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禾这一睡,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才悠悠转醒。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便去找卢瑜询问查案进展。卢瑜迎上来,却劝着她先吃饭。
“一天没吃东西了,你真当你是铁打的?”卢瑜把食盒放在桌上,小心拿出热腾腾的饭菜,“状元楼点的。外面都在传,你要落到三甲后面去,那位李老二被人捧到天上,都说他要得状元了。”
元青禾听话吃着饭,一口热饭下肚,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李老二是会试排第二那位李生。
他这姓氏,多少沾点皇亲国戚。
只是这般行径,就是皇帝亲儿子,也遭不住。
元青禾吃了一片烤鸭肉,说道:“他们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卢瑜啃着鸭腿笑道:“叫人捧迷糊了呗,如今都想得第一,别小看了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手段多着呢,可比后院那些阴毒百倍。你那同窗陈天明,你可记得。”
“他怎么了?”元青禾心想,那人像只乌龟似的,自从书院里被人坑过一回后,如今对外面的事不管不问,一味装憨厚,他这样还能着了别人的道不成?
卢瑜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道:“这陈天明会试前就是前三的热选,不过啊,他们这种人早在入京时就有人算计他。”
原来是有位好同窗送了他一个侍妾,听说是温柔小意,第一次见面就关心他手上生的冻疮。
跟了陈天明后,温柔小意,很快就哄得陈天明入了美人乡,无心读书。
还是陆卿卿听说了,给陈家去信提醒陈里正。这才没叫他荒废。这次他考进了前十,陈家还来谢陆卿卿。
元青禾听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京城里比白鹿书院冷许多。她小时候读书时也是年年生冻疮。
那东西长在手指关节间,又痒又痛难受得很。
可是,她好像好几年没生冻疮了,一双手如今也养的白白嫩嫩的,只握笔处生着老茧。
想着,她不由心酸,她又想起她家小娘子了,哪里还吃得下饭。她家小娘子还不知被关着受什么苦呢。
嗯,受苦什么的,那是她想多了。
陆卿卿正会儿正和三公主下棋呢。
“你这棋艺,比那位姑娘如何?”三公主看着自己败局已成,无奈放下手里的棋子,果然臭棋篓子比不得。
陆卿卿恭敬说道:“民女比不过她。”
三公主疑惑说道:“那她应该很聪明,为何皇兄说她心思单纯,没什么心机。”
陆卿卿闻言,心中一紧,她不会说错话了吧。
谢书瑾朝她轻轻摇头,叫她不用介意。这但三公主从小在宠爱中长大,才是真没什么心机的。
不然就皇上那种八百个心眼子的,怎么会把禁军放给她管。
“唉,不说她了。”三公主言语间,有丝惋惜,很快收回神又说道,“你要不也来当女官吧,就跟着我,你又会功夫,正好帮我管禁军,你放心,有我在保管没人再敢欺负你。”
“咳。”谢书瑾在旁边轻咳了一声。
三公主回头望着她,顿时不好意思了。想来她也对谢书瑾说过同样的话。
陆卿卿低头莞尔,三公主见她这般更觉不好意思,她脸颊微红,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迫。
“卿卿,我是真心觉得你这本事。一身武艺又会功夫,不如去军中历练一番,必定能有一番作为,指不定和你师父一样又出一位厉害的女将军呢。”三公主诚恳地劝道,“虽然那小青禾也不错,但以你的本事,跟在她身后终究是埋没你了。”
谢书瑾在一旁微微点头,显然也有些认同。
陆卿卿心中五味杂陈,她对元青禾的情谊早已深入骨髓,说不上谁埋没谁,她们本就是互相扶持才能一路走来。
她抬眸,目光坚定,轻声说道:“她不容易。”
三公主想起贡院里,那个乖巧做饭,默默做题的小书生。
她确实不容易,贡院里要不是她看着,会元的名头也落不到她头上。
审院时,她的文章写得极好,很快被盲选出来。那时批的是朱卷,都不知是她的卷子,考官都在夸。
等得知道是元青禾的卷子,那些人顿时不吱声了。
等排名时,还想默默把她放到后面去。
三公主坐在主位,就看着他们冷笑。
“你们只管做动作,只要能过我这一关就行。”
那些考官这才收敛,本来在前面有人做手脚做标记,想把女书生标出来。免得盲审朱卷时,被判了太高的分。
不过谢书瑾就盯在前面,他们那些手段过不了她的眼。
还没做小动作,就叫她抓了。直接和主考肖正关一间。
考官原以为那般大气的文章不是元青禾写的,谁又知道呢。又有三公主盯着,这才不情不愿的,只得把会元还她。
三公主这时说道:“说起来可惜,以那位安姑娘的文章,她本也可以排到前十。也不知道是谁害她,希望你家小青禾查快些,皇兄这几日都要气死了。”
陆卿卿和谢书瑾对视了一眼,目色冰冷,怎么能快些结束呢,安月璃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死了,怎么能放过害她的人,她更希望像埋下的火药一般,要炸得足够剧烈才好。
第224章
王公公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回宫查记录。他先找到了宫门守值的宫女询问,宫女翻了翻记录,一脸笃定说道:“王公公,这边的记录里,初十前几日并无外眷出入后宫的记载。”
王公公眉头微皱,又赶回皇上跟前回报。走过长廊时,正看到侯静从对面走过来。
侯静看他一副憋屈模样,问道:“王公公,这是怎么了?”
