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灏笑了笑,问她不是南方人吗?怎么过年吃饺子,乔悦包饺子的手一愣,沉默的有点久,让连清灏以为是信号不好。
“你还在吗?”
“我妈妈是北方人。”
乔悦的声音细细的,像是变回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能想象到她低着头被大人问话但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样子。连清灏听出来她也是想家的,于是问她为什么不回去,乔悦的心情恢复的很快,很快她又拿起来包了一半的饺子说:“回去一趟很贵,工作第一年想攒点钱。”
“你不用太考虑钱的。”连清灏觉得她应该知道这件事,她知道乔悦刚出社会时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但公司发展到现在,自己给她开的工资也不算低了。不过这句话最重要的不是她的能力,是连清灏觉得自己有能力让女朋友不用在生活里太考虑经济层面的烦恼。除了公司她还有一些股票和房产,尽管她一直不太想依靠家里,但也不至于让恋人生活的如此拮据。
“要考虑。”乔悦看到喜欢的小品演员上台了,于是眯起眼笑了笑,用很轻松的语气跟连清灏说:“你去陪家里人聊天吧,我没有那么想回去。”
挂断电话后连清灏给她转了六位数的拜年红包,乔悦吓了一跳,赶紧给她退回去然后发了一个小狗摇头的表情,连清灏说:“你可以当成是年终奖。”
乔悦说公司发过了,而且公司发的也不少。再僵持下去反而会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尴尬,于是连清灏放下手机回到客厅坐在连芝仪旁边,薛艺姝问她是不是谈了男朋友,电视机里观众的笑声响起来,盖过她心头颤动的水波。她有些想坦白自己爱上的人是女生,但跟乔悦的状态,又让她觉得时机未到。
连芝仪剥了一个荔枝送到她唇边,连清灏低头吃下,然后将果核吐到纸巾里。她回头温和地跟薛艺姝说没有,但对方的心思已经被电视上的节目拉远,母亲端着茶杯紧挨着父亲,两个人额头的皱纹都变得更深,连清灏在平安喜乐里,很突兀地想见乔悦。
大年初三她就回到了潞城,乔悦来机场接她,眼睛大大的,穿的薄薄的。
连清灏比她穿的还要少,只有一件大衣,里面衬衫的布料也不太抗风,乔悦钻到她的怀里抱她,双手搂住她的背,问她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连清灏没克制住在机场亲了她的脸,然后两个人打车一起回家去放行李。一路上乔悦都心情很好地抓着她的手指,她觉得她们之间变得更亲密了,游戏除夕有活动,所以放假前一直在赶工,两个人分开前没怎么约会,这回见面都格外想对方。
乔悦出门前洗过澡,连清灏上飞机前也是,两个人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接吻,连清灏的手一直在捏乔悦的手腕和手臂,随着接吻的时间变长,她摸索的范围也不断扩张,乔悦生的太瘦,即使是大臂也能被她一只手握住。
连清灏半抓半抱的把她推倒在沙发的靠垫上,然后放过她的唇,开始吻她的嘴角和脸颊,乔悦不知道该怎么配合她的进攻,只能连清灏亲一下自己顺着她的力动一下,直到她含住她的耳垂,乔悦很生硬地开口问:“要做吗?”
“你不想吗?”连清灏停下来,头发落到乔悦的长发里,两个人发丝在沙发上纠缠在一起,乔悦的手还抱着她的背,让她觉得她们应该更亲密,就像一条河自然地汇入海,连清灏觉得自己被局限在通往她的水渠里,身不由己地想把一切都交给她,不论爱还是身体。
“沙发上好亮。”乔悦说完,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撑起上半身亲她的下巴,原来不是不喜欢,而是紧张地牙齿打颤,连清灏觉得她实在太可爱了,所以虽然嘴上说着回房间,但身体还是忍不住放开她,两个人又在沙发上亲了很久,直到乔悦嘴都麻了,感觉自己都没力气做后面的事,连清灏才拽着她的手腕带她去卧室。
连清灏把乔悦的衣服脱掉然后对折了一下放到床头,裤子和袜子乔悦要自己脱,连清灏盯着她动作,乔悦受不了让她背过去,窗帘的遮光性很好,但在黑暗里她仍然害怕连清灏的眼睛。只剩下最后一道衣衫,乔悦躲进杯子里很小声地说自己好了,连清灏脱掉自己的衬衫把它覆盖到乔悦的毛衣上,两个人不着寸缕的躺在一起,连清灏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触碰乔悦,开心地把她搂在怀里抱了很久。
