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戚冉家前两个路口,楚冕宁看到一个加油站。正好快没油了,于是就把车开了进去。加油的时候她下车去买口香糖,问乔悦和戚冉有没有想喝的,乔悦摇摇头,戚冉说想吃雪糕。
车上只剩下两个人,戚冉看乔悦很茫然地盯着车窗外的加油员,于是开口叫她名字。乔悦回过头于她对视,戚冉的唇角提起来,问她:“你觉得咱俩长得像吗?”
“我没看出来。”乔悦觉得戚冉比自己漂亮很多,所以想到楚冕宁之前跟人家这么讲都觉得不好意思。
“我觉得确实挺像的。”戚冉凑过来,把下巴搁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两张脸离得很近,但乔悦没有退开。
“见你之前我还不相信,因为你知道吧,有人跟你说你像谁,你下意识就会想哪像了?”戚冉的眼尾也很长,鼻子小小的,比乔悦的精致很多。
“但是今天见到你,我就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说了,楚冕宁提到你的时候,我会觉得她怎么那么喜欢你。但是看到你,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先喜欢她的,我们俩的眼睛有一点像,然后你和我一样,都会用对很开心的眼神看她。”戚冉说话时视线从乔悦的嘴唇移到眼睛又移回去,然后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听见乔悦问她:“你觉得我喜欢她?”
“你喜欢的人不是在你手机里吗?”戚冉想到刚才乔悦打电话的表情,是听自己唱歌,被拿着啤酒罐的楚冕宁抱着都比拟不了的开心。
很多人小时候都看过迪士尼动画,美丽的公主跟她的朋友玩会开心,救助受伤的小动物也会开心,但在陈旧的爱情故事里,公主只有在王子出现的那刻最开心。开心是有比较的,哪怕只是微笑幅度的变化,也能让你很轻易察觉。故事的核心也许老套,但人类对爱情的描述却在几千年前就足够细腻。
戚冉是会唱歌夜莺,楚冕宁是为她奋不顾身的伙伴,但手机里的女孩,才是有吻她这个特权的命中命中。
“乔悦,你真的挺可爱的。”戚冉想到乔悦在演出时把比自己高很多的人护在身后,楚冕宁下车后面对自己的靠近也不再表现的像刚见面那样畏缩,理解了楚冕宁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你不要对比你大八岁的姐姐说这种话可以吗?”乔悦讲完,有点害羞地转过头靠到椅背上,戚冉家附近的夜景很好看,因为有几家日式居酒屋,所以招牌亮着的时候看起来静谧又亮堂。乔悦想了想,决定开口跟她说一个自己在来之前就准备好的见闻。
“你可能会觉得我说的有点无聊,或者很夸张,不至于,但其实我想说对于长得像这件事,很可能是因为我们的血缘往上翻很久出自同一个母亲,人类的线粒体遗传组会会跨越很多代仍让我们有相似的特质,其中一部分只会遗传给她们的女儿,这是我们母系遗传,或者说记得我们母亲的证明。”
乔悦很久没有思考过生物学相关的问题,但眼下她正努力用自己的语言给她解释一件自己想来都觉得复杂的事,戚冉听的入迷,因为后视镜上乔悦的四分之一张脸在讲话时很有魅力。
“有点深奥。”戚冉在乔悦抿起嘴唇时讲。
“我是想说,在见到你之前我想,如果我们真的很像,那可能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妈妈。”
“也许我们是很远房很远房的姐妹,只不过今天不同姓了。”
“嗯,虽然我姓乔你姓戚,但我们身上可能有一样的线粒体。”
戚冉接受了这个说法,她微笑着点点了头,拿起一个靠枕然后向后倒去,就像是听了一个很满意的睡前故事。乔悦也像刚给自己的小孩讲完了一个很有意义的睡前故事,安静地垂下眼然后勾起嘴角。
楚冕宁终于回来了,拎着雪糕、口香糖和乔悦爱喝的酸奶饮料,大步走路的样子,有些风尘仆仆的可爱。
把东西分完,她终于坐下来系安全带,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着眉问:“为什么我刚才在那边看你俩快亲上了。”
“嗯,我问乔悦姐能不能亲一下,被她拒绝了。”戚冉说着,拆开雪糕的袋子小小地咬了一口,她试探地看向楚冕宁僵住的脸,然后在后排放声大笑。
乔悦在副驾驶座上叹气,意识到不是陈观静禾说话没正形喜欢逗楚冕宁玩,是楚冕宁这款一说就信,一点就炸的“直女”在她们年轻人眼里本身就很好逗。
