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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女帝拯救中_杨尘微【完结】(257)

  “怎么样了?”沈长卿问。

  执一红着耳朵说:“脉象转好,未曾得病。”

  沈长卿轻叹息,莞尔道:“我该是病了。”

  “什么病?”执一追问。

  这回换沈长卿不说话了。

  *

  唐笙在一日日的好转,秦玅观的病反而有些重了。

  她蔫巴巴地窝在唐笙榻上看奏疏,整个人无精打采,病气浓重。

  唐笙忍痛探手抚了抚她的额头,长叹息:“怎么办,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今夜又要起高热了。”

  秦玅观阖眸,手中的奏疏落到了膝头,双手掩上了面颊。

  “我也觉着。”秦玅观道。

  “今夜早些歇息罢。”唐笙扣住她的指节,“先用点甜汤垫垫。”

  “好。”秦玅观乖乖应下,“我要不还是回去罢,夜里烧了打搅你养病。”

  唐笙盯着她,眸中渐渐显露出幽怨。

  “陛下,我有那么脆么?”

  秦玅观眨着眼睛不说话。

  唐笙伤口痛,没能耐反击她,窝窝囊囊缩了回去。

  秦玅观主动牵上她的手晃了晃:“我批完手头这些就回去,明儿再来。”

  唐笙窝窝囊囊别过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秦玅观轻笑了声,取回奏疏观阅。

  翻滚着热浪的屋内静悄悄的,秦玅观看久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眼睛便有些发重了。她嗅着唐笙身上的药味,不知何时就睡去了。唐笙发觉时,秦玅观的鼻息已变得轻柔而绵长了。

  于是,当天夜里,秦玅观就在唐笙的房中起了高热。

  没了血条的加持,唐笙晃得打紧,捂着伤口坐起身照看秦玅观,指挥一众婢女忙碌。

  秦玅观烧得开始说胡话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唐笙的名字,急切且压抑,指尖抓着被褥,像是在寻找什么。

  唐笙握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应着我在。

  “别……走……”

  “我不走。”

  “血仇,要报,杀……”

  “我活着呢,不必屠戮干净他们。”

  “阿笙——”

  “我在呢。”

  ……

  折腾到后半夜,秦玅观终于醒了。

  一睁眼,她就对上了唐笙闪着泪光的双眼。

  房中烛火暗淡,那双哭过的眼睛湿漉漉的,又可怜又漂亮,像是淋了雨躲在屋檐下的猫那样,一瞬间就令秦玅观的心软和的大半。

  “你烧昏了都在喊阿笙。”唐笙带着哭腔道,“御医同我说过了,你怎么能为了我连身体都不要了呢?这天还能在外边守那么久,有病了也不去自己屋里歇着!你不要命啦?”

  “别哭。”刚苏醒的秦玅观声音又虚弱又沙哑,勾唇道,“我好好的。”

  “你好个屁。”唐笙觉得陛下变了,没心没肺又恣意妄为,拎不清孰轻孰重了,没忍住骂了她句,“好是这么个好法吗?你这脑袋比……比我烤火都烫!”

  秦玅观哑声笑了。

  不知为何,她见着唐笙这幅不分大小王的模样就觉得她很可爱。

  “朕是皇帝,怎么敢如此训斥朕。”秦玅观说。

  “骂都骂了。”唐笙眼泪掉成了断了线的珠子,赌气道,“要杀要剐随陛下便。”

  秦玅观的笑意更深了,眉眼弯弯。

  她忽然就很想听她叫一声自己的名字。

  除却上回病重,她生还希望渺茫那回,唐笙在病榻边不停地呼唤她,期盼她魂魄归位,叫了几声她的名字,秦玅观记忆力便没有别的这样的时刻了。

  “陛下”这个称呼一点也不特殊,人人都可以这样呼唤她。

  唐笙的敬重与仰望并不能给她带来些许快感。在高位待了太久,她觉着自己都快没有“人气”了。她渴盼又那么个人,能将她当作个可以不戴面具说真话的人来陪伴。

  这个人如果是唐笙,她的妻,就更好了。

  “你能唤我名讳么?”秦玅观唇瓣开合,语调很轻。

  唐笙流露出些许惊诧。

  “不必称陛下。”秦玅观望着她,一字一顿道,“叫我玅观。”

  唐笙哑哑道:“这是大不敬之罪……”

  “犯上都不止一回了,还在意这个么?”秦玅观轻笑,又用那极具蛊惑的眼神和音调同唐笙说话了。

  “若是要治罪——”臂间烧得没什么力气的秦玅观动作迟缓,她抚着唐笙的面颊,温柔道,“去年的万寿节,你爬上朕的榻时,脑袋便不在这了。”

  “那你后来还吓我。”唐笙的眼泪又下来了,“你明知道我不经吓,还有意疏远我,叫我患得患失,叫我害怕。”

  “我那时怎知,着怯懦的小医官能担着君王之心落在自个身上?”

