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样……”叶诺嗫嚅, “可以的吗?”
赵时余粗神经,被这么当面问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的,一五一十说:“应该可以, 我们不是亲的,又没血缘关系,而且她爸和我妈早分开了, 就算她是我妹也不影响,我们这种,男女都能领结婚证, 没哪条规定不允许。”
叶诺语塞,这的确不违规,可于世俗情理上还是冲击力太强了点,望着赵时余,叶诺一时讲不出话,卡在当场。
“之前没好意思告诉你们,到处宣扬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就瞒着了。”赵时余又讲,当作没发现叶诺的震惊,继续轻飘飘的,“你别介意,要是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抱歉,可能是我的问题。”
“没有,不会,就是有点突然。”叶诺否认,不知道该应什么了,“你没有问题,是我——我不清楚,误会了。”
不深究她误会啥了,赵时余对其他人一向不爱刨根问底,人家自个儿都没说出来,没必要追着探究。
思忖须臾,赵时余更上心的是另一点,虽然了解叶诺嘴巴紧,多半不会把她们的事情到处讲,赵时余还是请求:“能帮我保密么,别说出去,我暂时还不想公开。”
叶诺理解,缓了缓,点头:“嗯行,我不说。”
“谢谢。”赵时余说。
其实倒不是赵时余不想公开,真不愿意公开,现在就不会对叶诺讲这些了,肯定还是继续瞒着,死不承认。
主要是这种事也不算小,在社会中逆流而行注定比大流群体更难,她们还在读书,没工作还靠家里养着,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指不定哪天就传到四平县吴云芬他们耳朵里了,也不是没可能。
再有,赵时余可以不在意这些,她脸皮厚,无所谓外界如何看待,可温允时不时还要到中医大来,即便温允也不在乎,但赵时余也不想她过来遭受异样的眼光,被随便哪个人视作异类。
在不独立的学生时代就公开出柜,将不同于大众的性取向大告天下,这不是一件好事。
叶诺看着赵时余,眼神里掺杂着对方不懂的复杂,有落寞,有失望,更多的是长久期待后落空的难受,不过有的事既然从未挑明,眼下也没机会了,那就继续掩埋起来,当成从未有过。
“你谢什么,我又没帮到你。”叶诺轻声说,尽量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外露得更释然轻松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是我冒昧了才是,不该问的,反而给你们添麻烦,我才是应该说声对不起,而不是你。”
赵时余抬抬眼,对上她,没头没尾来了句:“你是个很优秀的人,能和你当朋友,还在一个大学,是我的运气。这一年多以来,你帮了我很多,总之谢了。”
叶诺也坦率开口:“发好人卡呀,这么安慰我。”
“没,不是给你讲假话恭维你。”赵时余诚恳,“你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
“可是比温……算了,好就好吧,至少占个正面印象。”叶诺说,大抵还是有些释怀不了,声音都有点沉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不揪着她的话了,顺着下台阶,“你也是,不管当舍友还是同学,你都是非常及格的,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你。”
这段对话只有她们知道,之后谁也不提,在宿舍里面佯作无事发生,还是照旧相处。佟佳和和杨梅蒙在鼓里,中午喊她们一块儿吃午饭去,赵时余应下,叶诺要到教务处一趟,不和她们一起了。
“我和王倩到外面吃,晚上和你们一起,待会儿还有事。”叶诺说。
佟佳和她们信了,拉着赵时余就往食堂冲,赶时间抢饭。杨梅顺口问赵时余:“诺诺去教务处干什么,辅导员又让她做啥事?”
