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我这个孙儿无礼,老夫代他向姑娘道歉。”
王文十分恭敬地向屏风后的女子拱手行礼,那女子微微颔首回应。
但天下哪里这样宠溺孩子的,这样的举动更让一些商客笑出了声。
本以为他们王氏本家能有多厉害,原来也只是那样。
这样的场面,当然是傅隆愿意看到的。傅隆笑着上前道:
“王老太爷,您德高望重,怎么能让您为不孝孙儿的过错道歉呢?依我看,还是得让王迟自己道歉,才显得王家的诚意。”
这些话傅隆说的不假,但傅隆知道王迟的禀性,肯定会因为这一个道歉而惹出更多的祸端来。
王迟听完这样的话,大手一挥,道:
“要我给一个女的道歉?你们怎么想的,她跳舞跳的那么妩媚,说不定就是哪家青楼里的头牌,我又何时冤枉了她!”
王迟再语出惊人,这下王文的脸色更难看。
就连一旁许久不曾出声的王裕也忍不住怒吼一声:
“你在说些什么!”
王裕冲向前去,一个巴掌落在王迟脸上。王迟愣了片刻,这才看清了王裕脸上的怒火,遂指着他大骂:
“王裕,你他妈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亲叔叔是古安王齐!”
王裕见他那个样子,不禁火冒三丈,怒骂:
“王家怎么会交出你这样的人!”
在场更加混乱,屏风后的女子却一动不动静静观赏这一切。
最终,王文开口制止了两人的对峙,道: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说罢,王文在众目睽睽中走上前,随从拿出一大袋子的银两对众人道:
“此事是我孙儿的错,为了赔礼赎罪,我王文甘愿购入一百两白银的小团月,从此,请姑娘入王府调茶。”
说罢,在座无不惊呼。没想到第一个出手的居然是来住古安王氏本家的。
傅隆见状,连忙上前,道:
“我傅隆买一百五十两的。”
紧接着,那些商客纷纷掏出自己的钱袋,递向台上。
屏风后的女子勾唇一笑,随后道:
“小女子只是江南茶艺的推宣之人,若诸位真有意购买小团月,自可以去那江边的小铺子里寻找一位叫做小团月的姑娘,她是老板娘。”
说罢,在众声喧哗中,那女子端着茶器离开了屏风。
在场众人正商议着,长安摇了摇头,随后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确实不错。”
长安感慨了一句,一旁的酉沫尝了一口,又靠过来道:
“看来这个傅小姐还真有两把刷子,我记得当时为了寻找聚魂茶的原料,路过通衢附近时,相邻的楚山,湘水,洛阳,早已经兴起了这样的茶艺。”
原来如此,看来此时傅含薇的算盘已经打出了通衢。
一直默不作声的宴文雪突然出声道:
“或许通衢只是她最后的收网之战,我北上赶考的时候,一路已经有了傅含薇的手笔。”
长安饮尽盏中的茶,暗想着或许自傅含薇回通衢时,她就已经开始收网了。
而台上一片混乱中,王景曜却盯着屏风后女子离去的背影出神,最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冲了出去。
那女子流光的衣裙穿梭在阁楼之中,转角时王景曜终于瞥见了那动人的眉眼,真的像极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难道,真的是她?