  “陛下瞧不起人。”唐笙咬唇。

  “所以——”秦玅观仍不住叹息,指腹摩挲她的面颊,“你叫还是不叫——”

  “叫——”唐笙忙道。

  秦玅观累了,垂下手腕,望着她。

  唐笙抿了许久的唇,仍是一言不发,唯独砸了许多眼泪在秦玅观心口。

  良久,她试探着出声。

  “秦……”

  “秦玅观。”

  秦玅观露出个笑,用很重的鼻音应声。

  “玅观……”

  “嗯。”

  第219章

  后半夜, 秦玅观的烧彻底退了,她们得以睡个好觉。

  唐笙缠着秦玅观,非要贴着她睡觉, 伤口蹭痛了也不肯离远了。

  秦玅观无奈,只得往下枕了些, 身子躲远了, 歪着脑袋枕上她的肩膀。

  这样的姿势虽不能贴的紧密,但相较于之前的“楚河汉界”已经好上许多了,唐笙瘪瘪嘴,忍下了。

  秦玅观出了不少汗,不就便回了凉。这些日子为了方便照看唐笙, 她都是躺在外侧的,睡着了她便会无意识地往里靠,而唐笙睡在里侧便觉得热。于是一个挤一个躲,到最后两人又重新黏上了。

  唐笙热得鼻尖冒汗,醒来时秦玅观正抵在她心口, 鼻息扑洒在她颈间。

  病怏怏的皇帝姥儿熟睡时很乖,纤长的羽睫落在白皙的肌肤上, 掩住淡淡的青黑。她像是个白瓷娃娃, 精巧而又易碎。每回见着沾染病气的陛下,唐笙总想着能将她缩成小小一团揣在怀中。

  掌心合拢,贴在面颊。唐笙就这样望着她,看清了她眼尾淡淡的小痣。

  她又想起了秦玅观凝望着她的眉眼了, 那样温柔,那样坚定, 鼓励她唤出她的名讳。

  在这个世界,皇帝姥儿的名讳除了先帝与先后能唤, 其余人胆敢不避名讳,项上人头都会不保。

  这是彰显尊卑有序,皇权至高无上的规矩,日头久了便成了习惯,很少有人细究这其中的门道。

  在从前那个世界稀松平常的事,放到此处便是天大的事了——皇帝姥儿视她为与她同等的人。

  她的心上人,重过世间一切的人。

  唐笙每每想起她的话,心里便美滋滋的。

  秦玅观。

  玅观。

  她正着念,反着念,渐入浅眠。

  ……

  她们就这样将养了许多日,秦玅观的精气神好了许多,唐笙的伤口也愈合了不少。

  这些日子齐军虽一路高歌猛进,但推进速度慢了不少。

  一则是因为丹帐人的抵抗愈来愈激烈了,二则是因为主帅的指挥风格大不相同了。

  后者只有将军与老兵能瞧出来。

  秦玅观虽战无不胜,每次决断都给人胜券在握的感觉,实则善赌好赌,权势有多大,气魄便有多大。方箬担着帅印,但因压着“臣子”的身份,指挥风格上比秦玅观要稳健许多。加之秦玅观已经许久未曾寻营了,军中便有了许多猜测。

  晨起时,身体恢复不少的秦玅观起了个大早决心去巡营。她轻手轻脚的起身,但还是惊扰了怀里空荡的唐笙。

  “你歇着,朕日落前归来。”秦玅观束着臂缚坐在榻边,俯身啄了啄她的额角。

  “巡营?”睡眼惺忪的唐笙一下便猜出了她的打算,“也带我去好不好,我日日闷在此处,快要长菇子了。”

  “长哪儿了,给朕瞧瞧。”秦玅观逗她,掌心沿着她身侧摩挲,“朕怎么没摸着?”

  唐笙从她的自称中听出些许不对劲来,一睁眼,发觉屋内立着不少人,吓得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她当过宫女,知晓她们是怎么低着脑袋悄悄传递视线的。唐笙埋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怕瞧见婢女们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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