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对锦壹好,也不是因为她是许砚的女儿。”
“就算你的大嫂是我不认识的人,只要那个孩子是你的侄子或侄女,我照样会像疼爱锦壹一样疼爱她/他。”
“锦缘,我没有动机不纯地接近你,没有在跟你谈感情期间不忠过,我心里也没有别人,我真的…只是爱你,也只爱你。”
说到这几句时,苏壹的声音低了下去,也不再平稳。
她把自己能想到的锦缘会介意的几点,都做了剖白,企盼着锦缘能谅解。
“我不奢望你这么快就原谅我,我可以等的,等你想开,等你释然…只请你,别不要我,别跟我说那两个字。”
苏壹声音颤抖,眼眶和鼻腔同时发酸,左手紧紧抓着膝盖,越抠越紧,“锦缘,求你了,求你别那么狠心,求你…别拿走我的希望。”
校草还在沙发上睡着,校花踩着正宗猫步从卧室出来,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看了看两人。
它有一周没见到锦缘了,但锦缘的气味它没忘。
走到锦缘脚边昂着脖颈喵了声,然后来回在她腿上蹭,意思是——快摸我。
锦缘也不负它所望,心念微动,用摸了校草的右手去逗它。
没摸几下,校花就不蹭了。它尾巴直立,半睁着双眼,凑去嗅锦缘的手指头,还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锦缘倏地收回手。
校花的舔舐助长了那些被她关进牢笼的画面的躁动,片刻间,某些回忆就冲破了桎梏。
她的思绪与苏壹是割裂的。
因为苏壹方才解释的那些重点,已全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所以说,各自冷静是有好处的。往往心烦意乱又如堕烟雾之时,别人说再多都无济于事,能开解自己的,始终也只有自己。
“锦缘?”见她思绪游离,苏壹忐忑万分地唤她。
被唤回神识后,锦缘与苏壹四目相望。她看到了苏壹眼里的哀求,看到了苏壹眼里的诚恳,看到了苏壹眼里的爱恋,也看到了苏壹眼里闪烁着的泪光。
唯独没有看到…苏壹自己。
跟苏壹姐姐谈过后,她就没再怀疑过苏壹的爱。
骗一个人容易,骗一群人也容易吗?
她们身边的所有熟人,杨潇潇、伍玥、涂苒、胡玉欢、温子洁、苏雯,甚至连王兰女士和锦壹都看得到,也都感觉得到苏壹对她的爱有多热烈赤诚,有多非她不可。
她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她是当事人,苏壹的爱是由内而外的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演出来的,她最有发言权。
阅人无数的她如若连真情或假情都分辨不清,那她是白活了三十年。
也或许在发现许砚证件照之初,她最震惊最介意的就不是苏壹跟许砚有过一段旧情,而是未断的旧情,孕育成了一个“锦壹”。
活着的人,永远没办法跟一个死去的人相争。
许砚是苏壹在最美年华里的白月光,两人又在情意最盛时戛然而止,那份悲伤,那份不甘,都将化作苏壹余生里的念念不忘,任岁月变迁,经久不消。
她并非心胸狭隘的人,也不会小气到去吃一个亡人的醋。
苏壹心里可以有这样一个白月光长存,白月光叫许砚、李砚、张砚,什么砚……都行。
但为什么,这个人就偏要是她的大嫂,还偏要给女儿取名叫“锦壹”呢?
换任意名字,她都不会如此耿耿于怀,不会为哥哥锦铖感到不值,也不会…面对不了。是,一周过去,她依然面对不了。
关于锦壹名字的由来,她们已无从追溯。
但只要一想到苏壹或一看到苏壹,她就会联想到锦壹,再联想到许砚,再联想到锦铖。想到或看到锦壹,亦然。
以至于前晚锦壹用奶奶的手机给她发来语音,她听了后都心堵好一阵。
——姑姑姑姑,你不要骂苏阿姨,她生病受伤肯定很痛很难过,你哄一哄她好不好?
——苏阿姨也最听你的话了,你哄哄她,她就不疼了。等苏阿姨病好了,姑姑和苏阿姨一起回来帮我做画框好不好呀?我和奶奶刚刚给苏阿姨打了视频,还给她看了我新画的一幅画,我也要发给姑姑看!