其实那时候她对爱没有很深层次的感触,即使玩了很多恋爱游戏,还是不懂得心疼究竟是什么感觉,从小到大她的人生中都没有一个具体的可以怜悯对象,即使是做慈善,也是为了积累人脉和社会评价。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在抱住伴侣的时候想流泪,连清灏的头脑很欣赏工作时的乔悦,同时她的身体,又很想靠近不穿衣服的乔悦,她从来没思考过为什么乔悦不愿意看她的眼睛,没明白乔悦对她的感情是迷恋,尽管在后面的相处中她喜欢上了她,但迷恋这层关系的本质很难改变。
迷恋意味着你几度渴求一种爱或一个人,几度的渴求也就会让人不断美化对方。恋爱游戏的本质,是隐藏起被美化过的社会规训,无限淡化人产生迷恋的怪诞逻辑。她没意识到乔悦在爱自己的时候会美化她在工作时的严肃,会无法拒绝她再三讨要的亲吻,爱是渴求一种不讲理的控制,原谅对方的回避,敢拥抱那些为了维持强大而产生的尖刺。
迷恋也是男/权社会陋习的总和,强者迷恋弱小者身上的伤口,弱小的人反过来迷恋物质滋养出的漂亮血肉。有时候你觉得你在爱女人,其实你在爱她身上男性的一部分,爱一种特殊经验积累,爱社会财富给予她的宽厚。
但是女性这个性别终究可以给人更多的安全,她们得到权利的时间太短,所以在学会过度滥用之前也学会了尊重。于是迷恋之外的喜欢,开始属于那天然的怜悯,基因中的共情,即使无法跨越偏见,也会愿意下意识站在你身边。
她抱着她,喜爱她的袒露,却没懂她的犹豫。她爱看乔悦在遇到难题时咬手指的模样,喜欢她走路时非常内收的脚步,总在心里觉得她像只小企鹅,连清灏知道这些习惯不好,但她从没有纠正过只是觉得可爱。她觉得自己真的比想象中要喜欢她,听她带着笑意讲话,回避自己的目光又忍不住靠近,她善良到总是帮助别人解决重复出现的问题,并且安慰对方说自己在某个阶段也总是搞不清楚一件事。
她没意识到这背后反应的是乔悦二十多年来的自卑与挣扎,只是一味满意于她给自己的爱和在工作时提交的满分答卷。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乔悦的聪明和柔软让她把一切忽略了。
即使后面意识到一切都那么明显,但在除夕夜的交谈中却没察觉乔悦的母亲早己不在世间,乔悦不说,不是乔悦的错,连清灏没接收到信号,所以见面想和自己的女朋友变得亲密也不是。
乔悦回过头问她不继续了吗?话刚说完,还在痛的嘴唇就被吻住,两个人的十指交叉在一起,乔悦因为痛而皱眉,身体排斥她的手,但心没办法推拒。她在昏昏沉沉的时候觉得自己也应该触碰对方,于是手捧上连清灏的一部分,捏了一下,又用嘴唇去找。
连清灏很喜欢,但这样的姿势又有点怪,所以她推着乔悦的下巴让她仰头和自己接吻,乔悦好奇,为什么连清灏的嘴就不会疼。于是伸手捂住她的嘴,毫无力气地讲:“你别亲我了,让我亲亲你。”
“给你亲亲。”连清灏的笑开枝散叶般铺开,落在她身体的每个角落,让她爱上她的嘴角和眼尾,她说亲亲的时候声音那么好听,淌进她的脊柱里,让她明明不喜欢被进/入却还是学会了忍耐。
她不知道自己此后要为这样的喜欢和迷恋付出什么代价,但此刻尝到的幸福,全都是由她带来。睡着之前,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亲着连清灏,哪怕已经做完,还是会依靠对方吻她的肩膀。
喜欢她一直保持着过肩的长发,勾她纤细的手指,躺在她的身边,乔悦觉得纵使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看的人,但也不会有人再像连清灏这样吸引她的目光了。
初四两个人醒来,连清灏带她去民国时期就开着的酒楼吃饭,乔悦在菜上齐后没有拍照,而是看着在回工作消息的连清灏发呆,直到对方放在手机问她为什么不吃,乔悦才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艳,略微失望的表情被连清灏捕捉到,跟她说这种地方其实更多就是感受历史价值,乔悦想不到历史价值为什么要跟食物联系在一起,明明有更多厚重的地方承载,偏偏要降落在需要实际的柴米油盐之中。她喝了口茶,不太能品出茶的高低贵贱,两个人浅浅吃完一顿饭往外走,乔悦鼓起勇气抱住连清灏的手臂。
“你想吃我做的饭吗?”刚刚用完餐,所以这样的问题没有很突兀,连清灏转过身看她的眼睛,纯良的,饱含期待的。然后她柔柔地开口说想,两个人之间就又变得更亲密一步。
在广场看舞狮,然后一起去看了春节档的电影,晚上九点,连清灏发现自己不愿意送她回家了,她又带她回自己家做。还有两天就要复工,不想再过每天只能在车上亲密一会儿的生活,于是结束后连清灏把她转过来看自己,问乔悦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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