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接到小姑姑的电话，还是工作上的事情，宋无期如临大敌般地坐直了身体，拉开与叶筱雨的距离。
叶筱雨咬了一下唇角，羞涩地抓着自己松散的衣领。
得到回复宋知许直接摁了电话。
她去书房找了医药箱，又给慕容伊回拨了个电话。
“亲爱的，你到了？我这就让小鹤去接你。”慕容伊声音亢奋，一听就知道玩得很开心。
勉强从嘈杂的背景音里分辨出她的话，宋知许将听筒拿远一些才回她。
“有事耽误了，今天就不过去了。”
“别啊。”
慕容伊干嚎了一声，开始控诉，“你好不容易回一趟江城，我们都快一个月没见你了，你不知道多想你，都说一日不……”
宋知许打断她的絮叨，“钟意演唱会的票我让姜林找到了，明天来盛明公馆拿。”
一听这话，慕容伊口风立刻变了方向，“宋知许我真是太爱你了！”
慕容伊前段日子交的小女友是当红歌手钟意的铁杆粉丝。
姑娘熬了好几个大夜也没抢到演唱会的门票，跑过去跟慕容伊哭诉，慕容伊就托宋知许给找了两张内部票。
“不过你怎么住盛明公馆那小公寓了？”
“先这样，我还有事。”
扣了电话，宋知许直接脱了衬衫，拎着医药箱去了洗漱台。
常年锻炼的身体线条完美，紧致的小腹有令人艳羡的线条起伏。
暗红的齿痕深深嵌在锁骨上，犬齿凹陷的中心，已经破了皮，渗着细密的血珠。
宋知许处理了伤口，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宋无期发来的邮件。
她点开，快速翻阅了一遍，指出十来处需要更改的地方，给宋无期发了回去。
另一边，宋无期收到邮件，黑了脸。
明天就是洽谈的时间了，宋知许指出的地方要是全部改一遍，今晚她和手底下的人都不用睡了。
可宋知许给的建议确实比原来的要好，宋无期根本没有反驳的理由。
旭日东升，又是新的一天。
‘太阳出来我爬上坡，爬到了山坡我想唱歌…’
白皙的手臂从被子底下探出来，在枕头边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准了方向，摸到了整齐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
唐染闭着眼，模糊着回道。
“啧啧，你这嗓子怎么哑成这样！”
电话那头的女声立刻露出八卦的语调，“快老实交代！昨天晚上是不是和宋无期那什么了？”
“甜甜？”
唐染听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她猛地坐了起来，惊喜问：“你好了？”
苗甜甜与初恋郁青一直牵扯不清，分分合合多年，最后还是没修成正果，得了抑郁症。
她已经好久没听过苗甜甜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过话了。
“什么好了？我感冒早好了，你不用给我转移话题，快给我坦白从宽，小路昨天都看见了，是宋无期来接你走的。”
小路是‘鹤’的调酒师，但两年前就已经辞职回了老家。
另外苗甜甜为了她和宋无期吵过一架，从那以后就没在她面前叫过宋无期的名字。
“听你这声音，昨天晚上怕是没少受累吧，哎哟，等我出差回来，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恭喜我们唐小妞吃了二十二年的素食，终于开了荤。”
相似的话像一道闪电，一下就驱散了唐染脑子里的疑惑。
二十二岁，那是三年前。
“你、你等一下。”唐染猛地睁开眼，打量着四处的环境。
彩色的卡通壁画，墙角的皮卡丘玩偶。
这不是她与宋无期婚后住的别墅，而是她在盛明公馆的公寓。
盛明公馆是唐染十八岁时收到的生日礼物，她很喜欢这个公寓，屋里的装修都是按着她的喜欢精心设计的。
当初为了偿还家里的债务，这套公寓在家里破产后，被唐染低价卖了。
唐染怎么都想不到，她竟然还会回到盛明公馆。
“喂！喂！唐染你做什么呢？”
苗甜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甜甜，我有点事，一会儿再打给你。”
唐染急匆匆挂了电话，把手机拿到眼前。
趣果七代机，是三年前的产品。
唐染呼吸停了一瞬，眼睛紧紧盯着黑掉的屏幕，她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把拇指抵上右侧的唤醒键。
左手紧紧抓着被子，握着手机的右手轻轻颤抖，唐染狠狠吸了一口气摁下了拇指。
屏幕灯亮起，熟悉的卡通背景上，日期是三年前的五月二十一日。
第3章 第三章 她不会让宋无期好过。
确认时间的那一刻，唐染迫不及待拨出一通视频。
“囡囡。”
再度看见记忆里的那张脸，唐染眼眶一下就红了。
