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温礼平跑了进来,说道:“音儿,庭安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音儿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温礼平解释道:“我看了你留下的字条。想必你也是山上的人,所以你才要带庭安走。但是我告诉你,你一个人保护不了她的,当年灭掉你们山门的人可是官兵,我爹娘都奈何不了,不然这些年来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在躲藏,甚至躲进深山里。可即便如此,我爹和我娘还是被害了。”
他说着,满脸悲伤,继续说:“你放心,庭安是我妹妹。不过发生什么事这一点都不会改变。你既然要带她走,也应该跟我商量一下,而不是私自带走我的家人,毕竟我和庭安在一起生活已经快十年了。”
柳音儿愣了愣,温礼平既然对他们的事这么了解,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温礼平知道她的困惑,但此事说来话长。
当年他们一家人本就是燕云山下的住户,只不过爹娘行踪不定的,他那会年纪小,时常寄宿在父母朋友家里。
所以他们知道燕云山上有一群邻居,但邻居却并不知道山脚有这么一户人家。
一天,几队人马悄悄绕过大路上了燕云山,那时他们一家三口都在家。
温极察觉到不对劲,出去打探消息,可是临近夜晚人还没有回来。
安清水不免有些着急,嘱咐温礼平好好看家,然后一个人出门去找温极去了。
温礼平一个人在家害怕,安清水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了上去。
安清水速度很快,温礼平追着追着才出门的安清水就没了影。
他有些害怕,就想往家里走,但夜色太黑了,他不小心就迷路了。
直到一片火光在不远处的山上出现,温礼平大喜,以为是邻居们,结果他刚露头就看见那些人带着刀,最前面有个小孩子在边哭边跑。
温礼平吓坏了,躲在草丛里不敢出声。
他看着那个小孩子往他这边跑着。
突然,那个小黑影一个趔趄消失了,他只听见滚动的声音,大概是那个孩子从坡上摔下来了。
他悄悄去看,那个孩子已经晕过去了,不远处的火光也逐渐靠近。
他吓到就要拉孩子起来,可那些大人速度极快,眨眼睛就已经逼近了。
正着急时,一只大手突然拦腰把他抱住,他一抬头,黑乎乎的,看人影似乎是安清水。
温礼平心中一喜:“娘。”
安清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另一个胳膊捞起温庭安,脚下莲花步一动,带着两个孩子往山下跑去。
等回了家门,温极已经在家里了,见他们母子回来,一颗心也落了地。
安清水把小孩子放在床上,那孩子脸上脏兮兮的跟黑炭似的,衣服头发也被烧焦了些,活脱脱一个小乞丐的模样。
安清水打水给她洗干净,发现是个白净的孩子,温礼平在她破烂的领口发现了一块帕子,上面绣着三只燕子,还有一个“庭”字。
安清水拿起来一看,猜想是孩子的名字,从衣服上看也知道是“邻居”家的孩子。
温礼平很喜欢这个小妹妹,想留下她。
但父母并不同意,觉得还是得把孩子送还回去,只是山上出了事,貌似是剿匪。
温礼平有些纳闷,哪里有匪,只有一些人家罢了。在他的认知里,山上的“邻居”都是好人,且出了他们一家三口也只有那些邻居了,不可能有匪才是。
温极猜想可能山上的人被陷害了,只有这么一个孩子逃了出来。
现在这个孩子被安清水带了回来,很可能对他们也不利。
安清水一时也犯难起来,把孩子丢出去绝对是死路一条,但留下来对他们而言恐怕不是好事,毕竟那些人连这么一个孩子都要赶尽杀绝。
温礼平一听送走的话这个小妹妹会死掉,马上就不同意了。
缠着父母央求留下来。
“胡闹!”温极满脸严肃,此事关乎性命,他怎么可能如此草率答应。
安清水沉思片刻,劝道:“不如留下来吧,正好平儿也喜欢。再说,你以往不最喜欢做些侠义之事。如今山上那些人遇害,只有这么个孩子逃出来了,只怕她父母早已遇害了。”
温极听着妻子的话,拧着眉纠结万分,最后还是妥协下来,连夜带着妻儿搬家走了。
而他们才走,后面那些人就追了上来,见已经人去屋空,便一把火点了屋子,他们也开始了长期的搬家之路。
好巧不巧,那孩子自摔了之后就高烧不退,醒来后就什么都忘记了。
于他们而言这是好事,安清水给她取了新名字,温庭安。
温礼平有了个妹妹,整日欢欢喜喜,牢记爹娘说的话:照顾好妹妹。
