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逛灯会吗?”手机为她的声音掩上了一层神秘,我很少听见她这样的声音,“我看见你背后的龙形花灯了。”
“嗯嗯,今晚有好多漂亮的花灯呢——我带你看。”
于是这个晚上多了一个举着手机笑得很开心的小女孩。虽然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一想到小小的屏幕里有谭相怡正在陪着我,便也不觉得烦了。
真希望我们能牵着手看花灯啊。灿烂的烟火在人们都头灯炸开,留下满天的遗憾。我这么想着。
这一夜在梦里流淌,梦醒之后是我们的又一次开始。
返校这天我比谁都兴奋,天才微微亮就拉着箱子出门了。路上没有几个人,连空气都很清新,透着一股早春的新雅。
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窗外形形色色,心里演绎了无数遍与她重逢的情景。
可能我真的是被幸运女神选中的主儿吧。刚一进校门,熟悉的声音就从门边的车棚传来:“沈时青?来得这么早啊。”
似乎是“未成曲调先有情”,等了一会儿,谭相怡才从我的记忆里走出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烫了头发,发尾俏皮地打着卷儿,随着她的步子跳跃。更要命的是她还围着我送给她的那条围巾,很好看。我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被得到了满足。
可惜精灵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有多美,顾自走到我跟前,伸手挥了两下:“喂,怎么又走神儿了啊,在想什么?”
“在想你怎么这么好看。”嘴快脑子一步说出了我心中所想的,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微笑着看她。
有时候真的怀疑她是女巫变的,不然怎么能轻而易举地偷走别人的心?女巫把爱慕者的心脏熔炼进魔药,来永葆自己天仙般的容貌……但她是谭相怡啊,就算是女巫的伪装我也心甘情愿。
如果她能读见我的心声,一定会骂我是傻子。
“你也很漂亮。”她话音刚落就又有人走进了学校,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提醒着我们身在何处。我们在这里站了挺长时间的了,也该分开了。
电动车从身边驰过,她将一枚猫爪形的发卡别在我耳边,挥手说再见。
第18章 氓
说是“再见”,但事实是没多久我们就又见面了。
她的课在第二节,正处于阳光初生的时段,她不急不慢的声音尽显风情,仿佛一副上世纪的油画。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与她声音相对的却使一位命运悲惨的女子,早起晚睡,日夜操劳,等来的确实自己丈夫的变心。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讲课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很深的感慨:“所以呢,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学着先爱自己,要明白只有清醒的爱才是对人生的负责。”
她的这番话看似是对课本的拓展,但我却感觉到了她对曾经那段感情的失望。但她就像课本里的女主人公,在看清“氓”的真面目后毅然退去,守得住自己的尊严。
这也是谭相怡吸引我的一处亮点,从不委屈求全。
“好了。”讲完最后一句,她回到讲台上,“剩下的时间大家自主学习,写一篇关于这首诗的感悟。”
话音刚落,班里就想起来嗡嗡声,没人注意到我的小动作。撕了张便利贴,埋头写下几个字:你是不是心情不大好?
凑巧她遛到了我这边,见我有话要说,就微微凑过来,接过我手上的便利贴。
“没事儿,就是想到了一些之前的事情。”她轻勾嘴唇,拍拍我的肩膀。
这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不久就到了三月份,校园里的花树像是得了什么指令,一夜之间竞相绽放。芬芳四溢,自然而然地成了女孩子们和情侣们的“打卡圣地”,整天都能见到各种人结伴在花下拍照。
其实不光是学生,老师们也很喜欢这纷扬似雪的花儿,去办公室的路上总能碰见几个关系好的老师一块儿散步,但唯独不见谭相怡。
她也不是不爱跟别人交道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淡笑着拒绝她们的邀请。“你不想出去看花吗?”一次常规的“课后补习”过后,我咬着嘴唇问她。
“想啊。”她手上收拾着东西,有些心不在焉,“但我总觉得应该和有意义的人一起。”
欸,这是在暗示吗?我眨眨眼睛,舌尖顶着后牙槽发问:“那……我邀请你呢?”
