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吵到了栾华，栾华眼睛都没睁，就去抓她的手，喊她的名字，眼角还有眼泪滑落，显得更加凄惨可怜。
戚兰时试着把手抽出来，只动了一下，栾华就抓得更紧了。
“怎么感觉……”戚兰时皱眉，心想道，“她的精神状态更差劲了？睡眠质量也不太好，按理来说她这会儿的失眠症还没那么严重才对。”
“栾华。”她轻声呼唤着，“你抓疼我了。”
只一句话，栾华的动作就松了点。戚兰时一只手捂着栾华的眼睛，同时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嘴里说着安抚情绪的话，成功稳住了半梦半醒的栾华。
戚兰时轻手轻脚地离开，在关上房门前最后看了栾华一眼：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栾华又开始叫她的名字，声音急促惊慌，像是沉浸在噩梦中挣扎不得。
戚兰时也只看了这么一眼。
离开酒店后，她一边急匆匆往学校赶，一边问系统：“栾华是在什么时间节点重生的？她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不太好啊。”
【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总归是你死了有段时间之后。】系统说着，声音也夹杂了些怨气，【你当初走得潇洒，没想过会给栾华造成什么样的冲击，也没想过要再来收尾吧？】
戚兰时觉得系统的思维和态度有很大的问题。
“我有件事必须要跟你说清楚。”戚兰时认真说道，“你是系统，你把游戏里的角色当成同类，这很正常，但你不能用这个标准来要求我。”
“我不需要对游戏人物负责任，因为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是活生生的人，我的意志高于游戏内的一切，你明白了吗？”
好半天，在她以为系统不会理会她后，她才听到一句很轻的：【嗯。】
“嗯”得还挺委屈。
戚兰时也嗯了一声，开始在脑子里过她大一时在慕少艾面前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完蛋了。”戚兰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从前这个时候，她还和慕少艾保持着平均三天一次的滚床单运动，现在她已经和栾华搞过黄色，还有系统看着，和慕少艾只能退回到真正的朋友位置了。
这倒也还好，重要的是上一次她突然不肯和慕少艾亲近，是因为她选择了慕知。同理，这回慕少艾肯定会发现什么。
想到慕知，戚兰时头一次觉得有点头疼。
早知道有今天，她就吸取弹幕的意见，给慕知一个更加体面的分手。现在好了，她在游戏里多了个对不起的人，慕知还是和她有过正当恋爱关系的。
唯一能给戚兰时一点安慰的，是慕知这时候正被李露青困在国外，还要一年才能……
“等一等，我好像忽略了什么。”戚兰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慕知她应该不会，提前回来吧？”
【我不知道啊。】系统的声音里透露着无辜，【游戏都崩了，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倒是实话，戚兰时叹了口气。
“没关系。”她又一次强调，“勇敢兰兰，不怕困难。”
戚兰时没有回宿舍，直接赶去教室，她一跨进去，就看到了已经把座位给她占好的慕少艾。
这游戏里的几个主角，都太扎眼了，不管站在什么地方，都是绝对的焦点。戚兰时甚至觉得她陷入了某种叫做小别胜新婚的情绪里：她看着慕少艾，总觉得对方好像更好看了。
虽说慕少艾一直很好看，但美和美也是有不同的，一点细微的变化，气质就天差地别。戚兰时将慕少艾的这种变化解释为：毕竟重活一次，有点变化也是很正常的。
她在来的路上已经把人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整理好表情坐在了慕少艾身边，小声问：“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啊？”
“没睡好，一睁眼发现你不在宿舍里，就更睡不着了。”慕少艾将她的头发拢到耳后，拧眉问，“你去哪儿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吓坏我了。”
“我有点事，没顾上跟你说。”戚兰时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要继续向下的动作，“老师马上要到了，先好好上课，之后再跟你解释。”
之后再解释吗？
慕少艾捏了捏戚兰时的指腹，轻哼了一声。
是之后再编谎话来骗她吧？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她忽然回到了刚上大一的时候。房间里的布置既熟悉又陌生，恍如隔世。
慕少艾一度以为自己发疯了。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有没有疯看戚兰时就知道了，戚兰时是她疯癫或清醒的佐证。
旁边有戚兰时的床褥，柜子里有戚兰时的衣服，手机里有戚兰时的聊天框。
慕少艾这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但紧接着又一个问题出现了：戚兰时去哪儿了？
曾经戚兰时和慕少艾的人生是绑定在一起的，她们大一时基本天天黏在一起，大二后她实验室的任务越来越重，两人的相处时间才逐渐减少。
但也仅仅是白天减少，她们晚上总是要回宿舍的。宿舍对她们来说就是家，她们从未有过夜不归宿的经历，直到……
慕少艾闭了闭眼睛，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这一味沉沦在回忆里只会徒添痛苦。
如今她才是戚兰时最亲密的人，她们只有彼此，容不下第二个人，这就够了。
戚兰时头一次觉得，一堂公开课时间这么短暂，结束得这么快，快到她还没想好该怎么糊弄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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