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明显能感觉到她的鼻子和嘴巴在吸气,好像小时候楚冕宁家养过的小狗,每次乔悦去她们家,那位好久没见她的动物朋友就会这样凑上来感知她然后表示欢迎。
但现在乔悦并没有好久没见陈观静禾,她们甚至刚刚做完两个普通人能发生的最亲密的事。乔悦把手收回去,陈观静禾的手也追上去找她,最后停在乔悦的肋骨上,对她说:“你的手好香。”
“有吗?”乔悦问完,也把掌根贴到鼻子边,闻了一下,回答她:“是你身体乳的味道。”
“是。”陈观静禾的回答,代表她说话时就知道这件事。
“所以你在夸你自己。”乔悦笑了笑,声音落到陈观静禾的耳朵里,就像喂给她的五官一把跳跳糖。陈观静禾把身子撑起来,重新压上乔悦,体温和湿润的睫毛都让乔悦觉得放松。
“我喜欢你闻起来跟我很像。”
“那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你自己?”
陈观静禾又不想去收拾行李了,她的手又托起乔悦的腰,顺下去,然后把自己投入到乔悦蒙着水汽的瞳孔里。眼睛是售票口,是窄窄的门,是询问可不可以愿不愿意最简单也温和的方式。乔悦很少连眼睛都对她说不,所以当她想得到什么却不想开口问,就会直接从乔悦的眼睛寻找捷径。
“喜欢像你的我和像我的你。”陈观静禾这样回答,叫乔悦也没办法再对她的表白挑剔。方才陈观静禾摸乔悦的肋骨,皮肤那么薄,但是身体却那么有生命力,仿佛再多爱和辛苦一起填进去都撑不死她,只会被她消化吸收,然后变成二氧化碳和胸口小小的起伏。
有时候陈观静禾想把乔悦的一部分吃下,想收集乔悦掉在地上和枕头上的头发,她想要变得跟乔悦一样坚强,但又觉得自己不能靠吃掉乔悦来获得这样的力量。
趴在床尾的时候,乔悦想不起自己怎么就被放到这里,但是她又想到任性这个词,觉得任性真的是很狡诈的幸福。
“我们什么时候能一起过年?”陈观静禾也趴在床尾,陪着她,同她说话。
乔悦说:“我回你家过年会很奇怪。”
陈观静禾想要跟家里出柜,摸乔悦的肩膀,想要询问自己爱人的意见。
“你觉得我...”
“什么?”乔悦翻了个身,面向她,反而叫她说不出。
陈观静禾意识到这样的事只是在给对方压力,她只能去做,然后给乔悦一个结果。但如果结果不好,对乔悦这样的性格来说也会是不小的伤害,尽管她会撑住,但是陈观静禾不想平白无故让乔悦受伤。
腊月二十七的早上,乔悦跟楚冕宁一起降落在厦城的机场,张裕的工作很忙,忙过楚冕宁,要三十当天才能回来。到楚冕宁家放完行李,打开手机全都是陈观静禾发来的消息,乔悦一条条看,有她家里人为她买的菜和零食,也有她母亲新买的扫地机器人,扫地的时候会讲笑话也会唱歌。
楚冕宁见乔悦这么久还在热恋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之前从没想象过这样的情况会在乔悦身上发生。
“她好黏你。”楚冕宁知道自己其实是在羡慕。
“小孩子都这样吧。”乔悦讲完,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楚冕宁就提醒她:“她不小了。”
陈观静禾今年也二十七岁了,在圈子里不再一直被喊观观或者小禾,平辈更多叫她观老师,娱乐圈也早就被需要称她观姐的新生代占据。她可能只是观妈妈和陈爸爸的小孩,当然也会一直是乔悦的,因为在这三个地方她可以任性,可以使用这项被爱滋养出来的特权。
晚上乔悦跟楚冕宁去跟程衣媞和叶微吃火锅,程衣媞家里去年彻底接受了她是同/性/恋,特意叫程衣媞今年把女朋友带回来。程衣媞原本讲人家还不一定愿意,但是叶微家里很开明,听说对方家长想要见她,还特意寄特产给叶微叫她带上一起。
叶微本人要比照片上看着和程衣媞口中描述的还温柔,帮大家夹东西,会用漏勺托着菜先把里面的花椒挑走。每次倒茶,也会在递过去的时候对楚冕宁和乔悦说小心烫。
三个人本来在聊高中的事,但是因为叶微插不上话,坐在一旁好安静,乔悦就转而把话题往程衣媞开的客栈上引。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讲着,乔悦又想起陈观静禾在自己身边时,因为总会配合大家的话题,竟然没让自己意识到她也需要被这样照料。
是不是也喜欢她这一点,很坏的喜欢她为了自己而努力的模样,对她说不必讨好,但本质上又被她的讨好轻易拉近距离。
乔悦跟她说可以做自己,第二天晚上四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乔悦和她们聊共同的学生时代,陈观静禾就趴在乔悦旁边研究乔悦的耳朵。后来两个人偷偷接吻,乔悦也能感觉到吻会让陈观静禾变得快乐。
所以现在,尽管乔悦没有特意去看,也会知道桌子下程衣媞跟叶微的手会牵在一起。作为恋人,到底是会为能从对方朋友口中了解对方而感到庆幸,还是会因为自己的缺席和没有话语感到失落。如果有机会,乔悦也想见陈观静禾的朋友,但想到她说的过去,又不自觉有些难过。
原本早上还觉得她家庭给予她的幸福如白日的阳光,温和但不能直视,现在就又很心疼她,没有关系很好的同龄人一起坐下来聊一聊曾经。于是乔悦发消息问她:“在做什么?”
