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身体靠近,乔悦会不自禁地向连清灏表达她喜欢她这张脸。
“你也是。”连清灏说着,搂着乔悦的腰把她推倒在沙发上,茶几上面有消毒湿巾,沙发的夹层里有指套,在一起三年的乔悦已经不会介意两个人在沙发上做,那天她们很和谐,从沙发到卧室,乔悦的身体像一只小鹿纤细。
乔悦在床/上不算很有意思,但是也称不上乏味,她不怎么会发出声音,很多时候勉强自己配合连清灏的动作,但露出的表情会让你知道她不喜欢。只是乔悦不说,也不告诉你她喜欢什么。
对乔悦来说好像性/只是性,是一件做的好与不好都能交流感情的活动。但这件事连清灏也想错了,并不是她倒置了两个人的需求,而是连清灏几乎没有问过乔悦喜欢什么。
乔悦喜欢连清灏,所以跟连清灏亲近她就开心。连清灏喜欢自己随意对待乔悦的那种无负担,就像一只小动物,她甚至会欣赏乔悦咬自己,对她就说就像看小猫舔毛。
除非她伤害自己的行动是出于对于自己的愤怒,是要威胁自己她要离开。
如果乔悦够爱她就好了,只是无限压缩她自己的感受,但不会想要离开连清灏就好了。
这个自私的愿望在分手的第三天迎来破灭,原来乔悦是渴望快乐的,连清灏像知道原来她不喜欢写程序,她想要离职那样感到痛苦。
那天连清灏工作到很晚,故意喝了酒,还睡在沙发上。半夜乔悦终于大发慈悲地过来给她盖毛毯,连清灏伸手把她抓住,很用力,她听到乔悦跟自己说疼
这个字唤醒了她,叫她在黑暗里睁开眼。连清灏一个星期前刚理过发,月色落在她锁骨的发梢上,光亮一点点她推到发红的脸颊和深情的眼睛,她惆怅地看着乔悦,好像一个身处旧世界,有着凄惨身世的可怜女人。
“你怎么了?”乔悦第一次见她喝醉了露出这样的神情,没忍住留下来,低下头看这个她拒绝不了的,美丽而备受尊敬的初恋情人。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刻痕让她的眼睛和颧骨更漂亮,她的见识让她的声音沉稳,她的事业又使她的眸光深远。
但乔悦觉得自己不再有跟她共度接下来生命的幸运。
连清灏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了乔悦会立刻消失,她喊过疼,意味着自己不能借着醉意拉住她第二次。于是她思考半天,像是走马灯一样想起去年自己生日,乔悦给她做了蛋糕但她没怎么吃。
那个蛋糕做的确实很用心,夹层里铺了好多水果,奶油上也雕了很多纹路。但是连清灏常年抗糖,真的没办法接受自己吃太多甜食,而且她三十岁了,牙医也不允许她这样。
她尝了一小块就把它放在那里,乔悦没舍得扔,但好像看到它也不开心,最后蛋糕去了哪里,连清灏无从得知。
为了弥补乔悦花的时间,连清灏送了她一对珍珠耳环,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二年乔悦为了她打了耳洞,当时就是因为连清灏给她买了耳环。
乔悦说想跟她一起戴,两个人就一起去穿孔店。乔悦打了两只耳朵,连清灏只打了一只,住在一起的女生来月经的日子会同步,而那天成为了她们又一个共同流血和疼痛的日子,程度很轻,但在生命的日历上看起来非常鲜艳。
只是连清灏送的耳环太贵,乔悦没办法总在上班时候戴,后来耳洞长合了,连清灏送珍珠耳环的时候也没注意。
原本她想,她自己的生日还给女朋友准备了礼物,她对她已经很上心,但乔悦不是很受用,这让她开始觉得乔悦有点麻烦。
连清灏回忆起这件糟糕的事,身后的冷汗都吓出来,她望向乔悦,明明酒都吓醒了还装成很醉的样子说:“想吃蛋糕。”
“很晚了。”
“嗯。”
连清灏以为她不会管自己了,但乔悦下了楼,二十分钟后带回来一个便利店的草莓盒子蛋糕。客厅的灯被打开后,她又给连清灏倒了一杯水,之后她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着她吃,表情里写着困倦和无聊。
连清灏吃的没有很快,因为植物奶油太腻了,每次含进嘴里都糊她的上颚。乔悦盯着她吃到一半,忽然问她:“你今天是很开心还是很不开心。”
“什么?”