“走吧,小朋友。”这会儿办公室没有人,她捏了两下我的脸,又开始逗我。
我曾经也幻想过在开满花的小道上,身边是一个爱我的人,最好有点小风,温度也不要太高。微微的风吹过我们,吹乱我们的头发,缠得密不可分,一如纠缠不清的命运。
“想不想拍照?”走过一个拐角,人迹变得稀少,主要是到吃饭的时间了,“这里人少。”
她真好,能考虑到我的“社恐”。
“想??”但我还是有点犹豫,毕竟一个人面对镜头多少有点奇怪,“你陪我一起好吗?我们拍合照。”
歪头见她的眼神愣了几秒,随机反应过来,笑容里带着感慨:“我好久没跟人拍过合照了。”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我却鬼使神差地明白了她藏起来的半句,不免多了几分心疼:“以后我们会拍很多合照的。”
嗯。她含着笑点头。举起手机让我看镜头,只听见细微的咔嚓声,我们被一并定格在了她的手机里。
满树的玉兰花,花下的她与我,真的是一张很美的照片。只是后来我再细看这张合照,才看出她眼眶里有晶莹的水光在闪。
作者有话说:
最近有点力不从心
第19章 海边
四月初,气温逐渐回升,阳光也有了温暖的味道。在清明假期前的一次课间,我听说了关于研学的消息。
果不其然,假期前的班会上,班主任才发话:“咱清明假期有学校组织的研学活动,想去的下课到班长那儿去报名。”
虽然研学有证书可以拿,但假期毕竟是珍贵的,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对这感兴趣。按理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没有一个女生的问话的话。
“老师,研学要去哪?带队的老师都有谁?”
“好像是青城的沙镇,谁带队我也不知道——应该有恁们的语文老师。”
她会去?耳朵精准地捕捉到这一信息,转念一想又很合理,因为她本身就是青城的人。
有时候我做事很冲动,通常会不计后果,这次就是这样。刚一下课,我首当其冲跑到班长跟前,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首位。
当天晚上,我就急不可耐地发消息问她:“谭老师,你是不是要带队研学啊?”
“对啊,你知道啦。”
“嘿嘿,那你猜猜看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习惯性地抿起嘴唇,好像在跟她面对面说话。
不等到她回复,我就忍不住自曝道:“我报名了研学哟,惊不惊喜?”
没等到她的回话,突然冒出的通话申请却把我吓了一跳。我慌忙按下挂断,竖起耳朵听屋外的声音——还好,没有吵醒他们。
她很快也意识到了我的处境:“是不方便接吗?”
“嗯”我有些羞耻,“我……现在在家里。”
“好,我们回头研学再说”她表示没有关系,还轻柔地哄我。
退出与她的聊天框,我有点睡不着觉。前段时间陷入情欲的陷阱太深,使我一度忘了自己跟她身份的不对等,身为成年人的她明明有机会享受自由的恋爱,却因为我的“不方便”一再而再地压抑自己……
虽然她一直都跟我说没事儿,但深于内心的,我还是替她觉得不值得。
研学那天是周五,七点钟我们在学校集合,然后分成几个小组由老师带着上高铁。我不巧被分到了一个不认识的老师带队,委屈地瘪着嘴瞧她,她隔着老远接受的信号,做口语跟我说“没事”,走过来跟那位老师说了几句话,笑着朝我勾手。
“这么离不开我啊。”毕竟是在外面,她也只是拍了下我的肩膀,之后便回复老师特有的风范,组织着学生出发。
“想跟着你嘛。”趁着周围的混乱,我小声反驳了一句。
从榴城到青城沙镇,统共三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学生们都起得早,这会儿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与我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新事物时我一向很兴奋,当兴奋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会下坠,这时候才会觉得累。而现在正是我兴奋的启程,心情很好地看着车厢外不断闪过的树影和天空,甚至想即兴写首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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