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宝宝,有这么肆无忌惮的。
直到有二分之一换成晏清曾爱吃的菜,她才笑嘻嘻离开,去了奚照婉的房间,想起日记还没写完,继续拿出日记,补完最后一页。
写着写着,她开始对奚照婉那二十一年的具体生活产生了些好奇,犹豫要不要放一块三时镜碎片,等回无垠仙岛后,征得奚姐姐同意后,再回首下奚姐姐的生活。
厨房里剩了清河和奚照婉。
晏清河望着奚照婉的背影,俏俊至极的脸庞上,那双瑞凤眼突然泛红,“小姨,你是不放心我吗?”
所以才会回来看她。
奚照婉停了料理的动作,“你最近还好吗?”
晏清河想点头说好,又摇了摇头,“我恨她,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她不说是谁,但奚照婉却明白指的是季浅浅,轻声道:“清河,你买的白玫瑰又是给谁的呢?”
晏清河:“这个房子太冷清,只是像买一些花草点缀下,我知道您是最喜欢白色花的。”
奚照婉叹了口气,“那件事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
晏清河:“她上个月找我,说什么要主动追我。太可笑。”她重生后过了段时间,季浅浅像转了性子一样,天天将她堵在公司门口。
大言不惭说什么一夜妻妻百日恩,夜夜妻妻千日修。
简直无耻之极。
晏清河将季浅浅拉黑,一颗心彻彻底底冷却了下来,奚照婉的回归宛若在她心中投注丝丝暖流。
她比奚照婉高,却像个大孩子似的将头颅抵在奚照婉的肩上。
“小姨,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好吗?我很需要你。”
“晏清……就那么重要么?”清河濡湿的长睫,氤湿奚照婉的肩,曾有一度,她是极其讨厌晏清的。
奚照婉料理台上的手,被晏清河从身后往前环于手心包住,或是稚子的孺慕之情,或是怜悯晏清河曾经的遭遇。
既是怀着对众生的悲悯,又是看着清河一路长成现在的艰辛。奚照婉没有拒绝。
清河只觉重生后空荡凄冷,被季浅浅烦乱的心,在奚照婉回归后,得到些许慰藉。
自小到大,小姨对她都那么好,她永远忘不了重生之前,奚照婉对她的宽慰与帮助。
“小姨……对不起。”
冷滞的空气里,晏清河突然蹦出没头没脑的话,奚照婉红唇轻抿,回归神位后,清河身为凡人的一切,她都选择懂得。
“小姨,你和晏清走吧。”这一刻,清河选择将欲倾诉出口的不堪过往掩埋。
丢下她一人也没关系,只要小姨幸福就好。
“小姨,答应我,保守住那个秘密好吗?”晏清河突然放开奚照婉,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了灿然的笑容。
奚照婉:“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些不欲宣之于口的,埋藏在心头,或甜或酸,或磨人或动人的。
和凡人一样,奚照婉身为神明,也有自己的秘密。
她想起自己降生为白汐时,恰逢胜治天神创三千大千世界,那时地海颠倒,天地变色,上为地,下为天,天为海水围绕,海中出现一白莲,她从白莲中降生,随水漂流。
渐渐她成为天地变化之初唯一的女神,因初现之地,海水泛白,潮涌如汐,被称为上神白汐。
岁月变迁,护世无际,遇到晏清,实属意外。
二十八星宿降临天河,有颗缺了一角的天钺星辰,光明远胜其余二十七星宿。
她会在每天星河变换之际,帮它修补残缺,将它置于怀中,放在手心,说大道,说故事,说些心得琐事,漫长无尽的岁月,她给那颗天钺星宿命名为晏清。
她有意开蒙启发她,让天钺星宿身担主星之责,直到这颗名为“晏清”的星宿隐没天际。
听说是化身为了仙,白汐也不以为意,随缘任运,过往的教导,本以为都如云烟飘散。
直到仙魔发生第一次大战,胜治天神陷入沉睡,魔族渐渐壮大,仙族心中惴惴,不知从何处听闻,得她之助,可定三界。
她不欲干涉仙魔之事,只要没影响世界平衡,仙魔之争又与她何关,只是她没想到,帝释会派晏清上门。
她那时并不知,这颗自己悉心教导的星宿,会有一日掌仙族之兵刃,成为一代战神。
那段时间,恰逢朱雀回到鸟族当统领。
神使不在,却有人拜见,曼荼罗殿外,一道柔和的声音,坚持不歇。
“求上神拜见,求神使传达!”
