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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森之犬_pillworm【完结】(117)

  蓝戎捏了捏手里的茶杯,思忖道:“你觉得,该不该给他换个地方。”

  “我认为很有必要。”蓝叙语气有点硬:“不瞒您说,依我对彭庭献这件事的复盘,可深究的疑点实在太多了,孟涧一开始为什么会被带入八监?就算是仪云姐感情用事,想借此跟贺医生见面,那贺医生呢?她、八监的研究员、新来的同事,还有裴周驭。”

  “昨天这件事参与的人太多,我认为,事情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蓝戎沉着地抿了一口茶,垂下眼,看茶叶在水面漂浮,那位辞职研究员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他确认了阻拦蓝仪云的人是贺莲寒,但思维发散,背后可顺藤摸瓜的点实在太多。

  蓝仪云当时就那样听话的扔了枪,一方面是因为贺莲寒,另一方面,也不排除故意放水的嫌疑。

  事发地点在八监。

  一个曾公开和她唱反调的地方。

  而孟涧身为导火索,进入之前,必定有研究员提前得到通知,蓝仪云也恰好亲自到场,那么彭庭献能夺了刀从手术室冲出来这一环,同样非常耐人寻味。

  确实如蓝叙所说,这整件事,参与的人实在太多太杂了。

  各方势力各怀鬼胎,八监仿佛不再是他的八监,而是一个困兽角斗场。

  当然,还有看似最正常的裴周驭。

  蓝戎双眼微眯,脑海里提取出裴周驭向上看过来的那一眼,当时,他直觉楼下这帮人不对,便让蓝叙拖着彭庭献从暗门走,没有经过楼下。

  但就是在悄无声息的前提下,裴周驭,是第一个警觉向上看的人。

  没有声音。

  他却能感知到彭庭献的离去。

  磨了磨齿间残存的茶香,蓝戎表情愈发冷峻,他俯身把茶杯放下,双手交叉在一起,沉声道:“先把彭庭献移出八监,换个地方治疗,伤好了,我和他继续往下谈。”

  “禁闭是么?”

  “不用,”蓝戎挥手:“适当放宽权限,谁来探望他,都记下来告诉我。”

  “是,”蓝叙低眉颔首,顿了顿,说:“还有C星那边,皇帝向军事法庭撤诉了,他收到沈家第二张战帖,说暂时不跟我们计较,要求继续合作。”

  蓝戎冷笑了声。

  “让他等着吧。”

  窗外降下漫天大雪,病房里透进丝丝寒气,彭庭献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吱呀,门开了,裴周驭提着一份早饭走进来。

  他身上只披了单薄的雨衣,看得出来外面雨雪确实很大,黑色面料紧紧贴在他身上,彭庭献眼珠子直勾勾往那边斜,裴周驭和没穿衣服没什么区别,他想多看两眼。

  进来后,裴周驭先注意到起雾的窗户,过来帮他拉上了窗帘,然后才走到病床旁把早饭放下。

  这是他跨越了帕森最长的直线距离,从八监到食堂,亲自给彭庭献打的属于“人”的早饭。

  不再是八监冷冰冰的营养剂,彭庭献挑,他就得多遭罪。

  热粥、热水、还有两个奶黄包被一一打开,摆在了彭庭献触手可及的位置,床上的少爷朝他手边睨了一眼,发现是熟悉的奶黄包,立刻哼哼了起来:“裴警官,我不喜欢吃这个。”

  “你在五监的时候不知道吗?”

  我管你喜欢吃什么。

  裴周驭下意识就想顶嘴,他脱雨衣的手一顿,嘴也跟着一抿,还是冷漠地偏过脸去把这句话忍下了。

  彭庭献一直注视着他脱衣服的动作,如他所料,内衬全部被淋湿,裴周驭不得不脱光了上半身。

  几片细微的雪花在他脖颈间化开,流淌锁骨,顺着胸肌和腹部股沟滑落下来,裴周驭把内衬卷起来拧了下水,反手就想套上,彭庭献却淡淡“啧”了声:“想摸。”

  这不太像许愿的语气。

  裴周驭穿衣服的动作一停,他睫毛扑簌了下,没接话。

  彭庭献挂起微笑,不慌不忙地打量他此刻这幅模样,裴周驭脸上的犹豫他都看得到,在思索,在凭借他少的可怜的恋爱经验和温情时刻来判断,该不该迁就自己。

  “呵。”很不给面子,彭庭献乐出了声。

  裴周驭默然朝他看过来。

  “我的手动不了,裴警官,你应该先喂我吃饭,”他悠悠地说:“你确实没有什么谈恋爱的天分,我想亲近你,才会摸你,你知道吗。”

  裴周驭重复:“你的手动不了。”

  ———怎么摸我。

  彭庭献笑容瘪了一秒,他不喜欢在这种时候被人质疑逻辑,语气降下来:“你不听我话了吗?”

