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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总监解风情_鱼不忆99【完结+番外】(89)

  她和殷莉,永远不可能是一路人。她这样的底层打工人在殷莉眼里就该是摇尾乞怜的谄媚样, 然而殷莉没看到她想看到的, 所以费尽心思变着方儿地折辱。

  谁都不是省油的灯。殷莉不是, 她也不是。

  反正狂艺的工作从来不是非要不可,千景汇项目也从来不是非要不可。

  如果往后的日子里, 在狂艺就一定要受雷鸣和殷莉的气,那她也是时候考虑换一份耳根清净的工作了。

  这样还能让锦缘也省心。

  免得自己在某时某刻不经意流露出的对锦缘的眷念被两方公司的某些坏人捕捉,那就危险了。

  情难自持啊!

  以前有定力,现在的定力不足以前的一半。

  殷莉的办公室是前不久才收拾出来的,跟锦缘那间正好是斜对面。

  出门看了眼右前方,房门紧闭。

  苏壹被殷莉搞得心烦气躁,想到自己还屁颠屁颠给殷莉买了咖啡送来,更气。她揭开杯盖,想把咖啡一口气给喝了,眼不见心不烦。

  她边往营销大厅走,边灌咖啡,却不想在转角处差点跟人迎面撞上。

  还好她刹脚够及时。

  但咖啡洒了一身,顺着嘴角往下滴答滴答。

  “苏壹姐!”

  杨潇潇站在陈野左侧,往前跨了一步,慌忙从自己的挎包里翻找出纸巾递到苏壹手里,“你快去卫生间洗一下吧。”

  褐色的液体把杏色卫衣打脏,苏壹只顾得上抽纸擦拭下巴,却听一阵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近。

  那频率,除了锦缘还能有谁?

  擦掉下巴上的咖啡,她捏着一团湿的纸巾,后退两步,从上往下看了看一身西装革履的陈野,衣服裤子应该没沾上,就是黑色皮鞋的鞋面好像溅上了两滴。

  这…总不至于让自己当场蹲下给他擦鞋吧?

  给锦缘擦鞋,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可以擦。给别人擦,她做不到。

  即便自己是过错方。

  但该道的歉还是要道的,于是她双手垂下,微微弯腰以示歉意:“对不起,陈总,弄脏了您的鞋。”

  从停脚到现在为止,陈野一句话没说。

  面色阴晴难辨的他在听苏壹道了歉后,才沉声应了句:“没事。”

  也正是这时,锦缘也来到了此处。入眼的情景不难分辨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目光在狼狈的苏壹身上扫了一眼:“苏主管去忙吧,这里潇潇会叫人来清理。”

  “抱歉,锦总。”苏壹又向锦缘表达了歉意,“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壹靠左贴墙站着,面前就是陈野。杨潇潇和锦缘都在陈野左手边,他们几人不挪步,苏壹就没地儿走。

  锦缘没再跟苏壹搭话,只客气地对陈野做了个请的动作:“陈总这边请。”

  她和苏壹说过关于“公私分明”的底线。

  在营销中心这样的公共场合,在自己还有非常重要的工作要谈的情况下,她想关心苏壹的话全都只能落回心底。

  识大体,知分寸,这些都是苏壹吸引她的优点。

  她相信苏壹不会介意自己以工作为重。

  等陈野朝前迈步了,杨潇潇把挂在手腕上的包递到锦缘手边:“锦总,你的包。”

  锦缘从杨潇潇手上接过她递来的包:“潇潇,后面的事不用你跟了。”

  “好的锦总。”

  尴尬的场面令苏壹寸步难移。

  直到锦缘的香水味变淡,直到身后传来了开门又关门的声响,苏壹才提脚左拐。

  杨潇潇跟着她,走远一些了正欲开口,被苏壹抢了先:“潇潇,你先找清洁工把地面清理了吧,别让人踩到了。”

  细节决定成败,营销中心的每一处都是门面,清洁卫生不容忽视。

  所以她才跟锦缘也道了歉。

  “那我先去找人。”杨潇潇知道轻重,“锦总的意思是我可以下班了,等会儿我来找苏壹姐。”

  苏壹没应。

  两人往两个方向走了。

  卫生间里,苏壹洗了手,洗了脸,又压低身体想把胸前的污渍尽快搓洗一下,免得干了就更不好洗了。

  她又不是有钱人,衣服脏了就直接扔。

  而且这件衣服才第一次穿,就是上次给锦缘买衣服时买的。

  衣服是纯色的套头高腰款,她一弯腰埋下去,半个后背就露在了外面。

  她想着事,也没留意到背后凉不凉。不知锦缘和陈野双双支开了手底下陪衬的那些员工,是为了谈工作?还是为了…便于谈私事?

