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亭越听心越虚,竟是下意识地看了眼伍清舒。
看完又觉得自己好笑,她轻轻抬眸,略带嗔怒地瞪了眼薄雪浓:“你就听不出她在哄你乱说话。”
“哄我乱说话?”薄雪浓真有些迷茫了,她只觉得那字字句句都是她的心声,如何是乱说话了:“我对师尊就是真心的啊!”
伍清舒是知道当年内情的人,她当然也知道薄雪浓的身份,心知薄雪浓血脉有问题。
此时听到薄雪浓说的话句句都真诚无比,忍不住夸赞沈烟亭:“烟亭,你将你徒儿养得很好,她待你很是孝顺。”
“孝顺哈哈哈!”司仙灵笑得太过肆意,没有意外地扯痛了伤口,一边喊疼,一边用双臂勾住伍清舒脖子往上爬了爬,一双美眸在沈烟亭和薄雪浓身上转了又转,忽然问沈烟亭:“沈姐姐,这秋千好玩吗?你敢替莫宗主搭上一个吗?”
沈烟亭没有说话,那白瓷娃娃的身体倒是浮起了极浅的绯色……
第44章 心意
沈烟亭和司仙灵从小就认识, 她很清楚司仙灵有两大爱好,一是哄得家中长辈团团转,二是热衷于围观些情情爱爱, 她一直就很热衷于与人做媒,不管成不成就是爱说两句,没事就会偷溜到俗世看别人成婚。
沈烟亭是觉得司仙灵有些无聊过了头,但司仙灵将这视为一种独享的乐趣。
没想到司仙灵有朝一日也会拿她和薄雪浓来逗闷子。
她们是师徒,又怎会按照司仙灵所期待的有什么暧昧, 司仙灵还真是……
沈烟亭的思绪猛地停住, 她好像忽视了一件事,在场这些人为什么只有她听懂了?
司仙灵的笑声传到伍清舒和薄雪浓那, 她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困惑,唯独她是明白司仙灵意有所指的。
除非……除非她真有那种念头。
真正只有师徒情的人该像薄雪浓那样坦荡无惧,而不是像她这样面热心虚。
真正心思单纯的人该像伍清舒那样只懂话中音,而不是像她这样明白司仙灵话有所指。
沈烟亭呆愣住了。
翻涌的心绪乱糟糟让她始终摸不清缘由, 只能本能地贴近薄雪浓, 想要从薄雪浓身上找到原因。
伍清舒驱使着符纸所化的狐狸,带着她们朝着岚寿村疾驰而去。
白瓷娃娃的身体没有灵力傍身, 还是易碎品,本该受不住的, 可薄雪浓用灵力将她圈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护着, 她连一缕风丝都没吹到,感受不到丁点凉意,只能感受到那缠着小腿和双足的柔软和热。
沈烟亭不是故意的,可薄雪浓将她挂在她脖颈上,下半边身体就抵在她胸口, 她很难碰不到薄雪浓的身体。
不同寻常的热让她渐渐生出了远离薄雪浓的念头,沈烟亭抓着红布,努力让身体往前倾斜一点。
她刚刚摆脱一点热意,身体忽然被薄雪浓摁住,薄雪浓用手指尖将沈烟亭推了回去,让她紧紧贴着自己:“师尊,你现在身体比较脆弱,你靠我近点,我好保护你。”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沈烟亭一时有些窘迫,白瓷娃娃的身体没有明显的触感区别,薄雪浓指尖落下的位置刚好是她胸口,沈烟亭细瓷身体上绯色更重了。
她忍不住伸手去推搡薄雪浓的手,极轻的力都没能让薄雪浓反应过来沈烟亭在推她。
好在薄雪浓没有摁她太久,确定她靠在胸口后就松开了手,她还在细细念叨:“师尊,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浓儿。”
“好。”好什么,一点也不好。
太近,太热。
那股热意不是缠在她身躯上的,而是从她心口朝外烧起来了的,还裹挟着细微的痒意。
沈烟亭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以前是有意在疏远薄雪浓,可更早的时候,她们也是离得极近的。薄雪浓儿时她还帮她洗过澡,触摸过她的肌肤,那时的感觉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她那时并不会觉得羞怕,不会觉得热,更不会想要逃离。
她没有触碰过情爱,但也看过爱到入了魔,痴了心的师叔伯,也见证过别人坚贞的情感,倒是明白爱欲皆有心起,心中有欢喜方才会生畏惧。
她们是师徒,就算离得近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她为什么会怕呢,除非……她真对薄雪浓有了别样的心思。
贴近于她现在情况的想法涌出,沈烟亭眸光微沉,手指不自觉地蜷曲,用力抵在了手心。
要真是那样,那她可真是枉为人师。
身为师尊养偏了徒儿已经是罪不可赦,如今还对徒儿心生歪念,说是罪该万死也不为过。
沈烟亭心口的温度在极速下降,那份痒意也被疼痛止住,
沈烟亭不敢深想,她急慌忙停止了这样的念头,低唇轻语:“司道友,我和浓儿是师徒。”
她希望司仙灵摆正她们的师徒名分,也望自己能明白这一点。
司仙灵是大宗门里比较典型的离经叛道之人,她才不会被沈烟亭一句师徒劝住。
她仍旧笑得欢快,身上的伤痛都止不住她的笑声:“修仙界这么大,有几个师尊会愿意为徒儿死?”