  “过来。”

  “离我近点,小裴。”

  裴周驭果真配合地走过去,他赤膊上身,胸口上还有一些水没擦干,彭庭献望梅止渴般仰躺在床上看了他两眼,舔舔干涸的嘴唇,轻声问:“以前跟你做过的人,夸过你身材好吗?”

  他反过来夸自己:“我是不是很有眼光。”

  一时间,裴周驭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确实在这方面的经验很少,大多时候,只是道听途说,或冷眼旁观,但稀少的经验不代表学得也慢,过了半分钟,裴周驭替他摸了下床头的热粥。

  凉了些,温度刚刚好。

  他依旧面无表情:“你先吃饭。”

  “我说了我不喜欢……”

  “我喂你。”

  第108章

  彭庭献面露讶然,弯起眼笑了笑:“你学得倒挺快。”

  裴周驭腮边肌肉绷紧了下,他看上去有些不爽,也可能是不适应,总之拿起勺子为他舀汤的动作有些许生硬,彭庭献倒是怡然自得,张大嘴,垂着眼睛“啊”了一声。

  裴周驭一勺子给他塞嘴里。

  “唔。”

  彭庭献被汤到了舌头,赶紧咽下去,吐出舌尖来一边呼热气,一边埋怨拧起眉:“一定要一步步来吗?裴周驭,你倒是吹一下。”

  他的舌头在空气里乱晃,频频抽吸冷气,裴周驭看着看着眼眸忽然暗了下来,一抬手,耳光不轻不重地在他嘴巴上拍了拍。

  “别伸出来。”

  彭庭献挑起一边眉:“你……”

  “像狗。”

  “哦,”尾音听上去有些玩味,彭庭献轻笑问:“你以前也这样喂sare。”

  掀起眼皮懒懒睨了他一眼,裴周驭早已对这样的挑衅不痛不痒,他不再喂彭庭献了,也没有真的给他吹,而是把粥又放了回去,让它自然凉透。

  被牵着鼻子走什么的,一回两回,已经是他极限了。

  彭庭献凭借自己努力在床上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这里疼那里也难受,他隐隐约约感到后颈有些发烫,敛下神来,算了算自己的易感期。

  在八监那几天,研究员们有意推迟他的易感期,于是私自给他打了两针抑制剂,但现在药效消退得差不多,他很有可能被移送七监。

  想了想,彭庭献如实问:“小裴,我是不是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裴周驭正低头拨弄手环,闻言,他看过来,注视他的眼:“你想去哪里。”

  “我应该没有选择权吧,”无奈一摊手,彭庭献笑道:“我的易感期可能快要来了,刚才听走廊两个研究员说,蓝……”

  提及这个名字,猛地想起什么,彭庭献又凝神环视了一圈天花板。

  他忘了自己第一次确认这个屋子没有监控是什么时候,可能是刚醒来,也可能是贺莲寒进来时短暂放松的那几秒,总之依他的性格,即使术后不清醒,他也永远会率先检查监控。

  仔仔细细重审了周围,彭庭献确认,这间屋子确实遗失监控。

  莫名感到那里不对劲,思忖着,他音量压低:“有人说,准备把我移出八监,换个地方治疗。”

  “我这里有点热,小裴,”他拉了下他的手,拽向自己后颈,让他的掌心贴在腺体上感受余温:“刚刚你没闻到吗?”

  ———作为唯一标记过我的人,你没闻到吗?

  裴周驭让他握着自己,没有动,气氛在这句话后渐渐走向了微妙,空气冷湿却暧昧,让他一时间难以作出答复。

  察觉到他片刻失神,彭庭献招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无辜一笑:“哎。”

  他刚要叫他全名,裴周驭忽然出声打断:“没什么区别。”

  彭庭献不解:“嗯?”

  “你在我这里,很久都没有区别了,”裴周驭语速有点慢:“从我带兵回来之后,一些———催化剂留在了身体里,无论你到没到易感期,我都闻得到。”

  “很明显,”他声音降下去些,哑道:“很难受。”

  无时无刻,只要在身边,他都忍得要疯了。

  他的眉头因这几句表达而隐隐搐动了下,这其实算作他的弱点,而且是确认再无第二份解药的弱点,彭庭献又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性格,这样剖析自己,就好像亲手把肋骨递上去。

  彭庭献眼中的诧异逐渐化成一轮弯月,他笑得平和极了,伸手摸了下裴周驭的脑袋,感叹:“好厉害,学什么都很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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