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走时，摸了摸她的头。
“以后你会明白的，傻徒儿，为师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你们也是天下苍生中的一员，玄英更是我百年的心血，世间有太多美好的东西。”
师尊想要守护她们，想要用自己换取安宁。
那时候的白云书并不理解。
因为她是自私的，她是被抛弃捡回来的，对于玄英宗，她自然是有情的，也爱师姐师妹们，可对于天下苍生，做不到为其去死。
但是后面遇到了凝竹，她突然间就明白了，自己也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
三百年，教会了她太多，她可以从容的去赴死。
白云书转头，对耿寄欢说：“师姐，我有想要守护的人，不止你们，还有我那可爱的小徒儿，我很喜欢她。”
耿寄欢很不明白，试探的开口。
“有多喜欢？能让你心态转变得那么快……”
其实她在很早之前就察觉了，但是也明白自家师妹的苦衷和不能相守，所以她并没有阻止。
毕竟，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是让人很难过的一件事，她自然的清楚的很。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需要勇气的，在没有可能时，抑制不住的情感更是会疯狂的滋长。
在面对死亡时，白云书表现得格外坦诚。
“说出来也不怕师姐笑，超越师徒的喜欢，只不过她不知晓，我也不能让她知晓，不能让她活在我所留下的喜欢中，这样她会愧疚的，毕竟那注定没有结果。”
喜欢是她的一厢情愿，不能成为她往后的绊脚石。
耿寄欢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就好像很早以前，两人也是站在这里，看向远处，指点千山。
“小师妹也是长大了，思虑得众多，你的决定，师姐都支持，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你那徒弟的，偷我莲蓬的时候，我尽量当做没看见吧。”
她还在开玩笑，想要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气氛。
白云书被逗笑。
“我给了你那么多的灵石，你让她多采一点怎么了？她又不是没有师尊，她师尊已经给过罚款了。”
耿寄欢乐呵呵的应下。
“知道知道。”
白云书看向了远处，莫名惆怅道：“其实我只是希望，她往后能遇到比我更爱她的，道侣或者其它的都可以，哪怕代替我这个师尊的位置。”
“只要她好，我便放心了，我在魔渊里，便可以保她永世顺遂，我还给她准备了礼物，她回来后就能看见。”
她说着，眼睛眯起，笑得快要看不见。
可那笑，终究是充斥着无奈。
耿寄欢抿唇，对于她的通透表示不理解。
“你还真是大度，要是我是你，我就要她永远记得我，用我最大的能力，成为她生命中，记忆里，最重要的一个人，将她囚于身侧，让她心里只有我。”
她说的兴致冲冲，白云书赶忙阻止她。
“师姐，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执念太深的话会入魔的，不过……”
白云书还是稍微迟疑了一下。
“若是以后还有机会的，我考虑考虑，说不定会这样做的。”
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理智压过的欲望。
耿寄欢看她那认真的神色，忽然间发现她当了真。
“我当然知道会入魔，我开玩笑的啦。”
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敢那么做，但是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由于跟白云书无话不谈，所以觉得说出来并没有什么，谁曾想这给白云书留下的想法。
在耿寄欢眼里，白云书虽然固执，但是远远比不上她们的大师姐，应该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白云书慢悠悠开口。
“好了，师姐，放开我吧，我的徒儿还在魔渊等我，我得去找她，让她回来，你记得帮我照顾好她。”
耿寄欢依依不舍的松开她，伸手理了理她的衣领，掏出了一堆止痛的丹药给她。
“会的，毕竟你可是交过灵石的，这些是你师姐的炼制的，也不知道对你会不会有帮助，你拿去用吧。”
白云书没有墨迹，而是收下。
“好。”
她正准备御剑而走，远处突然有不少弟子前来，落到两人面前后匆忙禀报。
“盈夙长老，不好了！凝竹师姐她……跳入了魔渊，以身镇魔了！”
听见这话，白云书猛的向后退了两步，眼里都是难以置信。
