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萧憬怀中，接受着萧憬的投喂。
吃完东西，萧憬也没走，反而是同苏清寒躺在同一张床上，陪苏清寒说着话。
“那两头狼已经被拖回村了，等你好的差不多时，我组织着大家炖狼肉吃。”
“至于狼皮子，我留了下来，做成帽子、围脖、披风一类的东西可好？”
“我们一人一件。”
狼是萧憬杀的，自然是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她对狼肉没多大兴趣，倒是狼皮，正好做成保暖的衣物。
苏清寒觉得自己还没有缓过来，变没花力气开口说话，只点了两下头。
萧憬：“你家的牛羊我帮你数过了，只丢了一只小羊羔。”
“还有一只小牛的腿被狼咬断，我已经请了其他村的兽大夫来看过，已经把小牛的腿固定住了，要不了几日就能恢复。”
说到这个，苏清寒就有些生气。
她家的牛羊本来就不怎么多，还被狼整得一死一伤，亏的让她心疼。
看着苏清寒苍白着脸，气鼓鼓的模样，萧憬手掌在她的背后顺了顺，让她不要生气。
“等开春了，我再陪你去买几头。”
苏清寒再次点头。
“还有许望梅说你的伤也不用担心，伤的不严重，要不了几日就能恢复。”
萧憬怕苏清寒在床上躺着无聊，便一直在同她讲话，说一些事。
只是说到后面，萧憬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迷迷糊糊，直至消失不见。
整个屋中安静极了，只剩炭火的点点猩红在跳动。
苏清寒朝自己的身边望去，发现萧憬已经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她伸出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先是摸了摸萧憬短短的睫毛，又在那眼下的青黑处点了一下。
她知晓自己绝对是吓到萧憬了。
她再次哑着嗓子轻轻开口道：“睡吧，好好睡一觉。”
慢慢熟睡的萧憬，往她手心当中蹭了两下，口中发出低声：“谢谢、苏姐姐。”
苏清寒抹去她的泪水。
“嗯，别哭。”
-
第二日。
萧憬醒得很早，一睁眼就看见苏清寒闭着眼睛，躺在自己身边。
她瞬间心慌，还以为昨日苏清寒的清醒，是自己的错觉。
她的心又一下子跌落谷底，有些空落落的。
只是还没等她难过多久，苏清寒也睁开了眼睛，灵动地冲她笑了一下。
今日的苏清寒状，态明显要比昨夜好上许多，嗓子也不哑了。
柔柔问道：“醒了？”
看见苏清寒睁眼，听见苏清寒的声音，萧憬才知道，昨日的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觉。
她猛地松了口气，身子往苏清寒怀里缩去，脑袋蹭着苏清寒的脖颈，有些眷恋。
明明她们俩一直都黏在一起，没有分开过，可现在却像许久未见似的。
在被子里亲密了好一会儿，才准备起床。
萧憬本想让苏清寒再多休息休息。
可苏清寒本就只是手臂受伤，不是腿受伤，再加上她又躺了那么久，根本呆不住，就想要去外面走走。
见她坚持，萧憬只好小心翼翼把她扶起来。
替她穿好衣物，为她挽好头发，还要在青丝上，盖上那方巾做遮掩。
两人一起走出屋子，在堂内看见了王兰。
王兰见苏清寒醒来，一时间高兴的有些说不出话。
缓了许久，才略微压下哽咽的情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做了早食，你们快去吃吧，多吃点。”
两人同王兰打过招呼，来到灶台旁。
吃完那又是肉又是蛋的早食，反正两人也没什么事做，萧憬也想陪着苏清寒养伤。
便把早就剥出来的两张狼皮，给拿到院子中，准备揉制。
此时，两张狼皮已经被冻得坚硬无比，她把狼皮铺在灶台上，不出一刻钟就被烤软、烤干。
苏清寒同她一起坐在灶台后，看着她揉制狼皮。
萧憬先拿着一把小刀，慢慢把狼皮上残留的肉沫给刮掉。
刮掉后，又拿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牛肉油脂，一点一点涂抹在狼皮上。
待到油脂在狼皮上涂抹均匀，就需要把狼皮叠在一起，不断地搓揉、捶打。
这一步的作用，是能让狼皮变得更加柔韧、柔软。
穿起来也会更舒服些。
