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利用夏今昭的名头赚钱不是更容易?非得累死累活跑市场进货选品,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被哄得喜笑颜开。
鼠目寸光。
明希暗自鄙夷。
【对不起姐姐,之前我还骂过你(>人<;),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给你刷个嘉年华!】
【第几个嘉年华了?果然大家都是知错就改的好宝!】
【哈哈哈其实主播也知错能改哦,昭希相处99~】
【回复楼上,以前希希卖包时人超好的,经常背着老板偷偷给折扣】
【我也是!很幸运比流言蜚语更先认识她[哭哭]】
直播间其乐融融,就在这时,一条突兀的弹幕吸引人的注意。
【呃,能别消费夏今昭了吗?圈钱的意图太明显了吧……】
【哪来的神经病,人家是合法妻妻你管得着?】
【夏今昭:不介意,明希:不介意,网友:狗叫】
明希自然也注意到那条弹幕,眼底划过一抹不悦,又迅速压下。
“我有的是钱,有必要特地开直播圈钱吗?”她怼了两句,随即让管理员将人踢出直播间并拉黑。
夏今昭作为国民度高的影后,哪怕不是她的忠实粉丝,路人见到她的名字,也会停下来看两眼,因此整场直播下来,流量非常可观。
直播持续到晚上,见快到八点,明希下播,躺在工学椅上伸了个懒腰。
除去平台分成,开播第一天赚了四万八。
她浏览后台数据,不免得意,想着好久没去酒吧浪荡,索性叫上刚认识的狐朋狗友庆祝一番。
夏今昭眼皮子底下,自己不好搞小动作,如今人不在跟前,还不允许她放飞自我?
夜幕降临,S市临江海岸裹陷在广袤深沉的黑夜中,市中心的霓虹时红时蓝,将周围照得恍如白昼。兰江公馆陷入死寂,周珍卉与佣人们收拾妥当便回去休息。
晦暗的大堂内,依稀有路灯的暖黄光线透进来,析出繁迭的光晕。女人卧在沙发上,半张脸隐匿在阴影里,犹如雾气泛上,看不明眼底的情绪。
手机时间显示凌晨一点二十,明希还没回来。
夏今昭走到窗边,从这里远眺,能看到建在半山腰的园林。夏凝岚经常会宿在那里,一是清净没人打扰,二来更方便照顾夏霁。
如今,那里的灯也熄了。
虹膜解锁的提示音传来,在阒静下格外刺耳,循着望去,一道纤瘦的模糊人影摇摇晃晃钻进来。
明希还沉浸在酒精带来的晕眩与刺激中,等和夏今昭四目相对时,吓得酒醒一半。
她没料到都这个点,对方竟然还没就寝。
“老婆,你怎么不去睡美容觉啊?”明希在脑海快速思考搪塞的理由,慢吞吞走上前。
浓烈的酒气熏染一身烟丝燃烧的呛,借助微弱的光线,夏今昭看到她双颊的酡红。
“喝酒了?”她双手放入口袋,感受方盒的棱角。
明希傻笑,不以为意:“哎呀,这不是今天开播——嗝,开心嘛!其实也没多少,你闻闻~”
说完,她凑上前,想与夏今昭拉近距离,后者微不可察别开脸,捏紧掌心的硬物。
明希也不气馁,她早就习惯对方的冷漠。
女人气质矜贵孤峻,兴许是自小养成的傲气,对谁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让人联想到落雪的云杉叶,剔透又尖锐。
眼下,对方静默望她,像是透过那双迷离干净的眼,端详另一个人。
“下次,”夏今昭顿住,声线悭涩,“别喝那么多酒了。”
“嘻嘻,知道啦,”明希冲她做鬼脸,“我现在立马去洗漱,你也去睡觉!”