“什么！不可能！她那么听话，我说过让她在原地等我的！让她将符纸布置好后就出来！不可能！”
白云书不信，立马驾云要赶往魔渊。
她眼前的弟子惶恐的开口。
“是凝竹师姐没错，弟子里只有她师承于你，只有她是苍生道，魔渊入口已经在缓缓关闭……”
白云书懵了，神色慌张飞往魔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凝竹，你……不会的！”
她低喃自语，整个人都陷入了焦虑中。
昨晚，凝竹还在反复的跟她确认，魔渊之中没有危险，师尊会平安出来。
她当时为了不让她难过，便点头回答对的，不会有任何事，师尊出来后第一时间找你。
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她跳了下去！这个傻子！千万不要！
见她情绪不好，耿寄欢担心，也赶忙跟上她的步伐。
戚凝竹看着往事这一幕，手紧紧的回握住白云书。
自己在被人推下去的时候，白云书还在宗门，并没有赶到魔渊！
画面忽然转换，戚凝竹看见了自己。
她笑着回头看“师尊”，然后被那“师尊”推下了魔渊，被魔渊底下生长出来的手抓住。
那身影逐渐走远，在不远处，幻化渐渐消失，红色衣裙显现。
隐欢看着那身影，整个人都是懵的。
陶忆晔！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宗主呢！
难怪白云书要瞒着她……
陶忆晔离开后，白云书赶到了魔渊。
她立马往下跳，却被耿寄欢抓住。
“师妹！你要做什么！”
“师姐，你放开我，我那傻徒儿信了我的话了，我要下去找她！你快放开我！”
第165章 以己之身开魔渊
白云书一脸的慌张，耿寄欢看着已经被闭合的魔渊口，疯狂的摇了摇头。
“师妹！魔渊口已经关起来了，进不去了！你先冷静一点，说不定……说不定不是她呢！”
其实耿寄欢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只能用一个说不定来安慰白云书。
只有苍生道能镇压，而戚凝竹是此番苍生的唯一弟子，除了她外不可能有别人。
跳入魔渊者神魂俱散，在那一瞬间便不复存在于六界之中，又怎么可能寻找的回来呢？
白云书听着耿寄欢的劝说，猛地甩开了她的手，眼中神情凄切。
她摇着头，目光一直放在魔渊口。
白云书不想让历史重演，想靠自己来解决这一切，成为终结她们的人。
耿寄欢看的揪心，眸光中都是担忧。
白云书的神情，同当年师尊离开时的神情重叠，绝望，悲痛，无可奈何。
后面，师妹便把自己关起来好久好久，谁也不愿意见，整日待在那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她好害怕白云书再度陷入那种状态……做为她的好友，做为她的师姐，却无可奈何。
白云书这徒儿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出阴影，现在却又离她而去，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吧。
“你还有师姐们，你还有宗门，云书！”
耿寄欢的话，白云书压根无空去听，只一个劲疯狂的低喃。
“我应该来早一点的，不该让她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不！我要把她带回来，那是我的职责，凝竹！凝竹！你回来！你回来！”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魔渊口，满脑子都是傻徒儿，是自己害了她。
见耿寄欢还在拉着自己，她整个人都变得暴躁。
“放开我！你放开我，不一样，不一样的！宗门对我是有养育之恩，可当年师尊养我，不就是为了此刻吗？为什么我想守护的东西永远都守不住！”
白云书眼里闪过异样的偏执，在甩开耿寄欢手的一瞬间，她快速跳下魔渊。
师尊一定要带你回来！你等着师尊，师尊一定会带你回来的！小凝竹！你不该替我承担这些，你怎么那么傻呢？
“师妹！”
耿寄欢压根抓不住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无尽黑渊中。
她正要探头往下看去时，渊底忽然发出一声巨大声响，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往后退了两步。
底下有魔灵嘶吼着跑出，耿寄欢赶忙挡住了自己的脸，稳住自己的身形。
魔灵？魔渊口已经被关闭了，怎么还会有魔灵出来。
不可能啊，师妹真的把魔渊打开了？
看着不断往外冒的魔灵，耿寄欢一边用灵力攻打，让其消散，一边咬牙往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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