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鹤对她笑了下:“尝尝这个。”
宋苔心神不宁地哦了声,勉強笑了笑, 夹起菜。
宋雪鹤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是她却更加不安了。
因为这是她妈妈。
没有比她更了解宋雪鹤各种表情呈现出的含义。
宋雪鹤语气温柔不代表什么事都没有,恰恰相反,这代表着她很生气。
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宋雪鹤上一次抓到她恋爱,表情温柔地把她带回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但是却狠下心让她在家里呆两个月,不许她和任何人交流,直到她认错。
她艰难地吃了两口,她已经和陈聆吃过晚饭,又心不在焉,再多也吃不下了。
宋雪鹤抬眼看她,头顶的灯光照下,睫毛在眼下打出匍匐阴影,声音温柔:“今天的菜不喜欢?看来妈妈手艺倒退了。”
宋苔手指蜷缩又松开:“不是,是我吃不下了。”
宋雪鹤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甚至有些凝滞,让人呼吸都覺得艰难。
宋苔正想要扭头。
宋雪鹤突然放下筷子:“既然吃饱了,那我们来聊聊好嗎?”
宋苔心脏一颤。
终于要来了。
宋雪鹤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擦拭唇角:“是要我问你?还是你主动说?”
“宝宝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吧?”
悬在头顶的剑终于落下,宋苔竟然诡异地有些心安,她张了张唇:“知道。”
宋雪鹤起身,离开餐桌,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宝宝不会对我说谎的吧?”
宋苔下意識摇头。
宋雪鹤笑笑:“那来吧。”
宋苔站在她身前,垂着脑袋思绪一团亂麻,干巴巴道:“是瞿风悅买的,因为看到了我手机里的一个视频,她以为我喜欢,就是这样,我从来没有想过……”
宋雪鹤皱了皱眉,对她的坦白很不满意,打断她的话:“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苔:“上周。”
宋雪鹤:“还有其他的吗?”
宋苔垂着脑袋小声道:“没有,只有这个。而且只玩了一次。”
宋雪鹤没有追问,甚至没有懷疑她话语的真实性,却不是因为相信她,而是因为宋雪鹤已经知道了全部细节。
这是宋雪鹤一贯的作风,她不知道宋雪鹤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已经习惯了。
她不敢在宋雪鹤面前说谎。
“对不起。”
宋雪鹤哼笑:“那知道这个圈子里都是什么样的人吗?”
宋苔因为她的问题脸上显出迷茫的神色。
“知道平时都在玩什么花样吗?”
宋苔下意識:“我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宋雪鹤笑着重复她的话,似乎覺得有点好笑,她挑眉,看向桌子上的项圈,“那这是什么?”
“是不小心的?是好奇?下次絕对不会了?别跟我说这样的话。”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一次项圈戴在别人的脖子上,那下一次呢?”她目光慢条斯理地落在宋苔纤细白皙的脖颈处,“嗯?”
“这只是……”她想说这只是个意外,她从来没有想过继续,她只是一时好奇。
但是心里突然一惊,顿时失声,人的底线是会逐渐下滑的。
她一开始也只是以为瞿风悦的情趣而已,她最开始是想拒絕的。
可是当瞿风悦瞿风悦戴着项圈,眼神温驯地看着她,将链子主动递在她手上时,她脑袋里涌出的兴奋感压过了理智,她失去了判断力。
才会因为慌乱惊吓,发生后面的事。
如果一开始她就拒绝,她有些恍惚。
对的,好像她一开始就应该坚定拒绝的,而不是稀里糊涂……
宋苔徒劳地张了张嘴:“我……”
宋雪鹤却已经有些失望地看着她,不想听她继续狡辩,脸上已经没有笑意:“过来。”
“面对我,撩起来。”
宋苔不明所以,却本能感到不安,手指蜷缩又松开,听从她的命令下意識攥起裙摆。
宋雪鹤一只手指手掌按住她的膝盖,强迫分开,下一秒,“啪。”一道掌风毫不留情地落在她大腿内侧。
宋苔猝不及防,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宋雪鹤语气平稳柔和,甚至有些温柔:“宝宝,我之前是这样教你的吗?”