司仙灵似乎非要撕破沈烟亭的掩饰和伪装不可,这是一句大实话,徒儿为师尊死并不稀奇,只要师尊人品还不错,徒儿良心也不错,礼教道德便会压迫着那些徒儿将师尊的性命看得重过自己,师尊愿为徒儿死的可以说寥寥无几,毕竟一个好师尊可不会只有一个徒儿,就比如莫听姝如今算上她都有四位弟子了。
沈烟亭有口难辨。
她向来不善口舌之争,如今还发现了自己心思有偏,更不知该如何狡辩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薄雪浓死的事。
沈烟亭当然可以骗自己说是因为愧疚,可她又很清楚,心中纵有愧疚也该有个度。
她欠薄雪浓的是自由,是不能坦诚以待,这难道真值得她赔上命吗?
她……她大概真是对薄雪浓动了超出师徒情的心思。
沈烟亭想不明白她是什么时候偏的心思,只能将过往一件件触碰过她心地事都细数一遍,在发现薄雪浓求生欲过低自责没将她养好时,还是在薄雪浓一次次以弱小身躯挡在她跟前时,或许……或许是她愿给薄雪浓自由,薄雪浓心甘情愿将掌控权递给他她时,也或许是薄雪浓说愿意为她死,心甘情愿将命给她时。
因为她够乖够听话吗?
还是说因为她甘愿为自己死?
沈烟亭难以判定清具体心动的瞬间,只突然明白她大概真越了线。
她从来就不缺追随者,因被拒恼羞成怒的仇敌也很多,这对于以前的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一心问道的人根本不在意情字,沈烟亭从未想过自己会动情,动情的对象还是自己徒儿。
果然,她不是什么好师尊。
心思不正,败坏门风。
薄雪浓若是知晓怕是再不会甘心追随她,这事要是传到莫听姝那,莫听姝大概也会厌弃她。
她将莫听姝视为母亲,怎么就没有将薄雪浓摆在孩子的身份上。薄雪浓对她满是尊重和敬仰,她又在做什么?
沈烟亭越想越愧疚,她忍不住琢磨若是心思曝露,师尊会怎样看她?薄雪浓又会怎样看她?
白瓷娃娃捏着红布的手越来越用力,一个不小心扯断了那托着她身躯的‘秋千’,瞬间跌落进了薄雪浓的衣裳里,精巧的身躯彻底陷入了柔软和热意里,沈烟亭挣扎着要爬出来。
还没等她自己爬出来,薄雪浓已经用双手将她捧了出来。
薄雪浓的眸光澄澈,唯有担忧跃在眸底:“师尊,你怎么了?”
没明白过来时还好,突然发现自己可能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沈烟亭瞬间心虚到不敢看薄雪浓的眼睛,只能垂着眸,低声应了句:“无事。”
薄雪浓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
她将白瓷娃娃放回了胸口处揣着,在白瓷娃娃看不到的地方悄悄自省是否有地方惹了沈烟亭不喜,这些日子她分明觉得沈烟亭待她亲近了许多,可能是被惯坏了,薄雪浓竟是也会觉得沈烟亭刚刚两字有些冷漠,还带着明显的疏离。
沈烟亭不久前还在问她说些什么话,现在却一言不发了,甚至还很抗拒缩在怀里,不住地在往外爬,难道说沈烟亭心中还是介怀她将她变成白瓷娃娃的?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白瓷娃娃的身体娇弱易碎,确实是少了仙长威严。
她让师尊没面子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沈烟亭变成白瓷娃娃后可没少见过去认识的人,还见到了十分敬重的师叔祖,
薄雪浓越想越对,低眸看着白瓷娃娃,软声哀求着:“师尊,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我跟你保证,等着你伤好了就会变回原样了,要是……你要是实在生气,我将自己也变成白瓷娃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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