“就是你喝了很多酒,然后又吃了很多蛋糕,看起来是在庆祝或者悼念什么。”
“你关心我吗?”连清灏想,如果她说是她就吻她,让她尝尝这个草莓蛋糕有多么难吃,但自己吃了这么多是多么喜欢她。
如果她说不是,那她就问她为什么。
但乔悦回答她:“都分手了,作为室友问候问候。”
她用室友两个字把一切的可能都斩断了,连清灏咽下最后一块,捂着自己的胃把盒子推到茶几的中间。
即使是在喝多的情况下吃这种十几块的廉价甜品,她仍然坐的很直,手肘支起的角度很优雅,甚至睡了那么久头发都没有很散乱。
“谈成了一个很大ip的联名。”
“恭喜。”
乔悦这两个说的没什么感情,而且讲完,她就将茶几上的垃圾收拾好回了房间。
第四天和第五天,连清灏开始让自己不再那么看重乔悦,上班的路上,她开始回忆大学生追过自己并且回国发展的人,到了公司,她让助理给员工们加定下午茶。
她很努力地开始欣赏生命里的其他人,但努力了两天,便觉得这些人都不如还在公司里的乔悦。
大部分普通人远没有乔悦那样聪明,然而比乔悦聪明的人往往又恃才傲物。沉的下性子的比乔悦无聊,最好的那一种,也不会比乔悦合自己的眼缘。
只是到底为什么这个能解决一切,并且能给自己带来的快乐的乔悦要离职?意识到自己无法爱上别人,没办法发自内心地贬低乔悦厌弃乔悦,连清灏就又钻进了这个牛角尖。
好漂亮这三个字回荡在她的耳畔,她想或许自己可以用这个从来不用放在筹码盘上的外貌留住她,于是两个人分开的第六天,连清灏将自己收拾的很精致。
乔悦曾在两个人一起洗澡的时候夸过她的手腕和脚腕都很好看。
她喜欢看她薄薄的皮肤盖过她线条优美的骨节,青色的静脉里平静的淌着血液,乔悦很喜欢亲她的手腕然后贴在上面说一些不想让连清灏的耳朵听到的秘密。
所以这一天连清灏再次提早回家,没戴表,还穿了高跟鞋,发现乔悦在看电视,还刻意延长了自己脱鞋的时间。她已经尽量学着美剧里的家庭主妇去让身体妩媚,但乔悦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电视。
搬走前一天的乔悦还是穿着那件洗的快要破掉的短袖,她怎么就是不会多买几件,这么旧的衣服都没有扔,难道衣服可以给人安全感吗?
如果说衣服可以给人安全感,那么在一起四年的人不会吗?但没关系,在客厅看电视的乔悦很可爱,她的肢体很收敛,微微抬着的下巴从侧面看小巧而活泼。连清灏原谅她曾有过放弃自己的念头,于是满怀柔情地坐过去,准备抓住这个为数不多温馨的夜晚同她聊聊天。
乔悦去年很喜欢吃粤菜,于是她点了乳鸽和佛跳墙,等外卖的时候,她也很希望乔悦可以注意到自己用了她喜欢的香水。
她用尽一切方法跟她搭话,讨好她,甚至靠承认自己和她吃饭太少想要挽留她。
但乔悦还是不开心,她不动筷子,不买账,回到她收拾的没有一点私人用品的房间,关上门,如往常一样拒绝连清灏的靠近。
连清灏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对自己,低头吃了几口菜,心里想的却是站起来去砸她的门,但是砸了她可能只会觉得自己更烦,明天乔悦就要搬走了,想到这里,她发现自己快哭了。
她没办法哭着求乔悦不要走。哪怕她想象的砸门也只是走过去轻轻地敲两下,然后用很轻柔的口吻问:“你不喜欢吃,要不要再点点别的,不吃也行,你可以出来跟我说说话吗?”
连清灏在家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不走也可以,但是到天亮之前她可能会有很多次忍不住去到乔悦的房间。她不想自己像第一次自己睡觉的小朋友因为怕黑去找妈妈一样去找乔悦,她已经三十岁了,不能钻进她的被子,吻她,求她不要走。
但她很渴望自己是小孩,乔悦是她的妈妈,那样她就不会丢弃她。她可以将头伸进乔悦那件穿了很久的短袖里,用头紧紧贴着她的胸口和肚皮,跟她说不要离开,她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乔悦看起来就会是很好的母亲,她很善良,并且学识丰富,她应该会鼓励她的女儿做任何她自己想做的事。连清灏很遗憾自己只是她的女朋友,没有那么好命,得到乔悦永远的爱和陪伴。
但如果乔悦愿意不走,连清灏想自己可以多陪她,真的可以,公司现在人很多,她不需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她也能为了她吃那些很甜很腻的东西了,刚分手的那天上午,她忘了去帮乔悦洗碗,其实她高中和大学时也会自己做家务的。乔悦不喜欢家里有阿姨,那她可以每天都帮乔悦洗碗晾衣服,在她洗完澡的时候帮她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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