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茹并不往她这看,所言却如利刃一般扎入心中最深处:“段师姐还在等你,这帮孩子也需要你。”
夏侯檀被陈茹这句话打断了脊梁,抽空了气力,先前还高昂的头颓然低了下去。
她欠小漪太多了。
在两次出护宗大阵试探均惨败而回,且最为精锐的后辈弟子离宗未归,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北斗门不得已启用了备份计划,把以往只能算作是二线的培养者集中起来,预备在破宗之后全力掩护他们撤离。
段漪和她都在其列。
夏侯檀默然不语,祝余也走了进来,他如今已是一个高大的青年,不过因为长期浸润在生意中,所以无论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令人很有好感:“夏侯师姐,这里有我和阿茹就行,您留在这,大材小用了。”
夏侯檀听出了祝余笑言中的不容反驳,相信此人绝对能做出把自己打晕再往天乾峰上送的举动。
看来无论背景有多深厚,能在这短短的岁月中把郢楚行发展成为坊市中最大的店铺,祝余这个明面上的大掌柜是真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
“好。”夏侯檀艰难的吐出了这个字,然后在乾坤袋中翻找了一阵,找出一个东西之后朝着祝余扔了过去:“子母人面灯,可保你一时无恙。你那算筹,还是能少用就少用吧,对寿元有碍。”
祝余笑眯眯应了,不过夏侯檀也看不出祝余是真答应还是假答应,但坚决拒绝了祝余付灵石的举动:“我等着你以后给我。”
夏侯檀带着一帮少年带着金玉满堂雷走后,祝余才去掩了门,帮着陈茹一起收拾已经画好的画。
陈茹问道:“咱们的人都安顿好了?”
祝余脸色微变,颇有些不好意思:“我把能用的关系都用上了,尽量把他们安排在了靠后的位置。”
“不必自责,这样就很好了。”陈茹并没有怪祝余。
现在宗门中之人都能看得出宗门支撑不了多久,所以连灵石攻势都不好使了。毕竟有命收灵石,不知道有没有命花。
陈茹和祝余之所以能把手下的人安排到非一线的位置,是因为他们两个自愿坚守在坊市。
“那有摘星的消息吗?”
祝余脸色更差,只能把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还是那样,宗门中接到的最后一道灵符就是掌门大师兄发回来请求宗门派人在半路接应的。没过两日,宗门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玄元宗的人给围了。想来就算是有消息,也进不来。”
祝余看着陈茹袅娜的背影,把目光投到了别处,不知第多少次在心中叹气。
小时候没开窍感受不到,可他现在已经长大成人,遍历世情,哪里会看不出来阿茹对老大有着超越朋友的感情。
不然也不会拒绝那么多青年俊彦的示好,在老大去定天城上任之后就一直苦练厨艺,只等着老大参加完百宗大会回来好好置办一场接风酒宴了。
可老大一门心思扑在修行上,这几年又不在宗内,一点都感觉不到,还只把阿茹当姐姐看。
照祝余的意思,阿茹喜欢谁不好呢,偏要喜欢老大。老大哪里都出类拔萃不假,可老大在感情上是块木头啊,根本没开窍。
任谁喜欢老大,那都纯属是自找苦吃。
祝余腹中的千言万语到嘴边只剩了一句话:“这种时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也许是祝余的话成功安抚到了陈茹,陈茹这才如梦初醒般嗯了一声,继续收拾起自己的画作来。
祝余心中涌现出复杂的情感来。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软弱的人,但面对今日今日的境况,还是不可抑制的想起老大来。
并不高大却永远挺拔如松的脊背,并不宽厚却永远站在最前方的肩膀。剑是寻常长度,寒芒却夺人心魄,出鞘后予人能斩开一切的感觉。
在祝余心中,老大就是一块不可被撼动,不会被摧毁的礁石。无论风多大,浪多急,在她面前都会被狠狠拍碎。就像当年即便一点武功也不会,什么也不懂,还是架住了那双足能夺取他性命的拳头。
祝余也说不清楚自己是盼望老大回来,还是希望老大在外平平安安。但他十分确定,只要跟在老大身后,见到老大的身影,他这点胆怯、懦弱、犹豫就会荡然无存。
怀揣着如祝余一般复杂心思的人不在少数,齐清和就是其中一位。她站在屋内,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轻摸着如今变得浑圆的肚皮低声说道:“孩子啊,你的爹爹,可能不能第一个抱你了,不过你千万不要怪他。他是个很好的爹爹,为你准备了很多东西呢。他只是太忙,赶不回来。”
齐清和顺着制成婴儿摇篮百转竹细腻柔和的纹路慢慢摸了下去,逐渐泪湿眼眶。
透过蒙蒙的月光,好似见到了当初那个憨厚的少年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对她说道:“不……不用谢,我只是出城寻妖兽练手,救你是分内之事,应尽之责,举……举手之劳!”
“我,我的名字?我,我叫聂栋,是碧涛峰的内门弟子,和你一样是驻守在定天城的弟子。不过我的任务是看守城外的药园,基本不往城里去,所以你不认得我。”
明明比自己强那么多,被打的时候也从不还手,最多喊清和你小心手。后来更是去求了掌门,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宗门齐贺,娶了自己为妻。
俊良真的很好,无论是为夫、为父、为徒还是为友,都无可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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