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覆盖在她的小腹。
宋苔抗拒地一缩,很快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宋雪鹤帮她揉着肚子。
气氛安静,她的动作又太温柔舒服,宋苔有些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片刻,她睡意被驱散,睁开眼睛看宋雪鹤。
宋雪鹤低头吻她,气息密实地笼罩着她,吻落在她的面颊、鼻尖,一下一下,语意窃窃温柔在她耳邊响起:“可以吗?”
宋苔垂下睫毛,脸颊泛起红晕,迟疑地点了下头。
……
宋苔轻哼一声,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这和两人之前做过的不一样。
这是第一次,宋雪鹤真真切切地接触她、爱抚她。
她张口呼吸,两只手臂受不了似的抱住宋雪鹤的脖子,试图合拢双腿。
但是又被宋雪鹤的手指按住膝盖。
心脏随着她的动作缓慢下沉。
宋雪鹤注视着她的表情。
手指被紧密包裹、缓缓……
宋苔闭着眼睛,睫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泪珠,呼吸促促:“慢点。”
宋雪鹤:“你叫我什么?”
宋苔嗓音湿润,几乎要哭出来:“妈妈……”
宋雪鹤:“嗯?”
宋苔将脸埋在她胸口,凭借本能去寻觅,张口咬住:“妈妈。”
宋雪鹤用空闲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温柔:“宝贝,我们这样正常吗?”
她腰肢猛然绷紧,不受控制地望向宋雪鹤,生理泪水将眼前的灯光分割成一片一片的碎钻,折射着耀眼的光影。
宋雪鹤的脸就在这片光影中笑着看着她。
呼吸一瞬间凌乱,快感和绝望一同袭来。
她思绪刹那变得空白又模糊。
分不清是因为身体带来的生理性快乐让她觉得爽快,还是因为宋雪鹤此时的话太不留情,毫不犹豫地戳穿她最后地唤醒。
或许更多是因为后者。
在陈聆对她提出这个问题时,她惯性逃避,以为只要自己视而不见就没事,她习惯性和宋雪鹤相处时避让,她总是觉得有些事情只要自己裝作看不见就可以什么都不发生。
这种相处的坏习惯一直遗留着,直到她和“宋雪鹤”之间的相处。
她可以强迫自己忽视,正常的母女是不是有这样过于亲密的举动。
她假裝发现不了宋雪鹤的行为异常,那些菌丝她假装看不见。
她以为这样就能苦苦维系着她希望中的关系。
可是此刻宋雪鹤就是要逼她正式认清这个问题。
“别哭。”宋雪鹤帮她擦掉眼泪,语气温柔至极,可是说出的话语又残酷得可怕。
“睁开眼睛看着我。”
宋苔泪眼朦胧地睁开眼睛。
“我的菜菜什么都知道,对吗?”宋雪鹤轻轻揉了揉她的睫毛。
宋苔想要摇头,事到临头,她仍想要拒绝承认。
可是被宋雪鹤注视着。
她们刚刚做过伴侣间最亲近的爱抚,并且此刻仍紧密相连。
宋雪鹤的一部分正嵌在她的身体中。
她无法抵赖。
妈妈是两人关系间的界限,当这个界限被打破,她好像再也回不到那种自欺欺人的状态中了。
当她不刻意忽略,眼前的一起尽数恢复本真。
坐在沙发上,她能够看到院子外不远处停着她的车,车里是陈聆。
案例来说,这个距离她本不应该能看到陈聆。
但是此刻她不光看到了陈聆,还看得一清二楚。
菌丝不是植物,但是在很多时刻却保留着和植物异常类似的性状特征。
植物能够凭借外在的叶片判断生长的好坏,而同理,那些类似于植物根须的菌丝,也在赤裸地暴露着这株菌丝的力量。
枯萎就是正在走向死亡,柔软粗壮带着韧性就是力量强大。
这过于明显的特征让人无法忽视。
而此刻的陈聆,显而易见正在失去生机,变得枯败,如同一滩融化的水,正在蔫哒哒地向下流去。
这证明着她的力量飞快消失,被汲取。
或者说被收回。
她的力量最初从哪里来,此刻又原封不动地回归本源的母体。
而本源的母体就是……她缓缓转头看向宋雪鹤。
她眼前是宋雪鹤,却又不是宋雪鹤。
