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觊觎争抢的圣女之心。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把人抱上了床榻。
琼华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醒来时天都还没亮,她躺在床上,床的主人却在另一边打坐。
她坐起来,被褥盖着腿,忽然撑着胳膊探头偷瞄苻黛,见她没有要睁眼的意思,轻手轻脚地下床,把被子重新叠好,回了自己房间。
房门合上的瞬间,一动不动的苻黛睁了眼。
辰时,天将亮,天剑楼需要去上早课。
琼华和苻黛跟着入了剑心殿,寻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
剑心殿是授理论课的学堂,三人一排,两横排间隔了一条过道。
琼华坐在中间的位置,另一旁的女弟子也是昨日新来的,性子格外跳脱,趴在桌子上,十分自来熟地和琼华搭话。
“我叫晚禾,昨日纳新会上就注意到你了。”她笑着说。
琼华侧目盯着她的脸𝔁 ℤℱ回忆片刻,毫无印象。
晚禾眼珠子往她旁边转了转,忽然凑近了些,小声道:“还有你的同伴。”
苻黛朝这边瞥了一眼。
琼𝔁 ℤℱ华没注意,她不动声色地后退躲开这人的靠近,嘴上却回应:“为什么?”
“因为很高,很惹眼。”晚禾捧着脸,毫不吝啬夸赞,“还很漂亮。”
琼华刚要开口,听到身边的人把笔放回笔搁,声音分明不大,她却下意识转头去看。
苻黛一只手拿着书卷,听见动静,眼尾轻抬,很快又压了回去。
夫子走了进来,晚禾连忙坐好,听得认认真真。
琼华在无漆森时,上树折枝,下河摸鱼,入土抓蛇,从没闲过,如今这夫子一堂课就要不间断地讲一个时辰,她难免坐不太住。
身侧,苻黛睁着眼已经开始入定。
于是琼华提笔,照着她的脸,在发下来的宣纸上作了幅画。
她踩着罢课铃的前一刻收了笔,将宣纸卷成卷,却架不住有人想和她们交朋友。
晚禾撑着桌子,两眼放光:“要一起去斋堂吗?”
琼华还没拒绝,就见她指着自己的宣纸,问:“你刚才是在画你朋友吗,夫子在讲课,我不敢细看。”
退位的苻黛步子一顿。
琼华也是无话可说。
“我看看。”她听见苻黛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琼华转过去,看着苻黛的眼睛,认命般交了出去。
她小时候和辛夷一起拿树枝在泥地上乱涂乱写,完全没学过作画,毫无画功可言。
苻黛展开纸卷,画上人像着实有碍观瞻。
她嘴唇刚动,琼华就推着她出了门:“去找冥萝。”
晚禾闻言,也不好再跟上。
琼华没提画像的事,反正这人顺手就不知会丢到哪去。
她们来到青玉宗,宗门位于整个璇霄阁最清凉之地萦绕着淡淡的药草香。
青玉弟子待人友善,玉衡长老将冥萝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也没人不满。
听说玉衡把冥萝带到了鬼见青所在的养气寮,她们顺着指引来到一处小屋前。
琼华敲开门时,鬼见青正往身上缠缚带。
鲜血洇湿白色缚带,这人对自己都能这么狠。
“长老替我换好药就走了。”鬼见青套上衣衫,突然说,“冥萝向我问起一个叫一初的人,你们可有听闻?”
琼华:“玄机门的女弟子。”
“我没听过她的名字,应该是在我走之后入的门派。”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鬼见青没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我伤好后,还是会回妙音坞,你想查的事应和几位长老脱不了干系。”
“是因为璇霄阁的镇派之物破损。”
“镇派之物?”鬼见青看了眼她身后的苻黛,“镇派之物在观稷塔中,那处镇压了不少妖鬼,凶险万分。”
观稷塔,矗立仙界之巅,乃万塔之首。五百年来,凡是不死不灭的妖魔邪祟,尽囚于此。
【作者有话说】
刷到帖子说v后不能随意改文名,所以不管是倒v还是完结v,可能哪天就突然改回今也则亡这个名字了
今也则亡取自论语,将它独立于原文之外,这句话本身的意思其实就暗示了结局,我非常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第25章 诡影
孤身犯险,谁教的你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琼华只觉得可笑。
镇压万千邪祟的仙器受损,且先不论单一个圣女之心能否将其修复完全,此等关乎六界安危的大事, 璇霄阁竟秘而不宣。
“观稷塔白日隐于浓雾之中,入了夜方能看见些轮廓。”鬼见青说, “那处有重兵把守, 不是寻常人能靠近的。”
琼华倒有些新奇她的态度。
虽说璇霄阁于她还有未化解的恩怨,但她终究在此修行数载, 心中竟无苍生。
琼华试探道:“妙音坞的坞主……?”
