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壹那小心翼翼又一脸蒙圈的样子,应当不是在跟她开有颜色的玩笑。苏壹那么大的胆子,要真是跟她开那种玩笑,也应该是嬉皮笑脸地开。
重新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嚼烂吞下后,毫不吝啬地称赞道:“味道不错,火候掌握得也不错。下回开一瓶红酒。”
也怪昨晚被苏壹那个混蛋逗趣次数多了,连锁反应,老往那方面想。
她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年纪,谷欠求不满了。
“锦缘,你别吓我成吗?”
苏壹得了便宜又卖起了乖,“我承认,我就是只纸老虎。我吓你,是情趣,你吓我,是要命啊。”
要命可以,只要回回有下回就行。
锦缘喜欢吃她做的饭,已经令她欢天喜地了,还主动说有下回。看来锦缘也适应了自己出现她的生活中了。
“苏主管的胆子和本事都大得很,我见识过也领教过,你不必温恭自虚。”锦缘放缓了语气,不希望自己日后在苏壹心中被定性为一只母老虎般的存在,“快点吃吧,吃完了我们都还有别的事要做。”
“哦。”
看着苏壹那难得呆萌的模样,锦缘绷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
其实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从那天咬了苏壹后,她和苏壹就进入了一个暗暗较劲的怪圈。
她自以为是在以退为进,放长线吊着苏壹,让苏壹慌,让苏壹乱,让苏壹逼自己思考,让苏壹主动上钩来坦白投诚。
可她自己呢,又何尝好过了?不也一样心慌,一样方寸大乱吗?
苏壹聪慧过人,她不信苏壹没意识到。
她的小把戏,苏壹的小心思,根本就逃不过彼此的眼睛。
苏壹的自愈能力很强,以至于她看不透她的弱点是什么,也无法准确辨别出她哪次是真伤心,哪次是装伤心。
这段时日以来,苏壹对她的好太无私了,无私到不计回报,无私到她自惭形秽、受之有愧,无私到她已不忍再刺她伤她。
所以苏壹,你到底图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吃完了早餐,苏壹把碗盘收进厨房。
锦缘提醒道:“放那儿吧,家里有洗碗机,待会儿我来收拾。”
洗碗机苏壹是看到了的,但她不会用,早上都比较匆忙,暂时也没时间来研究。
她看了下时间,今天得早点去公司,免得被雷鸣和殷莉抓住把柄。
“那行,我就不洗了。”
她洗了手从厨房出来,打开冰箱拿了冰袋,另一只手去扶锦缘:“厨房的电饭煲里有香菇鸡肉粥,中午十二点,不,十二点半再打开吧。你的胃口小,好吃就吃两碗,要不好吃就吃一碗垫着,晚上我回来吃,再另外给你做其他的。”
苏壹的话,令锦缘鼻子泛酸,她甚至都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这么感性过了。感性得…眼泪都快不受控了。
上一次哭,是去年这个时候。
上上一次哭,是数年前父亲过世的时候。
昨晚之前,她没觉得自己住这儿有什么冷清不冷清的,宽敞舒适,生活办公的功能都一应俱全。
但昨晚苏壹走了后,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这里怪冷清的。
就比如此时此刻,苏壹的“聒噪声”,就让这里变得不冷清,也让她的心有了温度。
苏壹谈吐自然地说着“晚上我回来吃”,仿佛这里就是她和她的家。
她又不是石头,无心,她只是天生就比一般人的心更冷。但感性是感性,也不至于为这点事就哭出来。
“晚上…我想吃西湖醋鱼,苏主管会做吗?”
必须会呀!
锦缘第一回点菜,不会做也必须会做!凭她的厨艺天分,只要有菜谱依葫芦画瓢就出不了差错。
“能做。那我晚上买鱼回来做。”苏壹语气轻快,巴不得把时钟直接拨快十个小时。
“嗯。”
……
白天上班,苏壹勤勤恳恳,让雷鸣和殷莉挑不出毛病。
千景汇事故,小事化了。
晚上,苏壹和锦缘在“家”里共享了彼此人生中的第一顿家常菜正餐。
在家里共用晚餐和在外头的餐厅里共用晚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质,所以一晚上苏壹的心情都像是飞在云端。
无比兴奋,又有那么一点不真实。
这晚的锦缘也特别随和,特别好说话。会夸她做的饭菜好吃,会跟她聊关于工作上的事处理得顺不顺利,会问她家里的猫好不好养,还会关心她各方面的一些喜好,并且教会了她怎么使用洗碗机。
昨晚浴室里的窘迫没有再次发生。
锦缘也没有再为洗澡后该不该穿内衣而纠结。
如常护肤,如常吹头发。
最后乖乖躺上床,等着苏壹给她做今晚最后一次冷敷。
放好了冰袋,苏壹没有走,而是坐在窗台上:“你今晚没去母亲那边,明后天,家人会来看你吗?”
