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雪回到香水建筑楼——
一群人正在争论用哪一幅香水的画作，声音很大，跟叶子乱吹纷纷扬扬一样林乱。
也许是没人看管，正吵得热闹：
“用这个画！”
“怎么可能这样画？你带来相机没？借我一下我想画这支香水。”
“我自己都还没用呢。那个谁后退点，看不见香水了，这么大一只挡住视线都没发现吗！”
“靠，骂什么我在拍香水，马上就出来了！”
“……666”
“……”
庭雪走到第二个走廊的转角，香水橱窗对面的人已经占据最好的欣赏香水瓶的位置，甚至将走廊的通道堵住了。她们正拿着相机对着香水瓶拍照，咔嚓咔嚓的声音从环形走廊上响起。
“过去点我拍不到啦！”
“不行啊我要不容易抢到的位置！”
“等下你胳膊挡我镜头啊！！”
“这边！这边！这个角度可以拍！”
庭雪的这一届也在这堆的人里面，即使在顶楼，依旧免不了有人们的高度重视的东西，因为有顶级热度自然也有步廊，四条步廊上下交叠隔出了很重要的近距离地点。由于考虑到观览时间人满为患的顾虑，因此还扩展了一条离场的步梯，观览客自行离场的便利路径。
庭雪看了一眼步梯的方向，瞧见挤到步梯上面人群，她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
part1
当旁边的小队还在吵的时候，庭雪已经将建筑外表画完了，又拿起爬上楼去看香水瓶。
走上二楼，庭雪走进横行走向的透明电梯。
没人注意从外面回来的庭雪。
庭雪扫了几眼建筑开始速画。建筑是四方体、曲面波浪状、空心内部之间有两条环形走廊，走廊上还有对立设置的两座的玻璃橱窗，光线透过玻璃窗泛着白光。
透明电梯刚停下的时候，她的笔尖一顿，纸面上已然多了十来瓶不同形状的香水瓶。等电梯竖着往上的时候，庭雪开始继续作画，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等注意到这次项目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已经到了玻璃橱窗的最高层。
庭雪走出天梯，高楼的冷风拂面而来。
她的脸颊感受到冷意，身上的衣服向后扬起。
黑发吹得凌乱。一双干净的眼睛微微眯起。
庭雪拿出黑色的皮筋，扎了一个低马尾，几缕黑发顺着冷风向上飘。
……
她的步子缓慢，往前直走。
顶楼走廊尽头有红光数字的电梯往上升。
——
part3
走廊处的不少身影开始走入电梯，又一批大部队朝着顶楼上来。
在成群结队的小组里，独自一人的存在不常见，年轻女性就这样突兀出现在众人面前。
庭雪刚出现在门口就引起麟代表注意。
她手里没有一架相机、摄影机、记录素材的电子设备，浑身上下只背了一个只有素描本大小的背包，像是途经此地看到有趣的东西来参观。
麟代表将庭雪带着跟上大部队，强制性安排不准仅一个人的乱走。
“……麟代表，我，已经画完了。”整个人没了表情，庭雪勾起背包带塞进后腰：“我的小组已经完成任务了。”
麟代表：……
麟代表：“按理来说，人数有三个或三个以上，才能称作小组。”
你就一个人！还敢一脸正义秉然说什么你的小组啊！
见多了艺术家怪脾气的，这么怪的也是独你一份！
正常人不能计较！
麟代表一叹，来艺术圈工作还真是辛苦。
年轻的艺术家看向她：“我的小组已经完成任务了。”
“……”
“……”
啊这人……是真的认为一个人也能组成小队！？
麟代表一脸无语地看着她丝毫不受影响的表情：“行吧，你的小组就你的小组。”
“完成任务的小组，已经可以停下。”声音很小，庭雪塞紧后腰藏着的背包带：“不需要再跟麟代表走。”
“不可以。”麟代表用眼神催促。庭雪没跟上去，转身就开始准备自己离开，然而就被麟代表扯住了背包带子。
麟代表望着她，无可奈何地拉着她：“就算是狂犬病也不行了。”
“狂犬病具有传染性。”嘴里飘出这么一句。庭雪侧着头，看了眼背包带。
麟代表脸色的表情一僵，拉着背包带子的手一抖，背包带子就落空。
她的手没敢继续抓，僵硬地收回手，自己给自己下台阶换了个握拳的动作。
这套动作发生时间很短，看起来突兀的动作变得十分自然。