白汐便变作了神使模样,白绫覆面,薄丝轻纱覆身,任谁都看不出她是白汐。
据说没有人见过战神的真容,这位战神战场上只戴半覆金边银质面具。
白汐也不去打探,漫不经心地打开曼荼罗大殿的门。
直到……晏清为表礼貌,拿开了自己的面具,再次认真请求能得白汐见面。
晏清的眼中有赤诚的恳切,和晶亮的仰慕,明明没有x见过白汐的真容,却宁愿等上几天,都想与之见上一面的迫切。
只这一眼,白汐好似在心里过了万年。
眼前似绽开了百花争艳,淙淙清泉流淌心中。
盈盈含笑,字字真诚,牵动人心。眉目如画,纤尘不染。
晏清及腰的发,被风吹起时露出清冷俏丽的面庞,战场上淬炼的凌厉之气,半分沾染不到她的出尘。
她澄澈的眼眸,充斥着对上神的纯粹恋慕……
“求求你,神使姐姐,让我去见见她一面,好吗?”
“我有好多话,想对白汐姐……上神说。”
一位满心满眼,只有上神的虔诚信徒,却炽燃着更丰富的情感。这种情感,白汐从未在敬畏自己的信徒中感受过。
白汐凝望着她手持面具,身负鱼玄剑,发被微风吹拂飞舞,调皮的几缕晃动到她翕动的唇边,也被不管不顾。
不经意间。
自己被遮掩的面容,被轻风撩动,面纱被风掀开一角。
晏清浑身如冻住禁止般,没再吭声。
“抱歉,上神周游远去,不在曼荼罗殿。”晏清听见“神使”冷冰冰回复。
其实,白汐本来是考虑见一面也无妨,毕竟战神都在门外求见了三天三夜没走。
可真的见面这一刻,她却选择不与她相见。
晏清不知为何,也没有强求,离去的背影看起来落寞而坚韧。
白汐记得,后来晏清依旧给她写了很多颂词、情诗,一副副、一张张,说不完的真挚情话。
开始她都有看,碾着纸上的褶皱,撑着脸颊,朱雀回来后,胆战心惊地问她为什么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微笑。
好生奇怪,等意识到后,她没有再打开看。
她那时心想,她是上神,不能将视线独对晏清投注,晏清给她递来的手书颂词,数次拜谒的请求,这些与三界安危无关的事,她不能、也不该关心。
渐渐那份悸动,也就暗自调息了下来。
人在其位,当谋其职。她不是不明白晏清为什么执意要见她。
还恩么?她不需要。爱恋么?不可。
直到她化身为鸟时,听见晏清在桃林中,和司命星君的对话。
朱雀也有闻见,并气冲冲禀报给了她,
“那人只适合被供在神祇之中,被凡人塑成模糊的金身,以供仰望膜拜。凡人只会期待她会实现自己的愿望,怎么可能会爱上她?”
“她贵为神又如何,过百千劫,都不会有人真正爱上她的!无论是仙,还是人。”
听到晏清自负至极的放纵之语,白汐不气反笑,她像是第一次开始注意晏清。
修补云涌灵海后,她自觉神力耗损太过厉害,主动开启【神劫】,附于栀灵花上,云涌灵海的残余灵气,也都被她尽数带到栀灵花之上。
无他原因,这朵栀灵花,是长在晏清后花园里的。
谁曾想,晏清似是感知到了栀灵花的灵气涌动,突然又如获至宝般,对着这朵栀灵花悉心浇灌,日日夜夜交谈不息。
简直聒噪得紧。
但为了度神劫,白汐忍了,谁叫晏清被她选择为度神劫对象呢。
开始她是想变成花精后,将晏清步步诱引,爱上自己,完成神劫。
没想到晏清因照颜事件,被贬下凡,白汐预知晏清真正的历劫之地是在abo世界,便先去了abo世界。
照颜滴上的那滴心尖血,对她并无影响。
却也提醒了她,为了更好的完成神劫,必要时得做出一些牺牲。
因此,她选择了自封神力、记忆……完全化身成奚照婉。却没想到,她以三界为棋盘,却以自身为棋子,步步为营,招招机心的结果是——也步步深陷。
情知其所起,从晏清摘下面具的那刻开始,一往而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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