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在哀嚎连连的江查,霎时没了动静, 只是伴着沉重的鼻息声, 覃斯曼知道她睡着了,弯腰吹灭香薰蜡烛,病房终于回到了死气沉沉的世界里。
覃斯曼拿起笔记本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透着窗外的光芒,反复分析着记录的内容, 周志国把自己请来是有道理的, 因为面对江查现在的状态, 他们已经束手无策。
如今的江查,心理环境不容乐观,若要是用什么词来形容,覃斯曼能想到的只有脆弱,从催眠的效果来看,江查似乎滞留在洛村任务中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
就像江查口述的那个地形复杂的山洞,如今这个山洞在江查的世界形成了心理密室,她陷入其中迷失方向,因而找不到出口。
覃斯曼侧身看向睡颜紧张的江查,知道她再次陷入到噩梦里,无奈的叹出一口气,诊疗病人无数,第一次觉得棘手。
这个道理,覃斯曼非常清楚,像江查那般强大的人,曾经的心理防线多有强硬,被无情击碎后就会变得有多脆弱。
翌日,清晨。
周志国提着两人份的早晨走入病房,江查的注意力都在早间新闻上,他便没有过多的打扰,只是默默的站在桌边整理餐盒。
洗漱完毕的覃斯曼从洗手间走出,看到周队来了,索性走到他身后拍了拍肩头:“周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行。”周志国拿起一个白馒头塞在江查的手里,不忘叮嘱一番:“把早餐吃了,这里有鸡蛋还有皮蛋瘦肉粥,就着馒头一起吃,别光看电视。”
“谢谢周队。”江查礼貌道谢,掰着馒头小口小口的吃着。
二人离开病房,覃斯曼走到休息区的椅子上坐下,周志国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便开门见山询问着:“昨天的催眠情况不乐观?”
“是很糟糕...如果让我出专业评估的报告,老实说,江查现在根本不具备回到警队的条件。”
覃斯曼给出的结果让周志国愣住了,他当然清楚,覃教授的能力和权威足以判断出江查的职业走向。
周志国顿时哑然,他双手捂住脸颊为此疲惫不堪,鲜少在人前展示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祈求的语气出卖了他的狼狈:“怎么会变成这样...覃教授,你得帮帮她,如果她不能回到警队,这将是对她最大的不公!”
“周队,我知道你很惜才,对江查的好我也都看在眼里,我没办法向你百分之百的保证,只能尽力而为,江查也是我的挚友,她的事我会非常的上心。”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还需要为她做些什么?”周志国终于聊到重点。
覃斯曼吐息,思考片刻回答着:“从我跟江查聊天以及做催眠的结果来判断,她在卧底期间应该是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打击,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估计是跟那些被抓去制毒的受害者们有关,当然不乏多个因素造成。”
“针对这起案子,重案组联合我们审讯要犯的日子拖不了太久,江查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她必须要有饱满的状态应对,若是要犯指控她有罪,会很麻烦的,她不能在问讯环节出问题,这会对她的身份造成影响。”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覃斯曼了然点头:“我会针对她的状态进行一个短期的治疗。”
“需要多久?”
“最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初见成效。”
“或许一个月我们还能接受,重案组这边一直在等江查伤势恢复,只要赶在她身体痊愈前完成治疗,什么都好说。”
“交给我吧。”
回到病房,江查已经吃饱喝足,昨晚的催眠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心理负担,她甚至忘了自己梦到了什么,看着覃斯曼走进病房,她指着早晨催促:“快吃早饭,粥快凉掉了....周队走了?”
“嗯,他说季副局那边找他有事,就又走了。”
“覃教授。”
“嗯?”
“昨晚你的催眠诊断怎么样,我还好吗?”
江查简短的询问使得覃斯曼剥鸡蛋的动作微微愣了一下,她扬起笑容笃定的点点头:“还不错,还没到吃药的地步。”
“真的吗?”江查又不是傻子,光凭覃斯曼的细微反应,就能判断出她在说谎,但又碍于其他因素,她没有拆穿,只是反问着。
覃斯曼听到江查这么一问,便也明白,她已经看的明白,索性也不装了,放下鸡蛋,坐正了姿势,向来都是笑脸虎却也难得的一脸严肃认真:“你还想当警察吗?”
