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将场面弄得太难看,毕竟此刻她们的气氛,看起来还算温馨。
晏清抿了抿唇,拿出精致的生日礼盒,“忘了预祝您生日快乐,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奚照婉打开盒子,一串细长银链下闪着波光盈盈的水晶球,如小拇指大小,圆圆的球体中闪着盈亮的星河,波光点点的闪亮着。
“记得你那天晚上来天台找我时,我所看到的星河就是这样的。”晏清将她佩戴到奚照婉白皙的脖颈上。
女人神色褪去了一层哀婉的薄雾,徜着分难思难明的动容,也没有拒绝,任由晏清为她戴上。
“您将吊坠衬着更好看了。”晏清轻轻说,小声的语调,似是怕奚照婉开口说出就是拒绝。
奚照婉的顺从似乎是给了她更多的鼓励。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今天晚上我住你家?”
“联考要到了,先回家安心准备考试吧。”奚照婉沉吟半晌,欲脱出口的语句,在口中兜兜转转,最终没忍心说出口。
晏清将奚照婉送到奚宅,准备开车回晏家,手下的方向盘,轻盈流线的车身,和无处不在的细节,都昭示了奚照婉选这辆车送她的用心。
这让她内心感到一份实感,一种奚照婉还在意她的踏实。
可奚照婉今天的沉默,晏漫星突如其来的电话,又衍变成了另一种莫名的不安,聚拢成一片黑沉沉的阴云,盘旋晏清心头不散。
她没有注意到,奚照婉在下车后,并未回家,而是亭亭站立于她车尾的方向,凝眸了很久。
一刻钟后,奚照婉主动打了电话给晏漫星,“我答应你的要求,现在可以把那些暗哨都撤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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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私人包厢里,晏漫星将整间布置的温馨又不失豪奢。
Y国的手工铺织地毯、白栀花搭成的拱门,等着奚照婉的莅临,几位生活助手负手站在一旁,静等吩咐。
晏清走进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搭着她的奚照婉,在见到晏漫星时,手就从她胳膊上抽了出来。
晏清眉梢拧了拧,晏漫星夸张的给了奚照婉一个拥抱。
“我亲爱的照婉大小姐,生日快乐。”
晏漫星素常不是应该喊照婉妹妹么?
“清河,你竟也跟着你阿姨一道来了。”晏漫星亲昵的神色,在转向晏清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是啊,是婉姐姐邀我一起来的,晏董竟不知吗?”晏清反问。
“这孩子还是这么不懂规矩。”晏漫星仿若对晏清和奚照婉的关系,恍若未闻过,“作为你的母亲,和你照婉阿姨一个辈分,你喊她姐姐,我算什么了。”
晏清轻扯了下嘴角,不置可否。
“不过,母亲也很希望你对照婉能早日换个称呼。”晏漫星轻笑了笑,语意幽深,忘了奚照婉一眼。
奚照婉垂眸,不声不响坐在了晏清身边。
沉默氤氲在几人中间,几位助手站似浮木,被三人之间冷凝的气场,冻成木雕,连“是否该上菜了”的话都不敢问一句。
晏漫星率先打破,她从黑色西装裙的口袋中,像献宝似的拿出了礼盒中的翡翠白玉镯。
“照婉,这是我找人给你定制的玉镯,镯上的花纹请的是你最喜欢的设计师。”
“谢谢。”奚照婉淡淡回了声,她的左边坐着是晏漫星,右手边是晏清。
晏漫星垂望了眼奚照婉皓白的手腕,“我给你戴上吧。”
她没等奚照婉回复,就径直一手握住,一手尝试套上去。
“这是什么红绳?”晏漫星的视线被奚照婉左手腕上的红绳所吸引,“这么简单的东西,与你不太相配。”
晏清心头一紧,和奚照婉佩戴的同款红绳,正在她的右手婉上,一个是铃铛,一个是钥匙。
奚照婉轻拂了拂,可晏漫星分明执拗了起来,竟似铁箍似的按紧了她,她蹙眉与她正对,晏漫星声音笑意绵绵,眼神却凌厉似刃。
她在试她?奚照婉忽地意识到。
红绳被解开掉地上的啪嗒一声,同时玉镯呈现在了手腕之上。
晏清为奚照婉的默许,而哀极反笑,她冷硬的声音直面晏漫星,“您说我不懂规矩,可这般勉强今天的寿星,是否也有失几x分礼仪。”
“哦,有么?”晏漫星轻笑了声,“你的阿姨就该佩戴最好的东西。”
“嗯,这是什么?”她指了指奚照婉脖颈上佩戴的星球吊坠,“能拿下来给我看看吗?”
