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附、火攻、水攻、土掘,诱敌,短时能力克的招数也一个都没落下。
这下她还真多了几分坚定的求生之心,并不是为了自己手上还没送回去的纯阳剑。
而是如此壮举,不活下去说上一辈子,属实是亏了。
就是身体,好像,好像已经不允许她这么做了。
再坚强的意志也需要身体来执行指令,而谢七溪的身体在高强度的对敌中已经经过数次压榨,潜能将尽。哪怕是持续吃着上等的疗伤丹药,也无法让她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再提高一分。
谢七溪感觉到自己在发抖,眼皮沉重地好似灌了铅,呼吸之中尽是灰烬与血腥味,无意识咀嚼时吃到的还是自己的头发。
直到单膝弯曲,重重砸到实处,巨大的疼痛感才驱散了头脑的昏沉与眼前的重影。
但这也仅仅只维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谢七溪努力调整了自己的姿势,用剑柄顶着下巴,让头的高度不再下降。
腿已经不听使唤自作主张了,其它方面能周全的还是周全些。
她依稀听到了战鼓擂动和铠甲叶片哗哗的响声,猜测是围着她们的魔族见迟迟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救援队伍,彻底失去了耐心,准备发动总攻一口气吞掉她们这两个不听话的饵了。
这一点谢七溪早有预料,所以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是艰难偏过头去看摇摇欲坠,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原露。
这状态,肯定是指望不了她帮忙带着纯阳剑逃回去了。
双唇无声开闭,传递着极有可能是自己在世间的最后讯息:“原露,我信了你邪!”
正巧,她也见到了模糊重叠的小小人影跌下了蒲团,还不忘冲着她的方向使劲挥手,大声疾呼着什么。
精英教育好就好在学习的内容够全面,作为精英教育的佼佼者,谢七溪也略通唇语。
虽然模糊重影,但她居然福至心灵般看懂了。
‘左七,右二,后三,快退!’
听不到声音,但情绪却切实传了过来。明明已经没有力气 ,可身体却自发动了起来。动作有形变,不过大致还是能落准位置。
谢七溪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是个破旧的风箱了,因为她已经感觉不到肺部火辣的刺痛,就像这个器官已经完全消失了。
连滚带爬中火红色的长剑不免划过阵盘,带起碎石阵阵,危机感疯狂爬上心头,是平生从未有过的感觉。
谢七溪狠狠将舌尖咬破,竭力让自己的四肢动起来。
可下意识的求生行为还是让她在无意间直面了这场大恐怖。
那是怎样一杆枪啊,比流星更快,比火焰更耀眼,不过毫无声息,只是沉默地撕裂、吞噬一切前进道路上的阻碍,给这片广阔却空荡的区域镀上一层暴烈的银光。
仅仅是用眼角余光窥见,冰寒之意就忍不住向周身蔓延,直至封冻她的思绪。
这下是真动不了了。
谢七溪一口牙都咬碎了,整个人的动作却不可避免地变成了慢放几十倍的定格动画,还清晰可见地越变越慢,越变越僵硬,好似已经谢幕,不再被操纵的木偶。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银白的枪尖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短。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那不是一杆枪,而是一面军旗。
所谓银白色的光芒,并非是枪芒,而是极快的前进速度将白色的旗面卷到了旗杆之上。
谢七溪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还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居然能碰上这位,这下是真完了。
魔族军中金鼓常见,但旗帜少有,盖因彼等拥有种族特性,高位者极易对低位者形成全方位的碾压,结成军伍时可直接通过心灵传递交流具体命令。
金鼓都是承担大兵团作战时整备队列、缩短传令时间等简单责任。
魔族至今仍旧以种族划分、血脉为纽带,部落式居住生活。服兵役也不例外,同样是部落中适龄青壮整体入伍,交由公认的最强者统带,因为彼此间早就烂熟,所以在具体作战时旗帜反而是累赘。
谢七溪听宗内的叔伯们说过,魔族中为数不多的旗帜通常只会因为一种情况出现。
那就是元初魔亲自领军,为了彰显身份和打击对手气势时,树中军帅旗。
白色代表着西方庚金位,主杀伐。统带这支魔族大军主帅的身份也就不言自明。
第二元初魔,启。
魔族个体武力天花板,掌攻攻伐争战,其权势类同于人族国度中的兵马大元帅。
据四海会情报资料记载,该魔头在上古大战中受创极重,长期在混沌魔池中休养生息,照一般情况推算,至今伤势仍未痊愈。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没有痊愈,谢七溪也相信这尊大魔头宰了自己的难度,不会比大象踩死一只蚂蚁要高。
这根本就没法扛,没处躲!
心中那一点不甘的心气在认出那是一面旗帜的瞬间仿佛被彻底冻住了,而后悄无声息地化为齑粉。反应早具体的动作上便是谢七溪彻底放弃了反抗,呆呆愣愣地停在原地不动。
忽地腰间传来一股她极熟悉的拉扯力,却是原露见她呆愣当场,通过阵法强拉她进行闪避。
谢七溪被这么一扯,整个人猛地清醒过来。
蝼蚁之躯尚且求生,况乎于她。自小练武习文,不就是为了能涤荡魔氛吗?怎么能因为面对的是元初魔,就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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