王公公不由抱怨了一翻,直说守值的不靠谱。怎么可能没人进出,初八还瞧见杨家那位杨望雪进宫来玩。
“进宫的记录吗?我这儿有啊。”侯静说道,“几个宫门的进出记录我都有呢,要不我让玉兆找给您。”
王公公顿时惊喜,“小侯大人,您可帮大忙了。”
侯静的管家玉兆做事极为靠谱,自从侯静入宫当了女官,只要是她分管的事务,记录都详尽得令人咋舌。
玉兆很快找到那些天的宫门记录,上面清楚写着,初九那日,柴夫人巳时从后玄武门进了宫,申时一刻从玄武侧门出宫,走时手中拿了一个一尺见方的东西。
上面记录相当详细还有当值人员姓名,当值时段画押,公公心中有了底,不敢隐瞒,立刻拿着去向皇上如实上报。皇上听后,龙颜大怒,拍案道:“竟有人在朕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必须彻查!”
元青禾这边也没闲着,卢瑜审问安月璃院子里的下人有了些进展。那些人口风严得很,但卢瑜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没多久就有个小丫鬟供出看见管事嬷嬷崔氏偷摸去洗棋子。
卢瑜立即要再审崔氏,却见她想撞柱自尽,卢瑜一个闪身就将她扯了回来,她立即搜身卸掉她身上所有危险的东西,又叫人日夜盯着她审问。
崔氏熬不住,隔天就招供,她是和安郡主的人。
她不承认给安月璃下了毒,只说安月璃平日就在服药。
“服的什么药?”元青禾抓住了重点,当即让卢瑜细细去查。卢瑜领命,立刻去嬷嬷崔氏的住的屋子里又仔细翻找了一回,又叫墨玉和女仵作去搜崔氏的身。
元青禾在站旁边冷目看着,就见她们除了她所有衣服,把她衣服缝都搜遍了也没找到。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元青禾突然注意到崔氏头上插着的一支钗子。那钗子样式古朴,却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元青禾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将那钗子拔了下来。
崔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她暗暗冷笑一声,似乎笃定元青禾看不出这钗子的门道。打开手法不对,水银暗格弹开,她们什么也查不到。
元青禾拿到钗子后,对着光仔细端详起来。这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在钗子的一处毫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极其细微的机关。元青禾心中有了猜测,又仔细对着光看了机关的纹路,这才小心摸索着来回轻轻拧了两下。
就听“咔哒”一声,钗子断开了。里面空心处藏着些粉末。崔氏顿时慌了,挣扎着想抢回钗子,可有那么多官差看着,哪会让她动一步。
墨玉和女仵作小心接过来,仔细分析了一翻,那女仵作夸道:“元大人厉害啊,这钗子一边暗格里放着药粉,一边灌了水银,若机关开错了,药粉融入水银里,我*们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元青禾心说,墨先生那里多的是九连环,机关锁,这些东西,都是她玩剩下的。
墨玉将药粉倒出来,和女仵作一起仔细地辨别着这些药粉。女仵作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从药粉的色泽、质地等方面进行观察发现,这包药粉和之前在棋盒盒底发现的粉末极为相似。
“这就是毒药了?”元青禾说着,望向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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