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一刻，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她无法不感到恨。
可是慕染该恨吗？该恨的是她自己，该恨的是她没有带眼识人，该恨的是她一错再错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
如果她当时能够徐徐图之将能够医治慕染病痛的医生团队给她，而她选择默默守护她的话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因为她知道慕染真正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束缚，她当时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挽回不了了。
慕染任由她趴在她身上哭，也任由她的拳头砸落到自己身上，她还是只静静地看着她，犹如神祇在天空上俯视世人，透着一股悲悯。
温雪致哭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哭累了，仍旧趴在她的怀里不置一词，似乎也是有些羞耻。
慕染拿了纸巾给她擦泪，却发现她哭得连纸巾都拿不稳，无奈，只能拿了纸巾帮她擦，动作细致认真，目光仍旧毫无波澜，让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可温雪致还是在她这么平静的目光之下觉得自己无处遁形甚至是羞耻，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现在你也找到我了，连女儿你也找到了，该要好好治病了。”慕染没说什么，而是这般说道。
“如果将来我治不好……”
“如果这样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先别认慕橙作为你的女儿了。”慕染近乎无情地说道。
温雪致听着她的话蓦地抬头看向她，似乎对她的说法感到不可思议根本就不能够相信。
慕染却是十分坦然地看着她，“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想一想好了。”
“可是……”
“你先歇一下，我们待会儿也出去看看。”慕染没再说什么，可是她刚刚话里的语气又是这般让人笃信，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只能难过地看着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了。
慕染倒是十分无情，根本不与她对视，反倒是低头看了看手机，看看家族群里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家族群里很是热闹，慕染看着她很是高兴，挑着回复了一些，又是看着窗外的烟花，是更加觉得今年的跨年很有年味。
“染宝……你不用留在这里守着我也没什么，可以出去玩一玩的。”温雪致忽而发现自己和她的世界好像真的远了很多，让她也好像无法再去说一些什么，也是不好将她再留在这里，让她离开或是一件好事。
她也需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自己要如何做了。
“等你一下好了。”慕染其实也没多想出去，虽然她现在不怎么社恐了，但还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当然了，她知道温雪致吃了这么多药的话肯定会不舒服的，她守着她也是好的，免得她出什么意外。
“你之后……和橙橙还要回R国吗？”温雪致的情绪似乎已经恢复了一点儿，有些艰涩地问道。
“自然，橙橙也在那边读书。”慕染并不打算太早回国，所以也就这般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温雪致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橙橙……是在哪里来的呢？”
她自然也是清楚自己没有生育过，所以更加像知道慕橙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慕染给出来的答案会让她震惊。
“现在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只需要好好养病就好了。”慕染神色不变，仿佛慕橙的存在于她而言再普通不过那般，让温雪致不知怎地愈发地感到不安。
“是不能告诉我吗？”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很显然实在胡思乱想了。
“不是不能告诉你，而是现阶段没必要告诉你，告诉你了又能改变什么？”慕染就知道以温雪致的性格肯定会打破沙盘问到底，所以她才不想让她这么早就知道慕橙的存在。
而且慕橙长得其实不是很像她，看见慕橙的第一眼其实也不会让人联想到这是她的孩子的。
可偏偏血缘这种东西就这么奇怪，让她也是无法去规避这么多，只能任由事态去发展了。
而现在她还是想坚持己见，不想让温雪致知道这么多，因为这根本也不利于她。
[虽然但是宿主……温雪致迟早会知道的，你这样一直隐瞒着她也不好啊。]
系统还是不太赞同慕染这样的做法，委婉劝说。
“现在我如果跟她说还会让她更加不想治病，我理所当然不能再和她说了。”慕染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
[可是你这样……一直瞒着也不行啊。]
慕染却没再说话了，有时候她就是这么倔强，和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温雪致又是些了好一会儿终于觉得自己好上不少了，到外面看看也是没太大问题的。
虽然她的确很想知道慕橙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也是知道慕染不想说的话她也是无法让她开口对她说的。
所以，与其闹得这么不愉快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好了。
“你能自己起来吗？”慕染理所当然没有再去抱她，而是让她自己站起来。
“可以的。”温雪致觉得自己的双腿的确好了不少，也就足够自信想要自己站起来不给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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