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与凉凉道,“怎么没见你在学习上面这么认真想过。”
江舒宛不爽道,“欸,我跟你研究正经事呢,怎么扯上学习了。”
“这叫正经事?”沈容与反问一句,“这是乱七八糟的事,你不要再管,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就交给人民警察处理,你现在还是好好想,你这段时间落下的功课怎么办。”
江舒宛:“你真是无聊,跟大人一样一点都没意思。”
沈容与:“我本来就是大人,不像你,小孩一个。”
“我说过多少次,我快成年了好不好。”
“小——孩。”
江舒宛被说的不高兴,起身就要伸手去挠沈容与,“我才不是小孩!”
“你是。”
“我不是。”
两人推搡打闹着,没注意到门再次推开。
沈容与怕碰到江舒宛的伤口,捉住她的手腕,此时听见急切的脚步声,眼睛一抬。
王韶仪直冲冲朝着她们走过来,神情极为阴沉,“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沈容与表情一僵,把手松开。
江舒宛愣住,“妈....你怎么过来了?”
王韶仪伸手就把江舒宛拽到自己身边,眉眼带着怒气,“你跑这来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和她见面吗?”
江舒宛小心翼翼道,“妈,我就是想来看看她有没有受伤,没有其他事情。”
王韶仪怒道,“她能有什么事,你的伤就是她害的!”
“不是的——”
江舒宛刚想开口解释,沈容与说道,“阿姨,对不起。”
王韶仪听到这声“对不起”,好像刺激到了她的敏感点,原本不多的理智分崩离析,“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能让小宁回到我身边吗!”
她的音量瞬间拔高,在偌大的病房里显得尖锐刺耳。
“你害死我一个女儿还不够,还要再害第二个吗!”
江舒宛吓在原地,看到沈容与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下一瞬,王韶仪拿起手里的饭盒,带着怨怒用力地泼到沈容与的身上。
沈容与来不及躲闪,或者说她没有想过去躲。
未合拢的饭菜泼洒出,淋到她的身上,从脸颊上带出油渍一点点往下落,米粒菜叶混合着油污黏在衣服上。
惨不忍睹,狼狈至极。
沈容与闭了闭眼睛,嘴上依旧在道歉,“对不起。”
王韶仪满眼的冷意,抬起手重重扇去,“你有什么脸站在我面前说这句话,你就该下去陪着小宁。”
在巴掌要落在她的脸颊之际,一只手忽然出现握住了她的手腕,让动作戛然停在空中,然后声音很淡地在耳边响起,“过分了,阿姨。”
沈容与已经做好挨巴掌的准备了,听到这声,僵硬地睁开眼睛。她没想到闻卿会出现在这里,盯着闻卿的侧脸,有些愣住。
王韶仪收回手,朝着阻止这一切发生的人吼道,“你谁?”
“我是沈小姐的朋友。”
闻卿走到沈容与的面前,神色寡淡,平静得过分,“阿姨,随便动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您应该道歉。”
王韶仪像是听见什么极大的笑话,冷声道,“给她道歉,休想,她这辈子都对不起我们全家。”
“今天是您错了。”闻卿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一字一句说道,“请给沈小姐道歉。”
“你管我——”
“妈!”
江舒宛没想到场面会演变成这样,她拽住王韶仪上前的身体,阻止道,“妈,您别闹了。”
“您难道不清楚吗,是沈容与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我根本回不来,您能现在好好看我站在这里,应该谢谢沈容与。”
王韶仪神色僵硬住,沉默下来。
“你就不能好好的面对她吗,你为什么总是带着恨意的眼睛看她呢!”
江舒宛说得眼睛都红了,王韶仪瞪着她,吼道,“难道不应该带着恨吗?”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已经忘记你姐姐了吧!”