赵时余不清楚,回答不上来。
“好像是拿活动申请表,早上听诺诺讲的,诶,诺诺不是说想让时余陪她去吗,咋换成和王倩去了?”佟佳和插嘴,不太明白这唱的哪一出。
有时候人际交往挺难解,自这天起,叶诺与赵时余还是逐渐彼此远离了,不再像原来那样。有一阵子,叶诺甚至不经常回宿舍,似乎有意躲着。
赵时余一如往常过自己的,该上课就上课,该找温允就去找温允,忽视掉这些细枝末节。
不忽略也没法处理,总不能再找叶诺谈谈,那不像话。
佟佳和她们为此感到疑惑,一度以为叶诺遇到什么事情了,好在没多久叶诺又恢复正常了,只不过依然和赵时余保持距离。
过了大半个月,赵时余才避重就轻地跟温允坦白这个,没敢讲太多,只说叶诺发现她们了,另外的当作没发生。
讲完,这人梗着脖子等死,怕温允给自己判个斩立决,屏住呼吸大气都不出一下。
温允的反应却与她想象的大相径庭,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事,丝毫不惊讶,比她当时还镇定,“哦”了一声,实际并不关心叶诺的想法。
“还有呢?”
赵时余说:“没了。”
“随便她,本来也没什么。”温允散漫说,“只要她不到阿婆他们跟前讲这些就行。”
“那不会,不至于,她和我,不是,和我们还没那么熟,而且她不是那种人。”赵时余松了半口气,挨近温允的脸侧,不确定地试探,“你不生气呀?”
“不。”温允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赵时余没敢讲原因,朽木脑袋开了窍,不自找死路,装傻:“我就问问,担心我把咱俩的关系捅出去了,对你影响不好。”
“嗯。”
“哎呀,你最大度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你绝对不生气的,哪里会生我的气。”这人搂住温允趴她后背上,亲昵地用额头蹭蹭温允的颈后,“你是全世界最好的,谁都没你好,在我心里就是第一,没人比得过。”
温允嫌弃她,用手把人抵开,不吃这套。
“不要靠着我,坐你那边,很挤。”
赵时余不听,非得靠着:“不挤啊,我感觉蛮宽敞的。”
彼时正课间十分钟,上的公共课,赵时余过来陪温允上课,也不怕被任课老师逮住。
陪课有风险,等上课铃一响,下节课老师点完名,随机抽人回答问题,远远看见这边竟然有个上课书都不带的,老师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指着赵时余,叫她起来。
赵时余起身,得益于前几年经常被抽起来答题养成的惯性,她陪课也听了课的,不是来了就坐着干熬,她对答如流,一边瞥温允的课本一边应付。
回答上来了也逃不了被责问的命,上课不带书就是藐视课堂,不尊重老师,老师厉声开口:“你的书呢,哪个班的,名字叫什么?”
赵时余瞎扯:“报告姜老师,我是来蹭课的,我朋友讲您课讲得特别厉害,所以我偷偷来瞻仰一下,结果没想到被您发现了,对不起。”
吹捧的话谁都爱听,何况还是吹得这么到位且态度端正的,那位姜老师也不是故意为难人,一听竟然是来旁听的,先是怔了下,过后同意了赵时余的蹭课,让她下次记得带书。
公共课老师大多都温和脾气,只要不扰乱课堂秩序,跟着听课其实不会被赶,老师们还是挺欢迎赵时余这样的学生。
这之后,赵时余真搞了两本公共课的书放温允这边,她每周可以陪温允旁听三次公共课,反正等人也无聊,不如跟着上会儿课来得实际。
离得近不需要再受距离的限制,两个小时和半小时的车程简直天壤之别,她们终于有了在一个城市上学的感觉,虽然依旧伴随着分别,但见面变得容易多了,好像不那么难过了。
这年国庆,她们没回四平县,隔空给吴云芬他们打视频问候,两个人在京都过完了七天假期,哪儿都没去。
接下来的其它节假日也同样这般,山高皇帝远,在外面没人能管她们,赵时余加入了一个新的乐队,每次表演都拉着温允来看自己表演,她当主唱了,做到了小时候答应过温允的事,不仅唱歌给温允听,还会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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