不想让唐婉茹看见她的样子，她抬起手机，只露出自己的脑门。
“囡囡在做什么？这是不小心拨出来了？”
没有看到唐染的脸，唐婉茹以为是她误触拨了视频。
唐染狠狠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着颤抖的嗓子，像平常一样撒娇喊她，“妈咪，我还没洗脸。”
唐染一向爱美，唐婉茹察觉出女儿的反常，但她一下就听出了唐染声音的不对。
“囡囡嗓子怎么哑了？是感冒了吗？”
唐染捂着话筒抽了一下鼻子，才又开口，“没有没有，昨天和朋友去唱歌，不小心喊哑了。”
“那我让阿姨做一份润嗓子的甜汤给你送过去，宝贝不要只顾着工作，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尽管是娇养着长大，但唐染性子比较独立，上大学后就一直自己住在外面。
只是唐婉茹一直将她当成小孩子，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多嘱咐两句，生怕她照顾不好自己。
这样的话听得多了，以往唐染都是敷衍迎合几句，应付过去。
可后来等她真正想听的时候，却再也听不到了。
唐染忍着眼泪，仔细听着唐婉茹叮嘱的每一个字，“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妈咪你就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唐染心里却像是蛀了一个洞，洞里满满都是她的难过。
没了妈妈和妈咪，她根本没有照顾好自己。
她的生活一团糟，甚至早早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唐染的保证即是说给唐婉茹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重来一次，她不仅会努力照顾好自己，还会保护她的妈妈和妈咪。
“妈咪的宝贝长大了。”唐婉茹欣慰笑道。
“妈咪，最近觉得怎么样？”唐染岔开话题，关心起唐婉茹的身体。
唐婉茹身体一直不太好，每年都要去S国的疗养院住上一段时间调养身体。
以往都是唐染陪着去的，今年她进了家里的公司工作，就没跟着一起。
“妈咪挺好的，囡囡不用担心，下周妈咪就能出院了。”唐婉茹笑着问，“囡囡想妈咪了？”
唐染猛地点头，“特别特别想。”
“我也想囡囡了，你妈妈说过一阵要去M国见一个新客户，我们可能比预计还要晚几天才能回去。”
听她提起M国的客户，唐染心里咯噔一下。
她妈妈林季欣正值中年，一直将唐氏打理得井井有条。
唐染对生意上的事不太有兴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在公司混了几个月，对基本的业务都不熟悉。
具体公司出了哪些问题她不清楚，但她记得她们家之所以走到破产这一步，与她妈妈新见的这个客户有很大关系。
如果她们家没有破产，她的两个妈妈也就不会死了。
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和这个新客户的合作才行。
唐染紧紧捏了捏拳头，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妈妈还没见到这个新客户，谈生意也不是见一次能成的，她一定能在合作前想到办法的。
还有时间。
一切还来得及。
努力控制着情绪。
和唐婉茹聊了一会，唐染不舍地挂了电话。
唐染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消化了自己回到三年前的事实。
除了守护自己的两个妈妈，唐染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那就是报复宋无期。
如果说M客户是引起唐氏破产的导火索，那宋无期就是推波助澜、趁火打劫的卑鄙小人，更是将唐氏推向断头台的刽子手。
昨天她喝得太多，事情已经记不太清，只有零星的印象，她打了宋无期，然后哭得很伤心。
她的伤心不是为了宋无期，她对宋无期的感情在发现她出轨后就一点点被消耗殆尽了。
唐染是在为自己难过，为自己因为一个人渣远离了朋友，浪费了自己的青春，甚至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两位母亲而不值。
要说她对宋无期还有什么感情的话，那只有恨，彻骨的恨，想要将宋无期抽筋拔骨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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