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司玉衡不自在的不是裙装,而是水弋给她梳的妇人髻。
墨发全部收起,规矩地盘上去,玛瑙珠翠点缀其中,好看是好看,可白白便宜水弋了。
水弋着普通人家女子会穿的服饰,在万花丛中却是最艳的那朵。
二人均以纱遮面,水弋勾着司玉衡的小拇指:“阿衡,去前面那家吧。”
司玉衡被唤一声,心跟着轻颤:“随你。”
等她不是将军,水弋不是公主,周遭归于平凡,撇开众多心计,司玉衡被偷来的寻常时光烫得说不出话。
不,镇静一点。不要为了没有结果的结局放肆。
这一次攻略里,司玉衡觉得自己输得彻底,水弋没有把少女的童真展现在她眼前就好了,那她照样能挥挥衣袖,说走就走。
花灯宴和司玉衡想象的不一样,她预想会在水上度过一夜,谁知宴席设在高楼花灯丛中,不停旋转的花灯像这辈子的缩影,转得司玉衡头晕眼花。
且说水弋生辰已过四日,骁国上下掀起一场捉拿奸细的风暴,明面上宣称要铲除他国细作,明眼人都能看出,此番属于内讧。
一片硕大无边的阴霾笼罩在骁国上方,子民心生恐怖,连房门也不敢打开。
被抓的细作多是本国面孔,像牛羊一般被铁链栓在一起,百鬼夜行那样在街上晃荡。
水弋向来低调做事,但此次王上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奸细,她手下的人便不可避免被殃及。
水弋攥着茶杯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轻蹙眉心,神思早已到王都王座上。
人言可畏,王上听了近臣的怂恿,竟大张旗鼓在王都开启杀戮。
关于大王子要篡位的谣言四起,大王子据理力争,可惜像是用筛子去堵水井里冒出来的水,悠悠众口,他如何说得过。
但这不是水弋的手笔,想要王位的王子多得是,其中二王子野心昭著,参与到浑水之中的人都能看出端倪,唯独王上不信。
自古以来,立嫡不立庶,立子不立女,正是这延传百年的传统为水弋披上最安全的保护盔甲。
现今大王子百口莫辩,王上无意下了剂猛药,要把王位传给三王子,估计大王子会索性随了他们的意,谋权篡位,和同胞弟弟争个高下。
又过了十三日,王都变故横生。
大王子逼宫,二王子打着护卫王宫的旗号也朝着王都前进,天上掉馅饼,又被人半道劫去,三王子当然不愿意,糊里糊涂加入大乱之中。
既是旁观者又是参与者的水弋着实看愣了,局势早已不受她控制,是时候浑水摸鱼了。
这些天未免太精彩了,司玉衡几乎能和王上共情到一块去,她撑着额头,立长剑于地,缓缓地摩挲。
水弋快马到军营,直冲冲掀起帐门。
“将军,你我的交易要结束了。”
司玉衡听出两个意思,悠悠仰头,再次徐徐低下:“我只听令,不出谋划策。”
如果水弋的每一步都要靠她搀扶着前行,她走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
水弋:“足够了。”
司玉衡起身挂上披风,拍拍水弋双肩:“走吧,我的公主殿下。”
“我要在天黑之前抢占先机,先入王都。”水弋快步和司玉衡并排走。
司玉衡目视前方:“这个不难,我知道一条路,直通王都,并且无人会发现。”
水弋轻笑出声:“将军说的可是沿着月亮河的那条暗道?”
忽地,司玉衡停下步伐,偏头问:“还有什么是公主不知道的?”
水弋的眸子里全是兴奋的色彩,以此证实方才的笑声并非司玉衡的错觉。
“将军居心不良,挖了条暗道向我王都,我也没问你这是作何打算,将军不要反过来问我。”
司玉衡:“公主说的是。”
二人率兵从暗道直入王都,牧羊的老人听到地下传来轰隆声,错以为是地裂来临,忙不迭把羊群赶回去,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王都三路大军厮杀,浮尸遍地,鲜血汇入月亮河下游。
水弋见此沉默了。
司玉衡不冷不热地道:“公主早该料想到这幅情景。”
水弋扭头继续走,轻声回应:“这是用良知烧起来的大火,我想不到并不惊奇。”
世人在难以相信的事情面前,会选择把过错推给他人,而此时的水弋正是这种状态,她要把自己清洗得干干净净,才能心安理得地坐在王座上。
司玉衡转头往后,看见两个颜色的兵马混在一起。
水弋手里有大军筹码,没想到愿意跟随她的人竟然不少。
她们把人马分散到各处,瓦解其他叛军,王都内上演的是黄雀在后的戏码,几个王子斗得苟延残喘,就看谁能鏖战到最后,正在奄奄一息的关头,天降神兵,加入战局,形势早就是一锅乱粥了。
一路到王宫,水弋脚上的白鞋被血液浸湿,走到干燥的地面,走一步就是一个血脚印,直到鞋子里的鲜血挤不出来了,她脚下的路才是干净无尘的。
她只身上来王上寝宫,守卫没有防她,让她靠近大门。因为她身后的人是司玉衡和大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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