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听得摇头,站在旁边瞧了一眼。
就见元青禾带着小月闲和小海棠来到了外院二壮他们练功的一排木桩前。
这些木桩高低错落,间隔不一,瞧着就有些难,元青禾撩起服袍先给孩子们做了个示范。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稳稳地踏上第一个木桩,然后飞快地踏着奇怪的步伐,在上面掠过,动作行云流水,如飞鹤一般。
孩子们当即拍手,崇拜地看着她,吵着想学。
墨先生看得摇头,真是倒反天罡了,文状元教学生学功夫,还是为了教学生打架,也难怪顾雅正总和她生气了。
等她回到正院,却瞧见瑜花正和顾雅正一本正经商议着,要选哪些书籍带回书院。
“先生,您看这几本词集如何?”
“听你的,你正经考过会试,比我更有经验。”
墨先生笑道:“怎么不让青禾看看,她好歹是状元。”
顾雅正见她回了,顿时心喜,不过想到那冤家学生,顿时头痛,“我好不容易把她赶出去,她尽会添乱。”
墨先生想到教学生打架那位,顿时也不想提她了,她转而问道:“卿卿呢。”
“还不是替那小祖宗应酬去了,她们成亲收了那么多礼,总是要送回去的。唉,还好娶了卿卿,不然就她那德性,官位哪里坐得稳。”顾雅正说着,心疼起陆卿卿来。
墨先生笑着摇头,这两师徒啊,嘴上嫌弃,要不是舍不得她,以顾雅正的性子又怎么会答应多留些日子呢。
喻花在一边行礼小声说道:“先生,其实青禾很厉害,我听包同年说,朝堂里都说她是天才,户部那些账目她过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顾雅正这回不说她的不是了,她这学生除了性子跳脱些,本事是实打实的,这回元青禾考了状元,白鹿书院的先生们都有奖赏,叫她这个当先生的也脸上有光。
礼部计划着建女院,顾雅正可是山长的不二人选呢。
“雅正,嘴角压不住了。”墨先生笑着说道。
喻花不敢笑,赶紧把头低下些。她想着,刚才元青禾惹顾先生生气,是因为她嚷嚷着,“先生真可爱。”
可是顾先生的性子,确实是有些可爱嘛,只是这话也只元青禾那般大胆,敢说出来。
转眼又是一年初冬时节,元青禾有小娘子的保护,在官场依旧混得滋润,她手下的员外郎早投诚了,如今在户部她算是坐稳了。
只朝堂上却不安静了,帝后不合的风声已经传了出来,皇上的戾气越发重了。
朝堂上大臣们也不容易,工部侍郎上朝时打瞌睡叫皇上瞧见,当即就被发配去边疆修城墙去了。
北边又有战乱,杨将军被派去了北边戍边。
南边闹雪灾,旁边南岭又闹匪患桩桩件件都叫皇上不顺心。
元青禾官职低,也轮不上她说话,只要默默站在后面就好。
如今户部有厉王补上亏空,皇上目前也不会找户部麻烦。
等得晚上时,元青禾回到府里,小喜子早早就等在府门前,一等到姑爷的马车回来,她立即打着伞迎了上去。
“小姑爷,您可回了。今天姑娘煮了羊肉火锅呢,和小小姐正等着您呢。”
元青禾一听,顿时脚步快了起来,哪还顾得上嫌弃连绵的冰雨。
掀开门帘,里面的热气和火锅的香气扑面而来,小月闲第一个冲了过来,抱着她的腰满脸欣喜。
“回了。”陆卿卿笑着迎了上来,拉着她到屏风后换下官袍,又用热水洗了洗脸,洗过手,元青禾迫不及待就想去吃肉。
陆卿卿拦着她,给她脸上抹了面脂这才放她出去,元青禾却不急了,亲了几下这才出来。
小月闲乖巧地将烫好的羊肉夹到先生碗里,等她来吃饭。
元青禾笑着坐了下来,想到传说的帝后不合,她有些理解皇上的戾气。要是她回来时,只有娘子的冷脸,她明日去衙门也不会有好脸色吧。
果然还是她家小娘子好,至于万人之上那位,谁叫他喜欢那么多,又应付不来呢。想来他如今折磨也是月月之前给她埋下的隐患啊。
“呀,给我夹这么多吗?小月闲真乖。”元青禾夸着,也给她们夹了许多。
一家人蘸着酱吃着羊肉,在这个湿冷的天气里好不热乎。
同样的羊肉火锅在状元府里有好几锅,跟着状元姑爷,哪会少大家肉吃。
等得送小月闲回去睡了,陆卿卿回来烤着火和元青禾说道:“去南岭缴匪的肖大人没了。”
“啊?”元青禾才听到这消息,也惊了一下。这位是肖大人是肖纵的父亲。肖家如今势弱,不然也不会派给他剿匪的活,如今家主再没了,肖家算是完了。
“不用可怜他们,肖纵昨天还想在路上埋伏你,被彪子发现了蒙着布袋打了一顿。”陆卿卿正气愤说着,手被元青禾握住,合在手心里给她暖着。
陆卿卿如今气血好多了,可手脚畏凉这点一直没什么改善。元青禾捂着她的手,想着肖纵的疑惑行迹,隐约猜到几分,“他不是想埋伏我,是想让我打他,这样可以告上去说我欺负他,顺势说他肖家可怜在皇上跟前博同情。”
陆卿卿一想也觉得是,还好彪子他们如今谨慎,打人都是套了麻袋再打,不叫人抓着把柄。上一个证据不足来诬陷元青禾的已经杖毙了,想来他没十足证据也不敢惹元青禾。
陆卿卿起身去被子里摸了摸,被褥已经叫汤婆子捂热了,她叫元青禾过来,两人脱了外衣睡进暖和的被子里。
陆卿卿皱着眉有些不放心,“他剿匪不成,不会派你去吧。”
元青禾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我一个文官,哪有派我剿匪的?”