“傅……”
王景曜还未喊出声来,那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正要往前追去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
“王少爷。”
王景曜寻声望去,站在自己身后的是长安,酉沫和宴文雪。
“景曜见过两位小姐和公子。”
王景曜十分恭敬地向三人行礼,长安却盯着他,不禁发问:
“王少爷这是去哪儿?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面对长安压迫性的质问,王景曜笑着回应:
“没有,只是太闷了出来走走,刚好碰见了那位调茶的姑娘,正想上前去打声招呼……”
王景曜说着,却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念想。
长安上前道:
“少爷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吧。”
说起婚期,王景曜更是满脸羞涩,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回应:
“是啊,中秋那日……”
长安叹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王景曜,道:
“你我算是有缘,这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还请少爷在成亲当日打开。”
王景曜接过那绣工精致的锦囊,连忙感谢长安。长安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
临走前,长安赠言:
“少爷,有些事情你不必追根究底,到此为止对你更好。”
说罢,三人一起离开,独留愣在原地揣测这番话的王景曜。
………
不出所料,短短两日过去,通衢城已经盛行茶艺和小团月。
多少少女手捧茶器,学着那日品茶会上的女子,引小团月落入茶盏中,用沸腾的瀑水沏开,引得满堂喝彩。
梨华和琉璃传来了消息,那傅含薇远远比她们想象的更厉害。
此时整个大霄茶叶和茶艺的生意市场已经闹闹掌握在她的手中。
她谪居在小小的通衢城中,运转着如此庞大的命盘。
长安望向不禁望向已经开始张灯结彩的傅府,感慨万千。
此时临江亭里,清风微微卷起帷幔飞扬,站在亭里的女子头戴斗笠,静静望着江面的波光粼粼。
持剑的男子掀开帷幔来到亭下,将笼中的点心摆在石桌之上,轻声道:
“吃点东西吧。”
那女子却一言不发,男子见状,轻放手中的剑,随后伸出双手环抱着女子瘦小的身形。
只听沉稳的声音在耳畔晕开:
“含薇,吃点东西吧,你这几日瘦了很多。”
女子眼波流转,最终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看向了男人有些惶恐不安的眼神。
“沈彻,你难道不问问,我在回通衢之前都做了什么吗?”
沈彻很想问问她,为何对于通衢城以外的事情他全然不知,还骗自己要从通衢开始,创向更宽广的九州大地。
可他想了很多,傅含薇已经够苦了,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沈彻权利支持就行了。
傅含薇默默看着他,最终冷笑一声,道:
“再过两日,我就要嫁人了。”
沈彻淹了口水,故作坦然道:
“景曜和王氏的人不同,他待人很好,而且他很喜欢你。”
听到这里,傅含薇只觉心头一颤,随后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早在江南时,小姨就教过她,只有获得更多的权势,才能有更宽阔的选择权,世道就是如此。
她是个在商业场上绞尽脑汁的商人,此时不愿意为了情爱去猜测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抱歉……”
第67章 往昔
“抱歉,沈彻……”
一句似沉重却非沉重的道歉脱口而出,沈彻望着眼前那个消瘦的背影,心里生出许多愁绪。
但他却很快调整了自己情绪,扯出一抹微笑,对傅含薇道:
“含薇,不必如此。你有你的路要走,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和你站在一起。”
傅含薇转过身来,眼里的惆怅因为他的这一番话一扫而空。
“好,中秋节快到了,我想是时候实施我的计划了……”
沈彻自然心领神会她所说的计划,但那个计划有很大部分赌的成分在里面。
沈彻知道,他阻止不了傅含薇,那就助她站上高台。
望着她的背影,沈彻突然想起了初见她时的场景。
………
儿时花灯节初见时,明媚的少女身穿粉色的衣裙站在挂满花灯的柳树下,合掌仰头祈求着什么。
十岁的沈彻跟着舅舅上街来,却正好遇见树上的花灯被风吹得掉下来。
侍女连忙去拉傅含薇,却已经来不及。
“小心!”
千钧一发之间,一个少年冲上前来挡在傅含薇身前,推着她后退了几步。
那花灯直直砸了下来,砸在沈彻的头上。
“小彻!”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守在身边的是王府里的老嬷嬷,沈彻扶着肿胀的脑袋坐起身子,那老嬷嬷连忙上前来,在身后塞了一个枕头。
“少爷您可算是醒了。”
昨夜花灯节的场景一点一点浮现在脑海里,沈彻抓着老嬷嬷问:
“舅舅,去哪儿了?”
老嬷嬷笑着回应:
“今日城南的店里来了人,把老爷请走了。”
“少爷呀,英勇有谋,英雄救美。但也要小心一些才好,那木制的花灯砸下来,真能将人砸出好歹。”
老嬷嬷语重心长说着,沈彻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因为看见那粉衣少女站在花灯下,才挺身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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