他知道父母的死有蹊跷,多半和温庭安有关,但这又何妨。在父母收养时,他们就已经接受了一切,哪怕面临死亡他的父母都不曾畏惧,他更不可能为了苟活抛下家人。
只不过,一直到现在,他以为那场大火只有温庭安一个人活下来,她已经没有亲人了,没想到柳音儿也是幸存者。
一路上他就在想,他可以接受温庭安找回自己的家人,但他和温庭安不能分开,因为他只有温庭安一个家人了。
他们是兄妹,他一定要和妹妹在一起,只有和温庭安在一起,他才有家。
柳音儿听完沉默了,她很感激温礼平一家,如果不是他们,温庭安早就死了,她也早就死了。
她欲说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接着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出,她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她这幅样子把温礼平吓了一跳,转身就要去叫大夫。
“礼平。”柳音儿叫住他,说道:“我没事。只是我有些担心,庭安已经被他们抓走了。你是一个人来的么?”
温礼平一听温庭安被抓走,登时眉毛拧在一起,听见后面那一句,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嗯,晓白他们原本想一起来的,但是半路冷小姐收到来自青平城的书信,冷家好像出事了,他们就回去。我们说好了,等找到你们,我们就一起去找他们。可是眼下……”
他说完,脸色愈发难看。
柳音儿一听他的话,神情呆滞了一瞬,赶紧说道:“快,快去找冷小姐。”她说完就要起身,但是身子虚弱,才起来就一阵头晕,马上倒在床上。
温礼平手足无措,想要去扶她,但是被她止住,她满脸焦急:“礼平,你快去帮他们,出大事了。庭安这边我会想办法的,你快走。”
温礼平见她这幅样子,吞咽了几下口水,最后选择相信柳音儿,顾不得问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柳音儿躺在床上,眼中满是迷茫,情不自禁流下泪水,自顾自喃喃着。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倏然想起什么来,坐起身子抹了抹眼泪,咬着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另一边,冷凝儿几人正在往回赶的路上,她心中焦急万分,一来柳音儿不声不响地带走了温庭安,她那天晚上明明听见动静了,却没有仔细去看,心中不由懊悔着。
本来打算先去找人再回家,突然又接到父亲的急信,父亲在信中很是着急,让他们放下现在的一切,速归。
父亲从来没这样过,家里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思及此,她只得将温庭安先放在一边,火急火燎往家里赶去。心中如同压了块石头,沉重而不安着。
再说另一边,不知不觉中,温庭安已经被关了两天了,这两天温喆和夜听都没再来过,只有一个奴仆按时给她送些吃的。
夜听给的金疮药效果很好,加上她现在体质特殊,这两天温庭安的脚伤愈合得很好,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了。
但脚上的镣铐依旧还在,温庭安心中愁闷,腿伤一好她就查看过四周。
这地牢漆黑,围栏外面只有一条长长的甬道通向出口。
而上面的天窗很高,约莫接近三丈,莫说她现在有腿上无法施展轻功,哪怕身体好的时候也难以从爬到那个高度。
也就是说,温庭安如果想逃出去,只能走那条甬道。
又过了两天,温庭安的腿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几乎可以正常蹦跳。
她实在想不到逃出去的法子,而且她现在还是很虚弱,那个送饭一日只来两次,且送的只是几块馒头和一碗清粥,既吃不饱但也饿不着。
这天,送饭的又来了,但好像换了一个人,装扮与先前的人一样,不过是一个身形很纤细的男人,且带着一顶帽子,帽子压的极低且一直低着头,再加上灯光昏暗,她压根看不清那人的脸。
只是那人提灯笼走的时候,温庭安注意到了他腰间有一块令牌。
灯笼的光恰到好处,将那枚令牌的全貌清清楚楚地照了出来。
那令牌很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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