陆卿卿却依旧不放心,“你看他手里还有别人好用吗?”
谁想吧,还真叫陆卿卿猜对了,再上朝时,皇上问有没有人自荐去剿匪。
众人皆低头不许,最合适的杨将军去戍边了,其它将军要不在边塞,要不已是老态龙钟。皇上见没人出来,迁怒之下,随便找了个由头,将户部侍郎选出来打了二十大板。
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等得退朝时,大臣鱼贯出来。元青禾官位低,未逢初一十五,她未上朝,却叫三公主请到宫中。
等得隔天再次上朝时,皇上又提起剿匪之事,元青禾默默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眼睛充血的皇上,神情有些可怖。站在他身旁的侯静也是一副憔悴模样。
元青禾想着三公主的劝诫,上前领了这差事。
“臣元青禾自请剿匪,安定南岭!”
这声音一出,所有臣子全向她望了过来,第一次齐齐对这位女状元有了敬佩之意。
退朝出来时,不少大臣钦佩地向她拱手行礼。她一一回礼,不动声色地放慢了些脚步,没有急着出宫。
玉兆站在不远处,等得大臣走光了,就见侯静赶了出来。
上来就抱着她,哭着凶她道:“南岭那悍匪头子王将专抓女人祸害,手段恶毒,如今都有数千匪众了,你一个文官怎么敢的?”
元青禾不语,想起三公主说,如今皇上性情不定,猜忌心重,侯静在他跟前最是不好过。只当是侯静托了你去安定南岭,皇上心中再有气,也不会怪罪侯静。
元青禾接这差事,这是原因之一,前一日打了她顶头上司户部侍郎,本就是敲打她。就像陆卿卿猜测的,他已经没有别人好用了,与其让人逼着过去,不如自请接下这个差事。
两人站在背风处,小声说话,“他为何性情变成这样?”
侯静嫌弃说道:“他一早就是这样,猜忌心重得很。其实当年太后娘娘文韬武略本是可以称女帝,但他联合权臣们做局,让太后娘娘在帝位和允许女子科举之间选择。结果你也知道了,他这般得到的江山,皇后和好兄弟却在算计他,前些天他唯一一个小皇子死了,他查不到凶人,整个人和疯了一般。”
“你不比我轻松,小心些。”元青禾拍了拍侯静的肩膀。
等得元青禾回到府里,独自在书房中,看着棋盘思虑了许久。
陆卿卿见她在想事情,没好打扰她,只叫宝珠烧好炭火,时时备好热茶。
元青禾呆坐到天黑时,看到窗影外陆卿卿担忧的身影,她这才回神,大声喊道:“卿卿,来陪我下棋吧。”
两人都许久没碰棋了,突然拿起棋子,不由下起之前月月下的残局。
元青禾看着灯影下的棋局,笑着说道:“会下棋的人,一定极其聪明。”
陆卿卿听出她在说什么,只是不解为何今日突然提起月月。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元青禾笑容间,有些钦佩和惊喜,“你记得月月送我们的双龙玉佩吗?”
“嗯。”陆卿卿看着她,心中愈发困惑,莫非要用玉佩当免死金牌用了吗?
“双龙玉佩原是给夫妻佩戴的,她其实是在给那位心底里加了一个暗示。”元青禾说着,眼里尽是对好友的钦佩。月月真的是提前算了许多步。也是因为这样,当元青禾求赐婚时,皇上才意外的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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