相较于早上的红肿,晚上回来后,她也第一时间检查了锦缘的伤,消肿了许多。
如若还是跟早上肿得像捅了蜜蜂窝被一大群蜜蜂蛰了那样,她必然是又得软硬兼施地送她去医院了。
什么冷血狂魔,就是个不爱惜身体的任性的小屁孩!
“我跟母亲联系过了,说周末有事不过去,不想让她们担心。”
锦缘这一天养伤也没养清净,开视频会议,交代杨潇潇任务,应付殷莉,还要安抚家里。
工作上要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
跟苏壹,没什么劲好较的。
她和她,在感情上难道非得分出个输赢胜负吗?
怎样算赢?怎样算输?
输了又怎样?赢了又怎样?
就苏壹那恨不得在她身上装个实时监控,把她衣食住行全权包揽,圈在家里当猫儿养的样子,她还有什么好跟她较劲的?
苏壹一直咬在她的钩上,哪怕嘴角被扎出了血都没有松过口。
想必是有什么自困于心的苦衷或难处吧。
对她好点,让她开心点,就算自己和她的问题不能迎刃而解,起码当下的欢愉,是她和她都感同身受的。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是长长久久的。
那就当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同修之人,走一段算一段吧。
何乐不为呢?
此一生如流云漂浮不定,来来去去总会遇到一些人,也总会忘掉一些人。
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最终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会是谁?
不抱有期待,便不会有希望落空的那日。她连爱自己都做不到,遑论爱别人?她不该对朝夕相伴的爱情怀有期待的。
“你一个人怎么行?”苏壹顺势而上,“我明天也没别的安排,那我还是来陪陪你吧。周末早上你多睡会儿,我大概九点到。午饭和晚饭也还是我来做……”
锦缘淡淡地笑道:“苏主管不嫌麻烦,就过来吧。等我伤好了,再多请你吃几顿开心的晚饭当做回报。时间允许,午饭也行。”
今晚的锦缘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语气柔和得都不像她本人了。
苏壹回忆了一下往日的相处,锦缘先前也有过柔和的时候,就拿她们在酒吧第一次交心,以及前不久她们在西餐厅、在对岸玻璃房赏夜景那几回来说,锦缘的柔和里夹杂着一种带有暧昧情愫的撩人而不自知。
可锦缘今晚对她的柔和里,纯粹而坦然得好似君子之交。
苏壹忽然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被喜欢的人当做普通朋友的感觉有多痛,她明明已经尝过一次了啊。怎么就又重蹈覆辙了呢?
“嗯,那明天见。”说完再见,苏壹快步离开卧室,离开了满是锦缘气息的空间。
她能怨谁呢?怨老天爷吗?可老天安排她和锦缘相遇,安排她和锦缘都对彼此有感觉,还不够眷顾她吗?
何况她都感受出锦缘也有想谈感情的心思了,而且瞻前顾后说要和锦缘做朋友的,是她自己啊。
她就是活该,活该再痛一回!活该没对象!活该孤独终老!
第20章
苏壹自我催眠了一夜,告诫自己,要学着以朋友的身份对待锦缘,就像跟胡玉欢那样,开心时谈天说地无拘无束,难过时相互安慰抱团取暖,不是也很好吗?
唉,好不了。
她只是在脑中回味了一下跟锦缘拥抱的感觉,魂就没有了。更别说那种,一见到锦缘,一看到她的唇就想吻上去的冲动了。
只要有锦缘在的地方,她就是一只处于发/情期的野兽。
锦缘的一个眼神,锦缘的一丝气味,就足以唤醒她作为动物的原始谷欠望。
她从未有过如此横冲直撞的谷欠望洪流,也从未如此渴/望得到释放。明明心很痛,却还是想锦缘想得要命。
想跟她做//爱,想拥有她,想告诉她——你就是那个我喜欢的人品好又长得好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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