔说:“你能教教我那个不,就是……”她无端端张不开口,温允平时都不用这个了,反正没见她用过,支吾酝酿好半天,宛如要了半条命才挤出,“就是手语,行么?”

  以为她要憋大的,合着是这个。

  温允无所谓:“你想学什么?”

  赵时余思忖了会儿,没藏好屁,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臭美的本性显现:“我很聪明,怎么比划?”

  温允一本正经教她:

  指向自己-手指中指相叠朝前-握手向内抵住脑门-双手做圆形再分开。

  「我是笨蛋。」

  赵时余照葫芦画瓢,一学就会。

  “那么简单。”

  “嗯,不难。”

  这人傻得可以,当了真,一连比划好几次,不要脸地自夸自卖。

  “我确实聪明。”

  温允别过脸,不看她耍宝,低低笑了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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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chapter 008 上中学了

  手语不难学,一天学一点,多次重复练习,有人带教,很快就能掌握一些基础的日常用语。

  赵时余这次不是三分钟热度,很用心,持之以恒,温允不明白她学这个干什么,又不是不能与其他人使用正常的言语交流,学手语多此一举,纯属没事找事。赵时余不坦白缘由,就是要学,敷衍说:“好玩,学来玩的。”

  温允后面教的都是正确的手语,不逗她了。

  赵时余很久以后才发现那句“我很聪明”是假的,意思全然相反,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学以致用,手语很快就成了她们的第二交流方式——同时,赵时余也发掘出了手语的另一个大大的绝佳用处,那就是可以用来传达悄悄话,这玩意儿就像是加密电报,不管家里还是班上,其他人看不懂,只有她俩能解密。

  有了手语,上自习也能随便“聊天”了,以前怕被记名字,赵时余还不敢过分嚣张,现在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到她,她连嘴巴都没长开,可不算违反纪律。

  温允不堪其扰,教会徒弟烦死师傅,没办法了干脆闭上眼睛,任凭赵时余手语打得快出现闪影,急得差点破功说话了都,趴桌上装睡,坚决对其视而不见。

  赵时余扒拉她,隔一会儿戳两下,憋到下课了,终于可以开口问:“你怎么不理我?”

  温允打手语回她:你烦。

  “我又没讲话,哪儿烦了。”赵时余不以为意,歪理一套又一套,惯会倒打一耙,“而且是你不理我,我才烦你的呀。”

  温允懒得跟她辩理:不想理你。

  赵时余不干了:“为什么不想理我?”

  哪有那么多原因,不想就是不想,不需要三申五论讲一大通。

  钻空子长久不了,不出两个月,孙老师为赵时余量身定制多添了条新班规:自习期间禁止比划,违者罚放学后做班级卫生。

  赵时余不服,自认为没有影响到其他同学,可惜不服也没用,班主任的规定就是天条,凡人毫无反抗的余地。

  她们在家也打手语,不过家里人不管这,赵时余爱咋咋,只要不危害社会,她就是上天全家都支持。

  小孩子都有秘密,她们也不例外,赵时余的秘密谁也不知道,连温允都被瞒着了。

  ——赵时余的秘密是,她发现了温允的秘密。

  温允不仅是晚上取下助听器和人工耳蜗外机后听不见,事实上,温允白天很多时候也听不到声儿,分辨不清楚。

  比如后院黄桷树掉叶子,风一吹枝叶摩擦簌簌的,温允就听不见;比如细雨绵绵,窗外沙沙作响,温允也听不出来;再比如,二楼木地板上铺了地毯,走在上面只要不弄出太大的动静,有时人都站在温允背后了,她竟察觉不了……

  还有,赵时余报了个大杂烩课外乐器班,学着玩,她能非常明显就分清楚各种乐器的声音,但温允不太能,有时能辨别,有时却很难。

  偶尔周围太吵也不行,有一天她们出去逛街,到城北人民公园看打火花,乌泱泱一片攒动的人头中,途中赵时余挤出队伍买热奶宝去了,等再回来,隔着嘈杂的人堆,赵时余高声喊她,叫温允的名字,正常人处在这种环境里哪怕再吵,应该也可以听到远处的呼唤才对,可温允就像是听不到一样,她形单影只杵原地,四下张望,等赵时余走到她面前了,她才反应过来。

  赵时余明知故问:“先前我叫你,你怎么不应我?”

  温允依然不擅长骗人:“看火花去了,没注意。”

  “是这样?”

  “不然?”

  赵时余将热奶宝放她手上,这回不刨根问底,点到为止就收住了。

  温允没有报乐器班,吴云芬起先让她俩都去学,现在好多小孩都报课外班,全方面发展,温允自己不愿意报,说是没兴趣。

  “你不去我也不去,”赵时余说,果断跟随她的步伐,“你不去多没意思,就我一个人,没劲儿。”

  赵时余其实想去,但黏温允习惯了,甩不掉。

  为了让她去乐器班,温允还是一块儿去了,只是报的不是乐器班,而是同一家机构的书法班。

  赵时余学的贝斯,她相当有远见,弹贝斯比别的乐器省事还美观,组乐队往台上一站,架子鼓和吉他能累死,贝斯只需要划划水凑一下热闹,而且看起来贼酷,既不咋出力又有存在感,与她完美适配。

  “我要当主唱,”她说,豪迈搂温允一把,“唱歌给你听。”

  温允嗯声,没往心里记。

  腊月的风凛冽,贴着外露的肌肤直往骨子里钻,她们并肩而行,走出一段路,赵时余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反手搭温允肩上,绕两圈将人罩住。

  “冷不?”不容对方拒绝,赵时余两三下弄完,顺手为温允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今天风大,好像又降温了。”

  温允说:“你自己戴着,我不要。”

  “你穿那么少,显抽条是不,戴着,回家再还我。”

  “我不冷。”

  “才怪,这天儿谁不冷,冷死了。”

  “你冷就拿去戴着。”

  “我也不要,你不戴就扔了,回头买新的。”

  在四平县待了几年,有的地方话慢慢也能听得懂了,温允仍不会讲方言,可很多话还是懂大概的含义,有的哪怕单拎出来整不会,结合前后语境都能猜到七七八八。

  显抽条,就是显风度,爱美的意思。

  围巾才买不久的,不能扔。

  温允只好戴着,围巾长,很厚,将她脸都遮了小半,保暖效果立竿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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