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歇的眼睛动了动,紧接着一股熟悉又亲切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有什么从头到尾地浇下,让她整个人都瞬间醍醐灌顶般,世界从血色混沌变成清明了。
红色丝线纷纷碎裂,宛如红雨倾盆而下,落入地面燃烧的绿色火苗中,很快消失殆尽。
花歇落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看向依旧试图操控自己的白裙少女。
花歇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她闭上眼睛,站在地上足足安静了几秒,似乎正在消化着一场颠覆她之前所有认知的洗礼。
然后,她重新睁开眼睛,原本赤红轻浮的一双眼睛变得稳重平静起来,一如她的姐姐那样。
温兰觉得有什么变了,但她说不出来。
花歇甚至没有往地上看一眼,她挣脱掉剩余的红色丝线,无视了在场的所有人,迈步独自走出去。
温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试图将她重新召唤回来,腰间的束缚感却一紧,让她只能困在原地。
而她此刻清晰地感知到,她跟花歇之间建立的联系已经被切断得干干净净。
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乔凉竹将压制下异化的花眠交给明溪,自己站了起来,冷清地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白裙少女。
她一步步地走过去,直到将温兰逼退到角落里。
“如果你真的敢对我下手,我的母亲绝对不会……”
乔凉竹安静又冷漠地盯着她,温兰威胁的话语只能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她手指捏紧装着药水的瓷瓶,就要打开进行反击,乔凉竹伸手直接夺走。
“温兰,你简直弱得不可思议。”乔凉竹感叹道,“真的很难想象,我曾经活在你的恐惧之下。”
温兰颤抖着睫毛,这就是女巫的弱点,跟人类一样的寿命和体质,而她孱弱得比正常人类还不堪一击,“那你现在应该知道,其实你有多么强大。”
乔凉竹俯身,靠近她的脸,一双异色瞳没有丝毫感情,冰冷又无情,仿佛在俯视着渺小之物,“我只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占有得实在太久了。”
遥远的废弃别墅里,立在二楼的雕塑忽然动了,金色蝴蝶面具在阳光下猛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无穷无尽的力量正在不断地汇入她的体内。
而隐藏在最偏僻最黑暗的角落里,无数的狼人感受到召唤,纷纷抬起脑袋。
真正的狼王即将复活降生!
*
明溪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结束的。
她坐在小酒馆的吧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乔凉竹的招财猫。
阿乌也坐在旁边,他捧着酒杯,一直在喝,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一样拼命地落下,“小溪,我再也回不去家乡了,呜呜呜呜,我的家族只剩下我一只乌鸦了。”
明溪侧过头,同情地看着它,“没关系,你可以跟我回血月之地。”
“可是乔老板的小酒馆,总要有人守着,我走不开……呜呜呜……”阿乌又给自己拼命地灌了一口酒。
乔老板……
明溪忽然也沉默了下去,她将吧台上可爱的招财猫放回原来的位置,起身,朝着二楼走去。
在回到小酒馆之前,明溪是跟着柳玑前辈回来的。
她从来没有见过柳玑前辈那么冷肃安静的时候,在她把花眠交给她的时候。
花眠变成了一盆绿色的,长满尖刺的,不起眼的植物。
虽然乔凉竹用了最好的抑制药水,将花眠从濒死的状态中抢救回来,但异化程度太高,为了防止花眠真的变成一只魔物,乔凉竹只能让她以本体的模样继续活着,而且这期间还必须用鲜血浇灌才能保持生机。
因为异化,原本光滑的植物长满了本来没有的尖刺,这让她看上去像一盆仙人掌。
安静,无声,唯有细细密密的尖刺承受着风雨阳光。
明溪看着柳玑前辈将花眠养在自己住所的阳台上,摆好位置之后,她抬起手,指尖朝下,嫣红的鲜血串线般滴落,浇灌着枝叶。
明溪看着前辈红发垂腰的背影,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一下,就这样寂静地站在那里。
明溪也十分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直到柳玑转过身,她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在仙人掌一样的植物上方,有一枚显眼的红点,那是柳玑落给花眠的标记。
因为这个标记,柳玑能够感应到花眠的呼吸和状态,木族的寿命很长,正好,血族的寿命也很长,柳玑很冷静地想通了这一点。
所以她看上去并没有很难受,柳玑坐到明溪的身边,她身上有淡淡的檀香气息。
明溪垂眸,就看到前辈雪白的手腕上多了一串红檀佛珠。
“前辈,您要开始信佛了吗?”明溪很早之前就察觉到了,前辈对柳玑是不一样的,只是她还有些摸不准这种不一样意味着什么。
柳玑慵懒地半靠在沙发上,那张美艳冷白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她一边擦拭着残留血迹的指尖,一边平静说道:“佛其实没有族人想象中那么可怕。我也不是为了花眠,只是她为了妹妹做的那份傻劲,让我想起了你的姐姐。”
“明怀?她当初也是这样,为了救回自己的恋人,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吗?”明溪好奇地看过来,明怀从来不跟她说这些过往。
柳玑用一种很平淡的语调说道:“明怀舍弃了自己半身的骨血。”
“……她们确实很相爱。”明溪想起在血月之地,一直待在明怀身边的那个人,她始终想不起来那个人长什么样,仿佛虚无的存在一样,但很神奇的,她知道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着,她跟明怀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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