母亲也给她发了语音。
——壹壹小,理解有误。小苏没说你骂她,是在跟我们说你对她的照顾很周到,她晚上不早点洗漱休息,不好好养伤,才会挨你的骂。
——你忙归忙,还是要亲自关心关心她。过日子是两个人相互扶持,都要付出,都要念着对方的好。
苏壹对她的好贯穿在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她如何忘得掉?
“嗯,我相信你说的。”
听到锦缘的应声,苏壹如蒙大赦,以为自己迎来了转机,喜上眉梢。
而她脸上由悲到喜转变明显的表情,却令锦缘看了心痛难忍。
此前,她曾无数回地把苏壹比作小狗,喜欢看苏壹小狗似的对她笑,喜欢看苏壹小狗似的冲她摇尾巴,也喜欢苏壹小狗似的蹭她亲她。
那时她心里想的是有趣,每每这么想时,也是甜蜜的。
可眼下,她竟觉得曾经的自己很不尊重苏壹。
“换位思考,你的隐瞒,我能理解。虽然这场因久远往事而起的闹剧里,我和你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之分……”
她从客观角度出发,淡定自若地表述着自己针对这件事的观点和结语。
可是她的面无表情在苏壹看来,就是不带感情色彩地在宣读着一段与己无关的判词。
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面如死灰,等待着锦缘接下来的那句“但是”。
第82章
膝盖已被苏壹自己的手指抠得麻木了。她的身体也像是刚从冰冷刺骨的寒潭中捞起来一般, 被冻得瑟瑟发抖,被动得面无血色, 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
究竟是谁发明的“虽然但是”这种语法?她神情凄楚地望向锦缘,想说:可不可以…不要有但是?
“但是,也请你换位思考。”
锦缘的“但是”一出,苏壹就慌得不成样子了。
她的心越绞越紧,越紧越痛,痛到眼泪失禁,痛到面部失控。
嘴唇被她咬出血, 尝到血液的腥味后,她惊恐地松了牙齿,深深地垂下头。
“我怎么会没有换位思考?正是因为换位思考过, 我才说不敢奢求你这么快原谅我。我可以等, 我愿意等,等你想开, 等你释然。只求你, 别不要我, 也别跟我……”
说…分手。
“对于你的隐瞒,我原谅。”
锦缘当然知道苏壹不想听她说的那两个字是哪两个字, 她适时岔开话,“可你也该明白, 现在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远不是一句原谅就能解决的。”
她试了, 她看了温子洁的消息, 参加了例会, 又去了伍玥的咖啡店。这些跟苏壹息息相关的人和事,都让她情绪翻涌如海啸。
理智被击溃, 千疮百孔,遍布伤痕。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
苏壹悲不自胜,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聚集在了鼻尖,又一滴一滴落到冰凉的地面。
她强打起精神,抬手抹了抹眼泪,试图挤出一个平常的微笑,却嘴唇打颤,怎么都笑不好看。
“我懂,我明白。你需要时间,可以的,多久都可以,多久我都等。你不想看到我,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你不想听到我的声音,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不给你发语音,但能不能,能不能,偶尔发发文字、图片?”
“你知道的,我很乖,很乖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苏壹,”听着她声泪俱下的卑微言词,锦缘再次打断了她,“别做摇尾乞怜的小狗,做回你自己吧。”
这一周苏壹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锦缘每日都有从陪护师那儿了解。
苏壹没让她失望。
如果苏壹自暴自弃不配合养伤,或者用损害身体健康的方式来逼她见面,她可能连今天的解释都不会再听。
等不到今天,她就快刀斩乱麻,把苏壹踢出她的世界了。
昨天下午去咖啡店,也是想看看许久未见的胖菲能否治愈一点她的心伤。
伍玥陪她闲聊,问她想没想过等跟苏壹稳定了,去国外登记结婚?
她摇头。
反问伍玥,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涂苒讲的,苏壹说很想跟你结婚,很想跟你光明正大,我能从中感觉到她对你的某种占有欲,但你…应该不是会在意这种既没法律效应又颇费周折之事的人。实话是,苏壹从前也不是个注重形式化的人。做了五年朋友,我都没见她大张旗鼓地过过一次生日,她也只收过一次我们送她的生日礼物,那次她就扬言道,以后再特意给她送礼物,就跟我们绝交。还说她要交的是走心的朋友,不是走礼的朋友。
——她太喜欢你了,喜欢到无意识地在淹没自我意识。我怕她当局者迷,久而久之会陷进偏执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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