陈观静禾回她在在看漫画,说小时候很喜欢,现在正好把剧情都忘了可以再看一遍。
她发来很可爱的表情,代表她正在为遗忘而感到庆幸,这样小的幸福,让乔悦很想用手心把她捧住。如果可以,她愿意陈观静禾在她的怀里做任何事,她会永远陪着她,不断的制造属于两个人回忆。
“有点想你。”乔悦很直白地说。
“真的吗?”陈观静禾不太相信地问。
乔悦用手指摸摸屏幕,想着她在手机那头的语气,很认真地说:“真的。”
哪怕她的认真传达不出。
晚上回到家,一进门楚冕宁妈妈就喊她俩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火锅味道重,楚冕宁妈妈很快就把它们塞到洗衣机里去净化。乔悦先去洗澡,厦城的冬天不怎么舒服,但是楚冕宁在老家新买的房子还是有装地暖,乔悦站在即使没开水也不怎么冷的浴室里,意识到厦城也不再是自己离开时的那个城市,晚上她们吃饭的那条街,已然热闹的看不出曾经全是托管班。
很多孩子八点站在那里等人来接,路边许多小吃,便宜的几毛,贵的也不会超过两块。乔悦从小嘴就不是很馋,原因不复杂,只是因为很少会有零用钱,她每个月分到的那一点,都需要攒起来留到很重要的日子用。
好像回来也不是那么可怕了,身体最深处的记忆会让她对这个城市的空气感到烦躁,但不会再有巨大的不安让她想要逃离。从浴室出来,楚冕宁的妈妈洗好水果招呼乔悦过去吃,楚冕宁的爸爸在书房看书,觉得乔悦住在这边,自己一个大男人晚上出来活动会让对方感到不便。
三个人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十点二十,老人家就准备去睡觉,乔悦也跟楚冕宁回卧室。但因为之前楚冕宁跟戚冉的事被发现,乔悦临进房间,楚冕宁妈妈还问:“要不要再给你收拾一间房啊小悦。”
“我又不能吃了她。”楚冕宁在房间里很不耐地喊了这样一句。
楚冕宁没跟乔悦讲,其实楚冕宁她妈也觉得戚冉有点像乔悦,所以当时还特意问过,是不是喜欢乔悦不敢说,然后才找这么一个小孩欺负人家。眼下菀菀类卿的卿就在旁边,楚冕宁她妈有所担心也是自然。
不过闹了这么一出,导致乔悦进房间以后楚冕宁也觉得不自在。
“我跟你回来过年是不是不太好?”
连乔悦自己也这么说,楚冕宁原本就被她妈点的烦,现在脸上更是挂不住。乔悦不知道她在烦什么,不过又觉得这场景很熟悉,非常像初中楚冕宁还没转校,乔悦功课也不太忙的那段时间。两个人经常一起回楚冕宁家吃饭,在这边做功课,做完了还要再聊会儿天才回家。楚冕宁青春期叛逆,总是三言两语就不高兴自己回房间,每当这时乔悦都会有些尴尬,但是楚冕宁妈妈会让她别多想,给她洗草莓拿橙子,然后叫她进去陪陪楚冕宁。
“不好什么?我爹妈你不知道吗?可喜欢你了。”楚冕宁掀开被子坐进去,见乔悦一直站着,问她怎么还不上床。
“真怕我吃了你啊。”
乔悦没回话,只是很顺从地坐到床的另一边,楚冕宁故作狰狞地笑一声,乔悦预感到她要和自己打闹,回过头就看见楚冕宁扑上来把自己搂住。之后两个人倒在床上笑,因为楚冕宁一直挠乔悦痒痒。
城市如何变化,房子买到哪里,两个人始终都在一起。玩累了楚冕宁松开手,乔悦自己就整理好睡衣靠在床头,过了一会儿,楚冕宁就很自然地挨上乔悦开始玩手机,刷的有些困,就把身子滑下去用头枕着乔悦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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