她站起弯了弯身,手心朝上,语意诚恳,看起来绅士极了。
奚照婉咬唇,将吊坠摘了下来。晏漫星对着光把玩了一晌,“还算好看,就是廉价了点。”
“一看就是小孩子家家喜欢的东西,没想到我们照婉竟有几分童趣。”
她轻笑了声,随后出语惊呼,“诶呀!我不小心将它掉到地上了。”
啪嗒一声,是吊坠落地,水晶碎裂的声音,那一刻,晏清听见了自己的心也扑通裂了声。
“哎!真是不好意思,照婉,我回头再赔你一个。”
分明就是故意的,晏清忿闷起身。奚照婉倏忽抬眸,深深望了眼晏清,眼眸里似哀似念,她捏了捏晏清的手,“没关系,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可她这句话似没安慰到自己,她将银链捡了起来,晏漫星同时抬脚,像是快踩到了晶璃上。
碎裂的星球,裂开了4片,晏漫星抬抬手吩咐。
“太危险,还是让人扫了扔掉吧!”
“慢着!”奚照婉转身望向她的生活助理三助,“你来收拾吧!”
晏清抿唇,空气里净是难以呼吸的憋闷,奚照婉坐在她身边,咫尺的距离,她们的心却各在天涯。
那个水晶球吊坠,是她以灵气长养而成,奚照婉长久佩戴,可以护身净气,亦能安抚发热期,避免残余毒素的再次侵扰。
她只觉得在这里快待不下去了,可接下来晏漫星的话石破天惊,晏清只觉得天地旋转,她望着晏漫星张合的嘴,在奚照婉的沉默中,用词组合成她听不懂的话。
“清河,在我正式追求你奚阿姨这么多天以来,很高兴,她答应尝试与我交往。”
“我的孩子,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她嘴角的谑笑,高高在上,像是一位对着女儿比对着胜利的上位者,哪里有身为母亲的慈悯。
“这是真的吗?”晏清忽地喘不过气,她捏住奚照婉的手,像是就能安抚住自己突突发跳的太阳穴。
奚照婉轻叹口气,收去眼尾的红,忍住回握晏清手的冲动,她微微颤抖的手,在晏清看来是以为她想抽回。
“你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吗?”
晏漫星哂笑,不失时机的打断,“照婉,你快跟她说,这孩子就是这般胡闹,不闹明白还撒娇不撒手。”
奚照婉抬眸,眸光如冰,照向晏漫星,后者直直打了个寒颤,一时觉得女人冷凝如箭,这应当是她的错觉吧。
奚照婉不欲正视晏清的眼睛。
“是的。”晏清听见女人这般回答,手中的柔夷也被抽回,带走了她最后的希望。
轻轻的一句话,像飘忽在空气里的一张白纸。
这白纸疏忽转为利剑,封住了晏清的咽喉。
所有的质问都无需再问出口,所有的猜测都得到证实。
竟来自晏漫星的口中,连主动的承认都懒得对她宣之出口了么?
晏清唇角泛着苦涩,全身的血液都自心口突涌了起来,眼眶也涌上了温热。
“您不要我了吗?”
她竟不再爱她了。
是了,自始至终,她就没说过她爱她。
就连初恋,都从未承认过是她。或许是晏漫星吧?
她吸了口气,在选择踏入这场生日聚会的开始,就步入了晏满星布置的地雷阵,每踏一步,都是其埋伏的引信。
这些都不足为惧,唯独奚照婉全程安静不语的默许,两个字的承认,才是最终的王炸,击中她心中的锐痛。
明明是奚照婉先喜欢她,先撩动起她的心弦,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她的爱,竟变成自刺向心口最锋利的武器。
这武器,是她在逐步的动心里,稳稳的让奚照婉握在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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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摔门而去,室内只剩下奚照婉和晏漫星两人。
火热的场地,瞬间又冷凝了温度,除了奚照婉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晏漫星慢悠悠的吃着菜。
一根根点起蛋糕上的蜡烛,“来,帮你们奚总放上生日歌。”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稚嫩的童音随着3d音响,在室内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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