鬼见青表情凝滞了片刻,她低下眼,看向一旁木桌上的药罐,即使青玉弟子什么也没说,她也知道是谁送来的。
“我师父的脾气虽惹厌,但为人正杰,巫族一事,定然与他没有干系。”
琼华看她片刻:“我且信你。”
鬼见青这时抿了下唇, 抬眼看了看苻黛,似乎是难得开口求人:“你如今在天剑楼, 若是得了时机,可否替我去趟归真洞?”
“那是何处?”
“玄冰照影, 寒玉存真,归真洞里长眠着逝去的弟子。”
琼华想起来蘅芜是天剑楼弟子,她问:“玄霄子不准你去看望?”
“从前想要进入归真洞,只需种出一枝命魂花即可, 自师姐意外去世后, 连着这规矩一同改了, 非祭拜日不得随意扰洞中清静。”
这倒是巧了。
琼华和苻黛对视了一眼。
早不禁晚不禁, 难不成为了阻止阴阳相隔的两人见最后一面,改了整个门派的规矩吗?棒打鸳鸯也不是这么个打法。
“玄霄子特意吩咐过,不准我进入天剑楼的归真洞,借口是担心我会带走尸体。”
琼华听明白了。
难怪鬼见青如此执着,舍弃仙髓不惜堕邪道也要找回真相,就玄霄子这态度,说事情背后没鬼,谁信。
“我答应你,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诺。”
回去的路上,琼华还在思忖着观稷塔一事。
她隐隐觉得此事蹊跷,既不像表面这般简单,却也未必暗藏玄机。
倘若神器真的受损,璇霄阁想再养出一个圣女来,少说也要十几年,观稷塔能撑得住吗?
她想得出神,冷不防被拉住胳膊拽停了步子,顺着苻黛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蹲在石桌下的冥萝。
苻黛拉着她不让她走近:“她在偷看。”
琼华怔了怔,一抬眼,果然看见不远处亭子下的一初师姐。
一初师姐身上有种独特的温润气质,即使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低眼时下垂的眼睫也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她似乎察觉到了那道暗戳戳的目光,偏头来寻,最后在桌底下抓到了某个偷看的人。
见她朝自己走来,冥萝连忙起身,头顶磕出一声脆响也硬是一声没吭,出来后转身就想跑。
“小师妹。”一初师姐温声喊住她。
冥萝瞬间不动了,她有些委屈地回头,眼眶红红的,疼出了生理眼泪。
一初又主动朝前走近,关心地问:“可有磕到?”
冥萝捂住头顶,似乎鼓起了个包,她点头,认真地回答:“磕到了。”
一初被她逗笑了,让她放下手,替她查看了一番。
“无事,不严重,过些时候便不疼了。”一初师姐俯下身,发丝垂落遮住那只假眼,“你叫什么名字?”
琼华看见冥萝嘴唇动了动,两个字在唇间含了许久。
一初耐心地等着,听到眼前的小姑娘回答:“阿宁。”
像她这样单纯的人,连喜欢都那么纯粹。
她们下午还有剑修课,听闻玄霄子会亲自前来主讲,新师父的第一堂课,总不能迟到了。
能让苻黛出手的事物不多,叫她听那玄霄子的课更是觉得枯燥无味,偏偏还被迫跟着众人一道舞剑。
玄霄子不知是不是看出她的敷衍,叫她身边的琼华教她提剑应有的气势。
琼华觉得整个璇霄阁都克她。
阁主也不过四百岁余,整个门派没人能担得起苻黛的一声教。
不过,这机会倒是不常有。
琼华握着苻黛的手腕,让她把剑提高了些,把方才玄霄子说的要诀大差不差地复述出来。
没多久,其她几个新弟子也围了上来,琼华扯了个借口,留下苻黛一人自己溜了。
她在天剑阁四处游荡,最后循着几丝凉意,来到了后山。
刚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她远远便瞧见那冰石砌成的高门,门侧牌匾上写着归真洞三个大字。
厚重的冰门被一道寒铁锁链紧紧封住,门的另一边,与牌匾相对的地方,有一个落了灰的机关装置,想必就是鬼见青说的供奉命魂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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