“不了,我还有些事和二妹说,你早点休息。”夏今昭露出疲惫的笑。
她本能抬手,即将抚上明希的鬓发时,掌心僵滞在半空。
喉咙像被塞了团浸水的棉花,挤压着连带呼吸喘不上气。
紧随而来的,是心脏的窒息痛意。
见她迟迟不动,明希歪头,乖顺得犹如缠人的猫儿,贴上那濡湿的手。
“想摸就摸啦,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嘞。”她咧嘴。
夏今昭瞬间湿了眼眶。
她小口渡气,转身掩藏自己的狼狈作态。
目送明希上楼,她离开公馆,徒步走上山路。
夏日的蝉鸣总在夜晚格外聒噪,风穿林叶,簌簌而动。女人脚踩孤孑的影子,步伐轻缓。
她从未走过这么漫长的山路,每当双腿乏力酸软时,紧握的四角便硌得她掌心刺痛,理智回笼。
恍惚间,夏今昭似是踩空,从石阶上跌落,猛然惊醒,又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眼前闪回许多璀璨五彩的碎片,慢慢拼凑出过往。
后知后觉,再迟钝的爱人也能察觉出端倪。
哪怕许多人喜欢明希,未必比朝夕相处的恋人了解更多。
夏今昭记得她的许多小习惯。
嗜甜,爱吃烤到油滋滋的鸡肉,曾落有胃病无法碰辣,不喜欢鲜花,独对紫色小苍兰有特殊感觉,爱看书和纪录片,睡相不老实,常用嘴呼吸的坏毛病……
但当她看到身边人点无糖拿铁的外卖单,吃饭时特意把鸡肉挑出来,面对辣油火锅大快朵颐,时不时在网上订购新鲜花束装点卧室,经常被综艺节目逗得捧腹大笑,午休会老实盖好被子时,心脏犹如被千万根钢丝束缚勒紧,直直往下坠。
现在的明希太熟悉了,无论是神态,动作都伪装得无可挑剔,似乎除了抹去的那段记忆,她与之前别无不同。
偏偏夏今昭最爱从乱七八糟的缺点里,组成一个独一无二的明希。
她见过与明希长得五六分像的岑安然,对方乖巧温顺,像初生的小狗,会用湿漉漉的眼神望她。
那时候会对拙劣的伪装心生厌恶,因为自己也知道,只有五六分而已。
她大可以说服自己是在为明希守忠,将别人的推荐视为一种对感情的践踏和侮辱。
如今,身边人长了张她最爱的脸。
又恨,又难过,像是将握不住的无力寄托在对方身上。
连带曾经最憎恶的本人,都会爱屋及乌。
自己无法倾尽爱意,却也舍不得看她蹙眉难过。
陵园夜风微冷,有着与季节不同的温度。排排墓碑端立,呈现一种荒诞的压迫感。
女人踱着步子,剪裁得体的长裙漫过膝盖,小腿因长途跋涉而失力。
她站立在明希的碑前,仰头。
上面镌刻的题字经由摩挲,磨成平整的一块。
明希假死后,她经常会在失眠的夜晚蹲坐在这里,用力拥住亲吻,仿佛这样,就能抓住触手可及的幸福。
夏今昭伸手,手心静静躺着个丝绒方盒,里面装着再也没机会送出去的戒指。
陡然想起与明希的对话。
【因为我啊,迟早要离开你】
【去哪里?】
【不知道】
她说。
【走又怎样,我总能找到你】
明希是怎么回答自己的?
【万一你永远找不到呢?】
列举的这种可能太容易造成恐慌,当时的自己直接让明希闭嘴。
夏今昭打开戒指盒,放置在墓前。
粉色宝石映出她平静的面容,如同融入琥珀的精美标本。
最近梦到明希的频率越来越低,整夜整夜失眠,偶尔入睡又惊醒,摸到身旁冰凉的枕头,她终于意识到。
她真的永远找不到她了。
以前总觉得死别最痛彻心扉,此刻下落不明,无异于相隔两世,再无触碰的可能。
那是横亘在两人之间,无法跨越的天堑。
夏今昭经常想,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饭,有没有找到温暖的地方蜗居。
明希足够坚韧,像路边随处可见的杂草,在哪里都能扎根的。
或许,她已经忘记自己,找到共度一生的人了呢?
想到这种可能性,视线变得模糊,周围的景象蒙上一层朦胧的滤镜。
她用手背捂住眼睛,肩膀却止不住抽动。
尝到咸涩的一刻,心脏深处膨胀的情绪再也无法压制,汹涌上来。
三十岁那年,她做了个缥缈又幸福的美梦。
三十二岁这年,梦醒了。
***
竹瑾轩注销了微博,有人看到她发的最后一条动态,是清空存稿箱的视频。
作者在键盘上敲出的每个字,都是耗费时间与精力的心血。然而那女人势必要与读者杠到底,并用这种方式挑衅——看,你们最爱的一次元人物,只需我动动手指就能彻底消失。
网上彻底炸开,一方面是真爱粉与抨击作者的黑粉互撕,另一方面是黑粉在超话炫耀功绩般流出视频。
【作者不当人,凭什么拿角色开刀?书下架的那一刻,我真的恨死你们了……】
【别真情实感啦,你家主子只是竹瑾轩捞钱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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