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如一跟富甜齐声讷讷应道。
饭也吃完了，小梨汤也喝了，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江如一送富甜出去。
秋意寒寒，江如一问，“开车来的吗？”
“嗯。”
“行。”
两人沉默地走，富甜落了两步跟在江如一身后，只见江如一双手插兜走得懒散却不显拖拉，气质悠悠，像她们如从前那般好。
富甜心中无由来地冒出一股恐慌，一阵凉风起，裹着江如一加快往前走。
对，是风。
她觉得江如一像风，无实体握不住的风。
“如意。”
“嗯？”
富甜扣紧江如一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拉如自己的怀中。
呼吸方一擦过彼此的脸颊，富甜的吻就带着不让拒绝的味道覆了上去。
这是一个带着急切，焦虑，烦躁却不含半丝情欲的吻，在她们之间很少见，可以说是几乎从来就没有过。
富甜能感受到江如一身体瞬间的僵硬，然后她瞬间把住了她的脑袋接管了主导权。
富甜眼中暗淡的星光重新被点亮，她用力地拥抱着她，像要将这个人嵌入自己骨髓当中。
“哈啊……”
良久，江如一把富甜身子都亲吻了，拥抱也变成了肉绵绵的攀附时，她才让出稍许空间给她喘息。
呼吸声错落，令人耳红心跳，江如一问，“为什么……”
她的话没说完，被吞没在富甜密密麻麻的的亲吻间。
没有为什么，不知道，不知道，她不知道为什么。
富甜只知道此时此刻，这里就只有她们二人。
她的，江如一是她的。
富甜感受着皮肤底下血液的澎湃，她又，重获了新生。
失去江如一比杀掉她还难受，她知道她们对不起她，是她们不注意泄露了音频，这个她们逃不掉责任，所以她羞愧，她无法开口弥补，但同时她无法接受失去江如一，太痛苦了，这种滋味她不想再体验一次。
潮湿的呼吸敷在富甜脸上，她睁开眼，再次堕入无情的深渊。
江如一看她的眼神，太冷漠了。
秋风盖不住她失措的心跳，富甜恐慌，富甜哀求，“不要，不要，不要这样看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么看我。”
名为江如一的黑色大手包裹住富甜，握的她全身粉碎了般痛。
“我喜欢你，我无法失去你，求求你，原谅我，我可以为了你做所有事情，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的全身心都压在江如一身上，却只需江如一伸出手指轻轻一推，她就能倒下了。
江如一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于是，富甜连同信念也一齐崩塌了。
她冷冷地看着富甜，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所有事情吗？”
“对所有事情，我可以做得的，我不可以做到但是努力会为你做得，可以的不可以的，拜托了如意，向我提出你的要求吧。”
江如一垂眸觉得有趣，见过黄皮子讨封的，没见过人皮子自讨苦吃的。
她思考了许久，仿佛真的在思考代价般，“那我……不许你签约公司，不许你参与任何活动，不许你在社交平台发布任何讯息，不许你跟范灵来往，不许你离开我家，除了家人不许见外人，从今往后只许唱歌给我一个人听，只做我的金丝雀！”
江如一越说越兴奋，语速紧促。
富甜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垂下眸子，江如一以为她是怕了，冷漠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丝裂分，“切，没意思，你看你看，这些不就是你可以做到却不去做的吗？这还试图想乞求我的原谅，呵呵。”
“好。”
富甜抬眸，眼里满是认真。
“嗯？”江如一傻眼。
“我说，我原意当你的金丝雀，请囚禁我吧！”
第40章 三吻
江如一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却又很快被冷漠所取代。
“你当真啦？”她嗤笑一声，“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我为什么要囚禁你啊？真把我当傻子了？”
“富甜，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了，好吗？我原谅你了，从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就这样结束吧，总该有点成年人的体面的。”
富甜的双瞳颤动，不可置信地缩紧，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中满是迷茫与痛苦。
她拼劲全力的抱住江如一，“不要…我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要惩罚我？你去怪夏林，你去怪范灵，你去怪那个卑鄙的偷窥者！你不要怪我！”