江舒宛骤然脸色苍白,低声说道,“我没有。”
王韶仪气急败坏地拖着江舒宛往外走,边走边骂,“如果你以后在和沈容与扯上任何关系,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病房重新回归平静。
闻卿转过身看见她的样子,眼睫颤了颤,她从旁边的纸盒里抽出纸巾,递给她。沈容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目光直直地看着闻卿,没有丝毫情绪。
“沈容与。”
她在叫她的名字。
沈容与垂下眼睛,密密的睫毛覆盖下来,掩盖住眼底涌动的情绪,只有声音带着一丝压抑和厌倦,冷冰冰的戾气,“别烦我,滚。”
闻卿沉默下来。
沈容与说道,“听不懂人话吗,走开啊。”
闻卿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没有离去,也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却令沈容与更加无所适从,她冷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像救世主,想拯救我?”
“可惜,无论你怎么帮我,我对你都不会有丝毫感谢。”
视线交汇,闻卿眸光终于泛起了点晦暗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是真喜欢我,还是假喜欢我,反正你的喜欢和怜悯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希望你滚远一点,别来烦我。”
沈容与疲惫至极,后退坐到床上,冷漠地想但凡是个*正常人,听到这话总该生气地跑走了吧。
良久,闻卿说道,“我这次探望带了糕点,所以你不能赶我走。”
“.....”
沈容与这时才注意到闻卿手里一直拎着一个木盒,但这是重点吗?
她刚刚咄咄逼人的气焰仿佛一瞬间消失了,有种一拳打到棉花的窝囊感。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闻卿说,“我希望你需要我。”
沈容与心口一紧,看着对方的眼中的自己。
她无话可说。
真是疯了。
闻卿蹲下身子,要帮她擦掉脸颊上的油渍。
沈容与偏过脸避开,拒绝道,“走啊,不要碰我。”
闻卿再次伸过去,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颊,以一个强硬的姿态让她不要再动。
她的指腹温热,让沈容与无所适从,“不——”
“不要再动了。”闻卿轻轻的说,带着哄她的意味,“你脏兮兮的,擦一擦,好不好?”
这回沈容与没有推开她的手了。
闻卿神态专注,拿着纸巾,顺着她的脸颊擦拭下去。虽然那份饭菜不是特别的烫,但皮肤还是泛起红来。
沈容与微微垂眼,目光停在她的脸颊上,再她的视线向上抬起的瞬间,她不自然地挪开了眼,不太敢直视对方。
沈容与安静了些许,在闻卿要擦完的时候,忽然说道,“你不是人吧。”
闻卿动作一顿,擦拭完最后的油渍后站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唇角弯弯,尾音上扬带着些许笑意,“被你猜中了,我是救世主。”
“.....”
沈容与眼皮一抽,沉默两秒,毕竟对方刚给自己擦完脸上的脏,她总不能恩将仇报。
她臭着脸和对方对峙了一会儿,终是忍无可忍骂道,“你有病。”
20
第20章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说这句话的末了,沈容与迟钝地反应过来,刚刚她是不是摸自己头了,居然跟摸宠物一样还揉了两下。
沈容与恶狠狠地又补上一句,“不准摸我头。”
“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摸我的脑袋。”
骗人。
你小时候的脑袋,我也摸过。
闻卿扫了她一眼的发顶,又很快撇开,“嗯,下次不会了。”
原本的衣服是不能穿了。沈容与随手从行李箱拽了件短袖,发现是闻卿给她的那件,忽然福至心灵,从那个小口袋里翻出纸符。
她仔细想了想,当时好像是这个东西在发烫吧。
“诺,衣服还给你。”沈容与手指警惕地点了点纸符,问道,“还有,你没在这符纸上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闻卿眨眼,“有。”
沈容与眉头一皱,“什么脏东西?”
闻卿神色认真,声音忽然放得很低,“它会吸人精气,带过它的人会变得特别倒霉,最后会精竭而亡,变成一堆白骨。”
放任何人跟沈容与说这话,她都会骂一句有病,并且甩给对方点钱让他去看脑子,可说这话的人是闻卿,介于最近在她身上发生的玄幻事,让她不得有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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