仅仅三秒钟，麟代表将手收回一脸气冲冲，庭雪瞥了眼她。
又一秒钟后，麟代表恼羞瞪她，庭雪别过头看向前面的香水。
末尾的庭雪踩着阶梯往上走，她也没转身走，踩着被迫集体的步子，跟上还在继续走的大部队。
群体里的末尾沙丁鱼，依旧没逃脱她不得不跟着大部队眼神呆滞，还得发展向往的自由。
麟代表还不忘催促庭雪别掉队。庭雪跟上了大部队。
第14章
这一组大部队抵达目的地。
小组拿出了取素材的设备，要么是高清像素的聚焦摄像机、要么从头排到尾的摄影机以及最快方式的手机。麟代表看着众人拿起设备取素材，估摸着时间大概要花个一二十分钟后，忙和大家说来时的路不回头再走一遍。末了还提到素材千万要拍错漏拍。
听麟代表提起素材，庭雪只能从背包里拿出素描本：“那我去画前面的。”
麟代表神情疲惫了，摆摆手：“你画画不要跑太远，记得跟上大部队知道了吗？还有一个人注意安全不要靠近没有防护栏的地方。”
“……”
麟代表抬眼，才注意到庭雪手里的东西。
没有熟悉的电子设备。一本普普通通的纸张本子。只见她拿了一只笔，扫了一眼面前的香水瓶，就低头开始画。
隐约间看到她的手只在纸上动了几下。
接着就看到庭雪往旁边一个玻璃橱窗柜的方向往前走。
麟代表：“……”
看到这样‘奇怪’的速画，她就莫名其妙开始起担心了。
谁能想到这样的速画——还带成熟光影和相同体型结构？
年轻的艺术家认认真真地又画出一个。
“麟代表，你要用这个吗？”
麟代表抽了抽嘴角，拒绝对方让出的最佳位置。
先不说她不会画画，即使真想画画，大概也不会跟庭雪这样速画。
而且很重要一点。
速画成这种也是屈指可数，她不会！
“那要不哟借给你画？”庭雪停下手中的笔，素描纸赫然多了几只晶莹剔透的香水瓶。
麟代表再次拒绝。
她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摆不出严肃表情。
庭雪合上素描本，也不再勉强。
顶楼的风吹来，终于多了一丝暖意。
快到正午的暖阳，金光落在麟代表头顶。
“麟代表。”
一阵凉风吹来，麟代表回首看去。
庭雪将掉在地上的表格递给她。
“你掉的东西。”
“艺术家的眼神真是好使。”
“我不是看到的，但艺术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眼睛好，总有例外。”庭雪斜着头，这次说话依旧带着点生硬：“眼盲的艺术家，听力才是好使。”
艺术不是靠眼睛。
而是享受艺术产生那一刻的感受。
麟代表：“……”
知道你是专业的，但你这样耐心解释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
part1
这次画展项目终于到了结束时间。
大部分开始等电梯下楼，依旧是群体般的磷虾一团拥挤。庭雪看了人群一眼，看到贴着身体的肢体接触，她侧头向后退。
她抬眼，旁边暗绿的香水瓶映入眼底。
莱斯利等人刚好也在这里，见到她的视线莱斯特忽而转头，将手里的相机挂上肩膀后，迈着极快的步子朝着她这边的方向走过来。
“瞧瞧，这位大画家竟然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不止呢，她连一张画都没画，手上什么都没有。”
莱斯利走进电梯，嘲讽地看她说：“看来你的水平也不过如此，能参加柏林大赛也是运气好而已。”
这一句让庭雪直视看她：“你说什么？”
莱斯利的电梯还没关，身边还有很多人，四周的目光聚焦而来。
“我说你只是运气好！你问问其他人，说不这样想！”莱斯利根本不把庭雪放在眼底，忽而笑起来：“你身上总是冷冰冰的，作为女孩子是不可爱的哟。”
“可爱？”庭雪没什么表情。
“嗯？”莱斯利反应没过来，该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反问，她怔怔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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