  周五晚锦缘喝多了酒,就是接待海络的人吧?今晚呢,今晚是她跟陈野两个人的晚餐吗?

  ——禁止插手我和他人在工作上的交际,包括但不仅限于应酬。

  锦缘的话,言犹在耳。

  是啊,他们谈什么,在哪儿谈,她一个局外人也管不着。

  都怪殷莉那个坏女人,搬弄是非!

  害得她,有点在意了。

  她在意的不是锦缘会不会跟陈野有什么“私情”,而是陈野这个人,这个站在她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的人。

  洪海霞脱口而出的那句“那男的跟锦总站一块儿也太配了”,虽然肤浅,但也足以给她当头棒喝。

  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已经过时了。

  现在被人们追捧的爱情,是双强。

  若锦缘按照“强”的标准来发爱的号码牌,她能拿到的序号只会远到连碰锦缘手指头的资格都没有。

  她跟锦缘告白时,说过爱情不是博弈,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横向来看,她还是这么认为,但其中深意她得纵向延伸一下了。

  她得搏,跟自己搏,也跟自己战。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了苏壹后背的肌肤上,吓得她一激灵。

  “别洗了,换一件吧。”

  是锦缘。

  苏壹已经飞快地躲开了那只手,右手伸到后面扯着衣摆,看到是锦缘后才放下戒备。

  可她衣服湿了一大片,左手捏住那块染了咖啡的区域,清水混合着洗手液泡沫往下坠,沿着手心滑入袖口,整件衣服湿得越来越多,好不狼狈。

  “是我自己不小心,这也丢不了什么面子,锦总别管我了,工作要紧。”

  说是这么说,可委屈来得猝不及防。

  苏壹两只手都松了,破罐子破摔,转身继续冲洗手上的泡沫。

  这些年独身在外,她坚强惯了,遇到何种糟心事都能自己消化掉,时间长短而已。

  最近几个月却变得柔柔弱弱、哭哭啼啼,一碰到锦缘就不自觉地想寻求锦缘的安慰和关心,想跟她撒娇抱抱又亲亲。

  她要不靠洗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怕下一秒就要忍不住胆大妄为地在营销中心的卫生间破防掉下眼泪了。

  眼泪若真的掉下来,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让锦缘这个冰山美人为她的脆弱而分寸大乱,不顾场合抱着她哄,陷锦缘于危险之中。

  另一种是,锦缘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她陷自己于伤心之中。

  综上,眼泪必须憋回去。

  在她憋眼泪时,有人从里面出来洗手,幸而是客户,并不认识她们两个。

  待苏壹抽纸擦了手,锦缘将她拉进女厕,把手中的纸袋拿给她:“针织衫,你能穿。”

  感受着手上多出来的重量,苏壹有些恍惚了。

  锦缘来卫生间是为了给她送衣服?那么重要的客户,锦缘都能为了她而抽出这几分钟的时间专程找来卫生间。这在她对锦缘的认知里,是不可能的啊。

  又一次,锦缘做了苏壹不曾想到过的事。

  就像那天和殷莉闹了一场,锦缘深夜来接她下班一样。

  锦缘从始至终没有一句安慰或问责的话,今天同样也没有,可锦缘做的事却比任何一句安慰关心的话还要感人。

  她一向惯于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所以深知锦缘能在此时当着陈野的面拿着衣服出来,对于工作中严谨严苛的锦缘是件多么不平常的举动。

  用网络上的话说,那叫ooc,不符合锦缘人设。

  锦缘的改变,是因为自己吗?

  今天若脏了衣服的是另外一个人,锦缘会管吗?一定不会吧。

  锦缘在拿衣服时,在提着袋子出门时,是怎么跟陈野解释的?会引起陈野的“不满”吗?

  “晚上联系。”在苏壹动容得目光变得晶莹时,锦缘留下这句,走了出去。

  感动于心的苏壹,听话地换了衣服。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言行,没有多说话,没有缠着锦缘撒娇。

  尽管她的心里有无数冲动,想抱住锦缘跟她说谢谢,再讨要一两个亲吻,好把在殷莉那儿受的委屈和弄脏衣服的苦闷都用锦缘来治愈。

  但她不能再自私地占据锦缘更多的宝贵时间了。

  起码眼下是绝对不行。

  工作和感情的平衡是许多人久攻不下的难关,她不允许自己成为锦缘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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