短短七个字便把江查撂倒,她懵神的样子看起来傻傻的,但又是那么理所当然的点头:“我这辈子除了当警察也没别的活路了,更何况我只喜欢这份职业,当然想一直当下去。”
“正常的心理诊疗方案里,医生是不可以把病人的病情全盘托出,目的就是为了不刺激病人,防止病情的恶化。但这次我会抛开职业准则,把知晓的病情都告诉你,但我有一个先决条件,需要你答应我。”
“你先说需要我答应你什么?”
“我要你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把在卧底期间遇到的那些让你无法接受的所有因素告诉我,不能有所隐瞒,我需要找到根源。”
“非常抱歉,我能告诉你的我都说了,过于机密的话题,没有得到上级指示,我不会说。”
基于职业素养,江查固执的选择了保密,这让情绪一向稳如磐石的覃斯曼不镇定了,此刻的她焦虑的拔高了音量:
“江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心理情况有多糟糕,这会直接影响到你未来的职业发展!我向周队保证过尽快治疗出成效,你什么都不说就意味着我没办法推进治疗。”
“我当然知道,但你相信我吗覃教授,我自己能熬过来的。”
“你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我是周队特意请来帮你的,也是渝州市局你特邀的心理侧写顾问,还需要防我吗?”
“我没有不信任你,只是我没办法开口,在洛村卧底里收集的罪证、所有具体的经历,都必须亲口告诉我的上级领导季辉,这是我接受这个任务承诺的要求之一,真的很抱歉。”
见江查口风如此严密,覃斯曼只好作罢,她靠在椅子里无奈的询问着江查:“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江查脸色苍白,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扶额朝着覃斯曼扯开一抹艰难的微笑:“陪着我就好了。”
“那些日子很孤独吗?”覃斯曼软下语气,江查沉默的点点头,那些日子,她不是自己,那个叫莱茗的人扛下所有痛苦,苦不堪言。
“周队跟我透露,联合审讯要犯期间,你会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如果要犯指控你有罪,会非常麻烦,你得想好决策。”
“这些我都清楚,但有些事身不由己,我依然会如实说明情况。”
.......
两个月后,步入初夏的南滇市开始了新一轮的闷热潮湿的雨季。
“穿上这身衣服就意味着组织领导是认同你、信任你的,你强大的实力以及完成任务所具备的毅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在接下来的日子,你需要打起精神去应付里面的人,我看好你。”
江查的头上已经褪去了厚重的纱布,但警帽并不能遮住鬓边的伤痕,她的身上依然裹着腰椎固定护具,不过肋骨恢复的不错,如今也能正立着身子,腿上也捆着支具,行动依旧不便,只能借助滑轮助步器行动。
因为身板瘦弱,江查的警服显得有些宽松,季辉一边替她整理着仪容一边严肃叮嘱,江查抬手敬礼后,便双手扶着助步器艰难前行。
身边的警员试图帮助她,讲出报以微笑委婉拒绝,终于走到了审讯室前,江查回头看向季辉,季辉笑着朝她挥了挥手,简单叮嘱:“跟里面的好好聊一聊,对方嘴太硬,根本不肯说更多的有用信息,靠你了。”
“明白。”
审讯室的铁门带着刺耳的滋啦声被人拉开,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只有天花板上吊着的白色节能灯映照出惨白光芒,除了一张小长桌和两把椅子,屋子里没有更多修饰的物品。
桌子的另一边,即将被审讯的要犯只是疲惫的垂着头,披头散发的姿态让人看不清模样,听到动静也没有抬头观望的意思,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江查缓慢的推着助步器走到桌前,没有立马坐下的意思,她挺直了腰板注视着狼狈不堪的对方,脑海里突然飞速闪过各种画面,直到最后一秒,画面定格在了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在那富丽堂皇纸醉金迷的北甸赌场里,那个女人身姿摇曳浓妆艳抹,性感迷离的模样历历在目,她高傲,诡谲,阴晴不定,唯独借一支lucky香烟时,让人错觉她不是冷血无情,也是有肉有血有温度的女人罢了。
“葛舒昱,好久不见。”
第125章 密室
◎成了这场暧昧游戏的陪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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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舒昱穿着肥大毫无质地的条纹囚服, 就算听到对方善意的招呼声,她依旧无动于衷的深埋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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