富甜有些口不择言了，“我是无辜的，我…我跟夏林没关系，我不跟她玩了好不好？我不要她了，我要你，我不要跟你分开。”
“说什么互不相欠啊，我这个人都是你的，我喜欢你啊，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我知道，我看得出来的，不然你刚才为什么跟我接吻，你就是还舍不得我……”
“这是舍不得吗？”江如一喃喃道。
“对啊对啊，这就是舍不得，如意你还爱我，我也还爱你，那我们就不要分开，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富甜脸色苍白，她抓住江如一的手，不肯松开，如一缕即将消散的魂魄，苦苦等待这江如一的首肯。
江如一手抵住富甜的胸口，轻轻挣脱了她的怀抱，摇了摇头道，“富甜，这是为了我们好。趁我们现在彼此经历的还不足多，爱得不深感情太浅，现在分开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我说认真的。”
“什么叫爱得不深感情太浅，我们都是上过床的关系了，你跟我说经历得还不足够多！”
“啊，你在外面乱说什么！”江如一攥紧她的衣领拉进捂住她的嘴，还慌乱地往四处看。
富甜眼神坚定，“我们上过床了，这就是我们关系的体现！”
她握住江如一有些冰凉的手，“如意，这世上并没有小说电视剧里那么多撕心裂肺的爱情的，大多数人的爱情不过是我喜欢你的同时你也刚好喜欢我。”
“你不懂你不足够认真没关系，只要你……哪怕是一丁点的，你还喜欢着我，我们就能够走下去，相信我好吗？不要跟我两清，我们不能两清。”
富甜抚上江如一的脸，三分偏执七分珍重地吻了下去。
不过这次，江如一并没有跟她争，她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跟着富甜的节奏走，心中的坚冰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但她还是很乱，她知道，她明明不该跟富甜这个“知情人”，“隐秘者”有牵扯的，她应该讨厌她，应该怨恨她，她也确实是讨厌了她也怨恨了她，甚至是打了她。
“我打了你，痛吗？”她退开一点点问。
“不痛，没有比失去你痛。”富甜追吻了上来，她的吻很温柔，跟她的名字一样，甜甜的。
除了刚刚知道真相被欺骗疲敝了理智，江如一其实并不怨恨富甜，她甚至是怨恨自己的，怨恨自己理不清楚，怨恨自己动手太快，怨恨自己下手太狠让她们回不到从前。
江如一还喜欢着富甜，她不怪她
她还是……舍不得她。
可是梁橙怎么办？对，还有夏林……
她们该怎么办？
江如一挣扎着彻底推开富甜，扭着头不去看她富甜，“不可以……”
“我爱你……”
“不要再说了！”
“我们不该分开……”
“富甜，我不能。我不能给任何人一个答案，我办不到，三个人对我都很重要？我办不到，我们不可以。”
富甜呼吸一窒，她的话伴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落下，“那三分之一是我吗？”
“…………是。”
“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有我就好，有我就好……”她反复念叨着，一脸欣慰的表情。
江如一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反应，爆怒道，“我说！我的心里还搁置着另外两个人，舍不得！放不下！”
富甜与她对吼，“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喜欢我！我才不管她们！你不让我知道不就好了！你干嘛告诉我！”
“富甜你贱不贱啊！”
“我就爱你这儿犯贱！”
江如一跟富甜隔空互望，胸口剧烈起伏着，彼此内心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如一恨铁不成刚的颤抖着手指指点点，咬牙切齿道，“行行行，好好好，哈哈哈，好好好，好的很，好的很，富甜，你是这个。”
她给富甜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你是这个好吧？你，很好，很棒，棒的很。既然你接受，那你就回家等通知去吧，走了！”
江如一转身就走，气恼得甚至转错了回家的方向。
富甜至身后扣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的，江如一甩不开，她回头，嘴角刚扬起的半抹笑在看见富甜两行夺眶而出的眼泪时又僵在了脸上，她问，“怎么，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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