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
她将剩下的君字咽下去,猛地扑入林重亭怀中。
直到此刻,段漫染身躯微微颤抖,终于无所顾忌地哭出来。
林重亭揽紧她的腰,轻拍她的后背,任少女的眼泪将肩上衣料洇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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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住的庭院见了血,已无法住人,好在别院的管事收拾得很快,又腾出新的寝房来。
屋中鹤灯高燃,铜炉里散出袅袅檀香,隔着纱窗,窗外蛩音如织。
大夫很快被请来,分别为两人医治后,为段漫染开了安神的方子,又为林重亭开了舒气补血的药。
一切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没有了雪枝,还有雪叶将药碗端上来,放在桌几上。
段漫染已没有掉泪,只坐在榻边盯着莹煌火光出神。
靠在榻上的林重亭看着少女孤零零的背影,眉头微蹙。
她靠过去,双手自身后环住她的腰:“人已经去了,免免就莫要多想,我会派人好好安葬她。”
段漫染没有出声。
林重亭蓦地想起自己赶到时,她坐在地上,抱着雪枝的模样。
那一刻的少女,就像一尊瓷器,精美但没有生气。
“免免可还是有心事?”林重亭不动声色开口。
段漫染眼睫一颤,她忙低下头,藏起眸中情绪:“没什么,兴许只是吓到了。”
少年定定看着她,半晌过后才开口:“药快凉了,免免喂我可好。”
第67章
段漫染端起药碗。
碗中是黑乎乎的药汁, 她拿汤勺轻轻搅了搅,舀起一勺递到林重亭唇边。
少年就着她的手, 一口又一口饮下去。
苦涩的药味在寝房间弥漫开,直至整碗药见底,依旧没有人出声。
段漫染刚放下药碗,林重亭蓦地出声:“免免可带了蜜饯?”
段漫染一脸茫然地看她,摇了摇头。
“可这药真的很苦。”林重亭道,“不如……免免分我一点甜可好。”
话音未落,她欺身朝少女的唇覆过来。
唇间暌违许久的温热,叫段漫染愣住,不等她作何反应, 少年的舌尖已轻车熟路地挑开她的唇线,将药汁的苦味渡过来。
除此之外,还有林重亭身上的冷息,如无形的触手般,悄无声息将她包裹。
段漫染一时晃神, 唇齿间发出一声嘤咛。
她身躯轻轻发颤, 如同往日般不由自主地闭上眼, 脑海中却陡然浮现雪枝那张沾满鲜血的脸:“她们, 就是阿骨娜……和林世子……”
犹如一盆凉水泼下来,段漫染浑身在刹那间僵住。
察觉到少女的变化,林重亭停下来。
少年身躯后退, 从她的唇瓣上移开, 看见段漫染眸中泪光隐隐闪烁。
林重亭轻叹了一声气,将她揉入怀中, 抵着少女肩窝处低声道:“数日未见, 是我思念太紧, 免免宽恕我这一回。”
段漫染盯着窗楹上,烛光照出她与林重亭交叠的身影。
影影绰绰,似一对璧人。
“嗯。”
她低声应道。
林重亭这般抱着她歇了片刻,又开口道:“今夜过后,朝中局势兴许会有所变化,免免不要怕,我永远都是你的夫君。”
说着,她自袖中取出先前那只银流苏别在少女鬓发间。
“好。”
段漫染点头,头顶流苏轻轻颤动。
她仰起头:“这支簪子为何会在夫君手中?”
少年动作一顿。
“我心中思念免免,便时刻将它带在身上。”林重亭道,“如今物归原主,免免该不会怪我不告自取?”
“怎么会呢。”
段漫染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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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亭当夜并未在别院歇下,她只是在榻上同段漫染躺了半个多时辰,陪她说了些话,又骑上快马,在五更天时赶回临安城。
皇宫之中,禁军早已被郭将军的部下降服,宫人提着一桶桶水将殿前的血冲洗得干干净净,一切皆有条不紊,似什么都不曾发生。
除了那些生辰宴上的臣子,依旧忐忑不安地等在席上。
他们本是来参加圣上的寿宴,谁知待圣上离席后,竟不知从哪里冒出数百名手持长.枪的将士,将他们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离开。
起初这些大臣还纷纷表示不满,试图强行离开,直到很快,他们听到前殿传来的厮杀声。
能来参加圣上寿宴的,都不是傻子,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大臣们猜出来发生了什么,再不敢往多看那些将士一眼——他们手中的长.枪,可是真能要人命的。
这一等,便是一整夜。
前殿的厮杀声没有了,却也迟迟不见有人来。
有些私底下交好的臣子,偷偷交换着眼神,正揣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忽见一道修长身影步入宴席当中,站到最前头龙椅的位置。
人群当中,不知是谁诧异地轻喊出声:“林重亭?”
少年站在高处,黑鸦鸦的目光扫了在座所有人一眼。
她微微颔首,示意身旁的太监:“可以宣旨了。”
大臣们这才注意到,在林重亭身旁,还跟着往日服侍陛下的太监,只见那太监展开明黄色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待圣旨宣完后,在场鸦雀无声。
群臣狐疑不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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