“稀里糊涂,被人牵着鼻子走,如果不是我发现,你还要瞒我多久?嗯?”
“等你脖子带上项圈,对着别人摇尾巴的时候才肯告诉我是吗?”
“回答我。”
宋苔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怔怔摇头:“……不是。”
宋雪鹤从小到大没有打过她,即使她做了再大的错事。
她依稀記得在她大学时,背着宋雪鹤和同学去酒吧玩。
结果那个酒吧并不是很干净,有人热情邀请她去聚会。
她当时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性质的聚会,因为那人的态度很热情友好,她茫然地就跟着人家走,直到看到有三四个人搂搂抱抱黏在一起,动作变得奔放过界,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慌乱之中给宋雪鹤打电话。
宋雪鹤匆匆赶到,表情很难看,看得出很生气,可即便如此,依旧强压着火气,努力柔和声音和她说话,让她别害怕。
这是第一次。
宋雪鹤第一次打她。
掌风落下后带起火辣辣的痛感,其实不算很重,相比打她教训的意味更浓,宋雪鹤似乎要让她通过这一次长記性。
可是宋苔仍然被她这一下打得皮肉泛痛,痛得快要哭出来。
她这么大的人,还要被妈妈打。比起痛,也许更多是自尊心受挫。
手臂不自觉地落下,攥着裙摆的手指松开。
宋雪鹤:“掀起来,不许躲。”
她恨铁不成钢道:“有没有教过你要听妈妈话?嗯?”
宋苔闭着眼睛,下意识绷紧身体,屏住呼吸,手心里满是因为紧张而冒出的濕热细汗。
纤细的身体轻微发抖,睫毛不安飞颤,忐忑地等待着下一次的教训落下:“有。”
宋雪鹤性格要强,没人能让她跟从,向来只有别人跟从她的份儿。
而她……她完全没有遗传到任何宋雪鹤的性格特点。
“紧张什么?我有这么凶?”宋雪鹤动作停顿,突然轻笑了声。
宋苔无措地摇头,反而更加紧张,这时候宋雪鹤对她的温柔并不让她感到安心,反而让她更加恐惧接下来即将到来的惩罚。
“很害怕我?”
她不想哭,但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对不起妈妈。”
温柔的语气落在她耳边,但同时又一道掌风伴随着她的安慰落下。
“啪——”
宋雪鹤:“既然害怕那就好好记住。”
宋苔毫无防备,浑身僵硬。
大腿内侧的软肉因为这一巴掌泛起更深刻的痛意。
宋苔瞬间忍不住自己的眼泪,眼泪顺着睫毛往下掉。
宋雪鹤伸出手去接住她的眼泪,几大颗眼泪掉在她的手掌上,瞬间洇濕了她的手。
她没嫌弃,宋苔反而把头偏过去躲开她的手,眼泪依旧一颗一颗往下掉。
像是对她的动作无声进行抗拒。
哭这么凶。
宋雪鹤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失笑道:“哭什么?”
“只是这样就要哭吗?我做的很过分吗?”
“还是你真以为给人带上项圈你就是主人了?”
“别人可不会心慈手软,会因为你轻轻哭一哭就停下。你再这样被人迷迷糊糊哄下去……”
停顿几秒,她没有再说下去,轻轻一笑,像是对她的眼泪无可奈何。
她声音柔和下来,抬手帮宋苔擦掉眼泪:“也只有妈妈会因为你的眼泪心疼你,知道吗?”
这句话戳中了宋苔,她下意识想起瞿风悦。
想到瞿风悦戴着项圈亲她时,她以为自己掌控一切,实际上一切都由瞿风悦掌控着。
她既推不开,也没法躲。
她这几天不仅做噩梦,还因为弄伤瞿风悦不得不为此负责任觉得烦躁。
她不得不承认宋雪鹤好像说的是对的。
宋雪鹤指尖心疼地揩过她发红的皮肤:“疼吗?”
宋苔不知道这句话应该怎么回答,只是茫然地掉眼泪。
宋雪鹤态度强硬,反而会激起她的抵抗。
可是这种软硬兼施的手段,只有她老实挨打的份儿。
她知道自己理亏,宋雪鹤刚才说的话都对,可是又因为宋雪鹤对她的手段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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