她从前只是一厢情愿地只看到宋雪鹤的皮囊,此刻才看到这具温柔的皮囊下是什么样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菌丝,盘根错节,如同一棵健壮植物下毛细根须,正在盘旋缠绕着。
甚至整个房间都被雪白的菌丝占据。
头顶的吊灯,一缕缕菌丝垂挂着,变成了灯光的一环。
一低头,菌丝如同被海水冲刷上沙滩的雪白浪花,层层叠叠堆积在她脚边。
这诡异又盛大的场面,让人脊背发凉。
她低头,宋雪鹤的手指也变成了一缕菌丝,无数条细韧的雪白菌丝汇集成手指粗细的一缕,此刻正和她紧密相连。
她愣愣地看向宋雪鹤。
对上宋雪鹤的眼睛,那双眼睛和自己的如出一辙。
就算再陌生的人第一眼看到两人都会觉得相似。
她们是亲生母女。
可是现在她才愿意看到宋雪鹤皮囊之下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害怕,应该精神崩溃,毕竟眼前的一切都远超常理,这奇诡的场景本来就应该让人感到害怕
可是大概她已经逐渐适应,在她无数个过往那些时间里,她已经不知不觉被同化。
那些凌乱无序却处处透着诡异的梦,不断拉高她的承受能力。
那些时不时出现在她身边的菌丝,伪装着面目,亲密地来到她身边。
而她的自欺欺人是推手,一厢情愿的视而不见是助力。
所有的一切都让这场同化进展得异常顺利,深入骨髓。
她想要像以前一样,但是已经做不到了。
她无声地看向宋雪鹤。
她想要忽视眼前的一切,可是理智正迫使着她看清楚。
她透过这句皮囊,看到了错节的菌丝,还有茂盛无比的菌丝中的一顆心脏。
准确地说,那不是心脏,而是类似心脏的一顆孢子。
如同种子一般,被包围在菌丝的最深处,藏在宋雪鹤的胸腔中,伪装成了一颗人类的心脏,正在平稳且欢愉地跳动着。
跳动的声响巨大,在她耳边产生巨大的回音余韵。
正在和她身体里的那颗孢子相互呼应,巨大的震颤。
产生本源的欢欣与依恋,因为她身体里的这颗孢子正是来自宋雪鹤。
她下意识低头,抚摸自己的小腹。
第76章
所以她曾经做过的那些梦——
她赤身裸体仰面躺在雪白的菌丝中, 腹部耸起。
她以为那是梦,但是此刻才认识到,那是身体对她做出的警示。
而此刻她的手掌下, 她已经抚摸到自己的小腹有了凸起的圆润弧度,而手掌下欢悦的震颤也在表明, 她正在孕育着什么。
她的腹部正在一天天耸起,最终会變成梦里那样。
而她会适应。
耳邊不可置信地泛起嗡鸣, 那是一种接近白噪音的震响。
宋苔惊恐收回抚摸小腹的手,看向宋雪鹤:“这是什么?”
她臉颊苍白, 嘴唇也没有血色,只有一双眼睛是亮色的。
眼泪顺着面颊滚落下来掉下来。
她眼前的场景被眼泪折射出的光影分割成一块一块,像是碎裂的镜子在她眼前晃动。
这是才是真实的世界,但是让人无法接受。
她的声音有些尖锐:“你对我做了什么?”
宋苔腿根发软,两人刚刚亲密无间, 空气中似乎还涌动着暧昧的情潮,但是她仍然挣扎着从宋雪鹤怀里出来。
身体刚刚被填饱后骤然空虚,双脚站在地面上时差点摔倒,右腿膝盖在地面上磕了一下, 顷刻渗出一線血丝。
但是宋苔此刻却无暇顾及, 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想远离宋雪鹤。
“菜菜。”一缕菌丝翻卷着勾住她的手腕, 及时将她扶起来。
“滚开。”
宋雪鹤表情很平靜:“我不会伤害你的。”
孢子只是为了让她更容易了解宋苔的想法,像是母体和分裂出的菌丝。
孢子是她孕育出更加贴近她本源的“孩子”。
更准确地说,这是她和宋苔共同的“孩子”,是她们之间的纽带。
只是让她能够随时知道宋苔的想法,却不会真正地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这个时候再多的解释宋苔也无法听进去,她的世界观刚刚被用力拉扯过, 原本成型的认知几乎完全崩塌,此刻她更需要的是一个空间去冷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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