第52章 连清灏番外2
连清灏的生命中是很少会出现坏消息的,刚刚创业的时候员工总是辞职算一项,合作的cv和外包美术出问题算另一项。
她生活里棘手的问题向来出自合作伙伴,但作为一个需要被考察的个体,连清灏没有被任何一家学校和公司拒绝过。她的高中和大学申请都很顺利,在别人焦头烂额地投简历找实习时,她也已经在很多不错的项目中做抉择。
她不怎么主动交朋友,但在聚会上露面或是出席学生活动都经常被人注意到,简而言之,她不太懂被拒绝的滋味,跟乔悦最后两年的相处,已经是生活里为数不多会感到苦涩的事。
所以当乔悦跟她提分手,她的反应很平常。那天两个人没有吵架,乔悦把洗好的床单抱到沙发上,扎着头发,短款的白色短袖洗的有点透,让连清灏在费解时升起了尴尬的情/欲。她如往常般,照乔悦希望的那样假装没在客厅看到她,但走到书房,却听到这个在她眼里很奇怪的女朋友叫自己的名字,语气平平的,就像初中时妈妈要问自己功课。
连清灏松开拧了一半的把手,回过头,看见乔悦朝自己走来,路上她把头发松开又重新夹上,一截腰露出来,包括她棉质睡裤起球的边。
她今天想自己了吗?连清灏想着,以为她会走过来亲自己一下,或者出于潞城难得的好天气,给她讲讲工作上遇到的好玩的人,但最后乔悦只是停在连清灏面前两米左右的地方,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我们分手吧。
就像问她晚上吃胡萝卜炖肉可不可以,冰箱里的瓶装水她打算换个牌子这样。乔悦讲这句话时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眼睛盯着连清灏的衣领和下巴,是一个努力但最终没完成的对视。
连清灏下嘴唇有点厚,唇角有颗不明显的痣,在面相上讲好像代表着富贵。她的下半张脸不够柔美,但绝对称得上雅致,叫人在她说话时移不开眼。这样漂亮的嘴唇,几乎没有对乔悦说过什么动听的话,听见乔悦跟自己分手,也只是不疾不徐地张开问:“你确定吗?”
乔悦连她的嘴巴也不敢看了,低下头只看衣领,上面的云纹很漂亮,不知道又会只穿几次就被放到衣柜的角落直到整理时被丢弃。
“可以。”就像是批一个请假,连清灏点点头将这个请求应下。说这两个字前她抬眼打量了一下乔悦,在一起四年,她还是像刚来自己公司时那样年轻,眼睛大大的,耳垂很圆润,她的嘴唇和指尖时常有出于她自己的咬痕,今天也不例外,她应该在思考要不要跟自己说这句话时咬破了拇指。
分手对大多数人来讲都是通知,但是乔悦讲这句话时,连清灏总觉得她在跟自己商量,乔悦应该知道自己不会问为什么,只有一半的可能,自己会说不行。
不需要理由的拒绝,就像驳回一个企划,她希望被自己拒绝吗?连清灏从她不想跟自己争执的表情看出她希望得到的答案只有同意。
于是她沉静地跟她说可以,在意识到自己会难过之前,打开了书房的门躲进去。就像三四岁的孩子不知道人会死一样,连清灏不知道分手意味着什么,乔悦不是会哄她的长辈,不能在分手时用很甜蜜的口吻告诉她:“我不是不爱你了,只是以后要换一种方式陪着你。”
生离跟死别的差距就在这里,活着的人爱你就只会在你身边爱你,不会化作一阵风,一颗星星或是一场雨。乔悦不爱她了,连清灏意识到这件事,连裤子都没换就坐到书房的床上。
分手的第一天,连清灏开始回忆乔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自己的,这天早上乔悦没有班,八点钟她在厨房做早餐,久违地给连清灏也做了一份。她炒了鸡蛋还熬了粥,鸡蛋里只放了橄榄油,粥里则有火腿丁跟皮蛋。连清灏坐下尝了一口,夸赞她的手艺,然后又说:“这种香肠好像放很多香精。”
“嗯。”乔悦低头吃粥不看她的脸,过了一会儿,连清灏提醒她家里一些小物件的摆放,门口的抽屉里有高端超市的购物卡和车钥匙。她没明说乔悦要买菜可以开车去那里,卡里面的钱很多,足够她用里面最好最贵的东西填满后备箱。
“你不爱吃的话放那边就行,等下我收拾。”乔悦吃了一半就没什么胃口,她的眼皮有点肿,不知道是昨晚熬了夜还是哭过。连清灏想,或许她还爱自己,想听自己说几句软话,然后跟自己说以后可不可以早点回家。于是她撤回乔悦可以自己开车去的想法,把勺子放在碗边,抬起头问她:“你想我陪你去超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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