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游芷曳看不见声音，别的感知却越发清晰。
如牛奶顺滑的丝绸上，飞来只冰蓝色的蝴蝶。她含着清冽的冷，掠过游芷曳脆弱的脖颈，蹁跹而下，吻过布料上的樱桃花纹，流连片刻，行至无人采撷的花丛。
不知从哪来的风氲着水汽，床上的绸缎无可避免地沾湿了。
“冬潋…”
蝴蝶有些不知分寸，游芷曳的眼睛仍被遮挡，纤细白皙的脚背紧绷着，透出几分怯怯的红意。她看不见蝴蝶的动作，慌乱的声音有点不知所措。
绸缎上的绣花最是特别，漂亮的轮廓含着薄雾，躲在冬潋看不见的地方。冰蓝色的蝶牵动着翅膀，俯在那香甜的印花上，灵巧地揉捻。似是要探出更多水雾来。
哪怕是朵楚楚可怜的小花，也经不起蝴蝶的逗弄。更别说，这只坏蝴蝶还故意沾满清甜的水露，旖旎地、缓慢地环绕几圈，彻底停在瑟缩的花瓣中央。
“小游总，”冬潋俯下身，声音不急不缓，甚至有点温柔，“别这么叫我。”
“太生疏了。”
冬潋早对这连名带姓的称呼不满意，但偏偏、偏偏只在这个时候，轻飘飘地提出来。
眼前的遮挡被挪开，柔和的光泻下来。游芷曳脸颊氤着难忍的红，她咬着唇、艰难地抬起脸。意识像是也被冰蓝色的坏蝴蝶侵占，有点模糊不堪。
“嗯…潋潋…”
游芷曳颤抖着音节，单就几个字，像是用掉了她全身的力气。
但蝴蝶还是不满意，翅膀不知轻重地扇打了下。牛奶绸缎上的雾气更重，像是要溢出来。
冬潋说：“不对。”
游芷曳的手被冬潋束住，连指尖和腰侧都在发烫，她的眼底含着水雾，快要哭出来。
后来，每说错一次，蝴蝶就惩罚她一下。
游芷曳这才明白，冬潋所说的称呼，其实根本就没有正确答案。冬潋只是想要欺负她而已。
丝绸上的绣花沾染浓雾，难以自抑地开合着。像朵春水，被揉捻、亲吻，然后融化。
第二天早上，冬潋比游芷曳先醒。她看向怀里的游芷曳，眉眼忽然变得柔和。
冬潋抬起手，抚向游芷曳颈间仍有点泛红的羞怯的小痣，不带什么力道地揉了揉。
“…唔。”
温软的声音朦胧惺忪。游芷曳还没睡醒，却像是有所察觉地将脸靠过来，在冬潋的手上蹭了蹭。
心底彻底软成一片，冬潋调整了下位置，让游芷曳枕得更舒服。
醒来的时候，游芷曳整个人都窝在冬潋怀里，手和腿再次不安分地搭在冬潋身上。
她想悄悄收回来，但只稍微动了动，就无可避免地感到腰酸和腿软。尽管昨晚已经洗过澡，但有的地方，还存留着让游芷曳羞怯的感觉。
她抬起头，难为情地偷偷看向冬潋，却正对上了冬潋含笑的视线。
“醒了？”
冬潋将手搭在游芷曳的腰上，别有用心地问。
“昨晚睡得好吗？”
游芷曳回忆起昨晚含着哭腔求冬潋慢一点的画面。冬潋不听她的，使了不少坏。
几乎是瞬间，游芷曳就听明白了冬潋的潜台词，她将脸埋在冬潋身上，耳根微热，小声地口是心非地说：“…不好。”
冬潋：“为什么？”
明知故问的语调，很难怀疑不是故意的。
游芷曳瞪冬潋一眼，声音弱弱的，没半点威慑力。她戳了戳冬潋的手，撒娇似的指指点点：“还不是因为你。”
冬潋笑了一声，捏住游芷曳的耳尖，她压低音量，说。
“那不也是你自己没答对问题吗，小游总。”
“之前花样那么多，到床上就不行了？”
游芷曳红着脸，着急反驳：“我哪有什么花——”
“花样”两个字还没说完。
冬潋就似笑非笑地看着游芷曳，冷静地吐出几个字，提醒她。
“宝贝小甜心。”
“小傻瓜。”
“小妖精。”弦驻复
“以及。”御姐声线又低又缓，“欲求不满的、小野猫？”
明明是平铺直叙的语调，听到这些称呼，游芷曳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烧着了，难以言喻的羞耻涌上来，她伸出手，狠狠捂住冬潋的嘴。
游芷曳红着耳尖，嗫嚅道：“不准说了！”
冬潋没被游芷曳威胁到半分，反而从容镇定地倾向前，吻了一下游芷曳的手心。
冬潋：“好霸道啊。”
“这位小女朋友。”
霸道的小女朋友被冬潋吻了一下手心，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快速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空气安静片刻。
“其实昨晚，”冬潋捋了下游芷曳凌乱的发尾，“叫声姐姐，我也会放过你。”
游芷曳抬起头，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吗？”
冬潋抬了眼：“不信可以试试。”
……试试？
冬潋确实比游芷曳大，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称呼，总让游芷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像在调、情。
但最终，对着冬潋，游芷曳还是生涩地、含羞地，颤出两个音：“……姐姐。”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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