搓揉捶打狼皮需要花费很长时间，通常要一两个时辰，才能达到效果。
苏清寒守在萧憬身旁，看着原本面色被冻白的萧憬，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了汗。
她拿着自己的手帕，为萧憬把额头汗上的汗给擦去。
口中不断鼓励着对方，让她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好了。
待到一个时辰过去，萧憬终于把狼皮放下，甩了甩自己的手臂。
只觉得两只手臂都无比酸软。
“休息一会儿吧。”苏清寒道。
两人坐在灶台边，把手伸到灶口旁烤着火，倒是不太能感觉到寒冷，浑身暖乎乎的。
面色也被烤红了。
休息够后，萧憬往锅里烧上水，开始用清水清洗这块狼皮。
要反复清洗多次，才能把狼皮洗干净。
这块狼皮揉制好，再次铺在灶台上烘烤干，她们就得到了一张柔软有韧劲的狼皮了。
“苏姐姐，我们用这块狼皮做点什么？”
她们两人凑一起，对着狼皮比比划划，说着这里适合做什么，那里适合做什么。
反复对比，终于找到狼皮浪费最少的办法。
这狼皮大，可以做一件比甲。
做完比甲后，还能做帽子、手套。
甚至剩下来的边角料，还可以缝缝补补做一个荷包，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她们两人花了两日的时间，才把两张狼皮给揉制好。
接着，她们就窝在房里，准备裁开狼皮做东西。
苏清寒的手不方便，只能帮忙在狼皮上画出要裁剪的线，由萧憬来裁剪。
裁剪好，她又开始教萧憬用什么办法缝制，才能把线藏起来，达到好看的效果。
萧憬是会缝衣服的。
但是她只会那种最基础的缝法，而且还缝得歪歪扭扭，像是被什么爬过似的。
现在有苏清寒教她，她倒是上手得很快。
只是逢一件比甲依旧耗时。
一两日是做不完的。
两人聊着天干着活，倒不显得无聊。
她们又在屋中呆了两日，苏清寒有些忍不住了，支支吾吾开口道：“小憬，你能帮我洗发吗？”
实在是，她已经许久没有洗发了，感觉头发都黏在了脑袋上，一点都不舒服。
但她又有点怕萧憬嫌弃她。
便接着道：“或者你在旁边帮我舀水，我自己洗也行。”
萧憬哪能让她自己洗呀，本来苏清寒的手臂就不方便，万一磕到碰到，她更心疼。
“无妨的苏姐姐，我帮你洗。”
她去烧了一锅水，提到杂物房中，让苏清寒仰躺于椅子上。
在洗头发时，苏清寒的腰就不会那么难受。
“还是我自己洗吧。”仰躺着，抬头望向萧憬的苏清寒，脸有些红。
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萧憬没说话，只是把自己亲手喂苏清寒系上的方巾解开，头发给散开。
用梳子从发间梳过，一点一点为她理顺发丝。
苏清寒的头发这几日都是她在打理。
她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觉得能为苏清寒梳发，有种别样的亲密感。
把发丝梳顺后，她道：“我要淋水了。”
长长的发尾被放进水中，萧憬拿着那葫芦型的水瓢，舀着微烫的水，从苏清寒额间慢慢淋下。
温暖的水从苏清寒头顶流过，打湿了发丝，让她不自觉绞紧手指，身体也瑟缩了一下。
萧憬把她的头发全部打湿，手中搓揉着泡沫，手指伸进她的发丝间，又轻又柔的为她洗着发。
不经意间，手还会碰到她的耳朵，一下就让她的耳朵泛红起来。
苏清寒哪能想到只是这种简单的触碰，都让她变得有些难丨耐。
仿佛萧憬的手指不是在为她洗发，而是在她的肌肤上游走，留下点点或灼丨热或冷凉的触碰。
她整张脸都烧了起来，眼睛紧紧闭着，能用力的那只手手指抓住自己的衣服。
一看就是害羞的模样。
“苏姐姐放松。”萧憬的语气里似乎带着轻笑，从上至下落入她的耳朵中。
她们两人挨得近极了，那话语就像萧憬贴她耳旁说悄悄话一般，避无可避。
温热的水再次从她发丝间流过，带走那些轻飘飘的泡沫。
也带走苏清寒轻飘飘的思绪。
萧憬为苏清寒洗了两遍，这才用帕子把她的头发一点点擦到不滴水。
但想要真正让头发变干，还得回到屋中，去烤一会儿炭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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