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无言,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现在唯一该做的应该是让她带青梨走。
但莫名的就是想拖一拖,再拖一拖。
旗袍女人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将茶杯轻放在茶几上,微笑安抚道:“余小姐不必担心,青梨身上的后遗症并不严重,回族调养一段时间便可,你大可放心。”
余初瑾点点头:“我知道你们肯定能帮到她,我只是......”
只是,余初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旗袍女人替她把后话说了:“余小姐只是在害怕,害怕等到她回去之后,我们会拦着她,不再让她来见你。”
余初瑾表情一怔,默默咬紧唇,声音带了几分哑:“那你们会吗?”
旗袍女人摇头一笑:“当然不会,你大可放心,等到青梨醒了之后,她愿意留下来还是直接回来找你,都是随她心意的,我们不会从中干涉。”
听到这话,余初瑾默默松了口气。
余初瑾从口袋中掏出准备好的信,“青梨现在听不到我说话,我给她写了封信,交代了一些事情,这封信能不能等她醒了之后,你帮我代交给她?”
旗袍女人接过她递来的信:“余小姐放心,一定会帮你转交到。”
她一再说放心,但余初瑾仍旧放心不下,一再叮嘱:“信上只是一些家常话,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打开看看,反正,你一定一定要帮我转交给她,不然她醒来看不到我,会很难过的。”
旗袍女人微笑颔首,并未因为她再三重复而感到不悦,耐心说:“信我不会看,信也一定会转交带到。”
余初瑾看向她手中的信,还想说什么,最终又点点头,没再多说了。
如果她愿意帮转交,说一两遍就够了,如果她不愿意帮转交,那就是强调一万遍也没有意义。
只希望眼前的女人,是个好人,不会食言。
“那个,”余初瑾有些不好意思:“除了这封信,能不能把这个手表,等到她醒的时候一并交给她。”
旗袍女人看向她递来的青色儿童手表,面露疑惑。
余初瑾赶忙解释:“虽然是个儿童手表,但是青梨还蛮喜欢的,天天都戴着,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这个手表的话,方便我联系到她,也方便她联系到我。”
旗袍女人接过手表,算是答应了。
也没有再拖下去的必要,余初瑾带着人来到房间,“青梨就在里面,你带她走吧。”
说完,余初瑾退后一步,并没有跟着进房间。
不敢跟进去看,她怕一时间控制不住,又拦着不让旗袍女人把青梨带走了。
旗袍女人询问:“余小姐要再看看她吗。”
余初瑾背着身:“不用了。”
旗袍女人:“好,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但也没了任何动静,等了良久,余初瑾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去。
身后哪还有人,旗袍女人早就不见了,估计是施展法术,直接消失了。
余初瑾眼神暗淡下来,立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她就那么呆站在原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中午到黑夜,直至双脚传来酸疼感,才堪堪回神。
来到沙发边,瘫软坐下,弯腰捶了捶酸软的腿。
大黄一直安安静静陪在身边,此刻也不例外。
余初瑾摸了摸狗,自言自语般说:“她才刚走,我就有点想她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那边的生活,能不能和同类好好相处。”
余初瑾一面希望她能和同类好好相处,希望她能尽快适应那边的生活,一面又希望她不要和同类相处的太好,不要完全适应那边的生活。
很矛盾的心理。
余初瑾看向大黄,像是在问大黄,又不太像,她问:“你说,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她还会回来吗。
余初瑾抱住大黄,惆然道:“现在又变成你和我了,又只剩你和我了。”
热闹的屋子,又变回了冷清。
原本的房子很空旷,和白发女人互换了房子之后,屋子变更大了,也更空旷。
此刻,也显得更加空空荡荡。
余初瑾不喜欢这份安静,把电视机打开,把音响打开,声音调到最大。
聒噪的音乐声,短暂的浇灭了安静,短暂的恢复了热闹。
“咚咚咚!”
歌还没放多久,窗户就被敲响,感觉有人在砸窗。
“喂喂喂,把歌关了,你这是扰民,你知不知道!”
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这种程度的音乐声并不会扰民,但狼的耳朵似乎格外敏锐,听不得这么聒噪的声音。
余初瑾并未多说什么,默默把音乐关了。
白发女人冷哼一声,满意离开,没一会,她又折了回来。
“伤心了?难过了?以前还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你现在倒是继续秀啊。”白发女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余初瑾心情不好,没理她。
白发女人不依不饶,继续调侃:“你送那蠢东西走,送的还挺干脆,我还以为你好歹会犹豫几天呢。”
余初瑾撇了一眼窗外的她:“她不是蠢东西。”
“哎呦,还不是呢,我看你平时也没少骂她蠢,天天傻蛇傻蛇的喊她。”
“你还偷听?”
白发女人瞪眼:“谁偷听了,我耳朵灵敏,我又不是刻意听的,我只是听到了而已!”
余初瑾:“......”
“她平时那么粘你,你不声不响的把她送走了,等到她醒了之后,不得难过,就她那样的性格,说不定还得哭,真丢她们荒虬族的脸。”
“怎么就丢荒虬的脸了,荒虬就不能哭鼻子了吗,”余初瑾下意识的维护:“再者说,我给她留了一封信,她醒了之后就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白发女人一个跳跃,坐在了窗台上,“你把信给她们,她们能帮你转交吗?”
余初瑾摇摇头:“不知道,答应是答应我了,但具体会怎么做,我也没法控制。”
“我猜她们不会把信转交,不光不转交,说不定还得添油加醋,说你把她抛弃了,把你塑造成一个负心渣女,以此让青梨恨上你,再也不肯来见你!”
余初瑾看着坐在窗台上兴奋的白发女人,有点一言难尽,看到自己和青梨分开,她至于这么开心吗?
白发女人眯眼:“是不是怕了,是不是恐惧了,是不是焦虑慌张了。”
并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恐惧焦虑的表情,余初瑾只是很平静地摇了摇头:“青梨不会恨我。”
白发女人:“什么意思?”
“青梨不会恨我,哪怕她没有收到那封信,哪怕她的族人添油加醋,乱给我扣黑锅,让青梨误以为是我抛弃了她,她也不会恨我。”
“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不也说了吗,她是蠢东西,她的确是一条蠢蛇。”
蠢蛇是不会恨人的,她只会难过,只会哭,只会默默等待,只会生一点点气,但哄一哄她,这点气又会很快消散。
毕竟,余初瑾是真抛弃过她一次,离开荒岛时,不告而别。
那时抛弃她,以为她会很愤怒,但实际上,哄一哄也就好了。
余初瑾留下那封信,不是害怕被青梨恨上,只是害怕她会难过。
白发女人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又炫上了,多了不起似的,我跟你说,就算她不会恨上你,那你就能确定,她在见到更广阔的天地后,还愿意回来?”
余初瑾沉默了。
白发女人跳下窗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我赌她,见到外面的世界后,不会回来了。”
余初瑾看进她双眼,目光坚定:“那我也赌一下,我赌她看到外面的世界后,还是想回来。”
白发女人耸耸肩,不置可否,离开了。
余初瑾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原本的自信慢慢垮塌。
她可以很自信的和白发女人说,青梨一定回来,但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并不确定。
不光不确定,她还整日活在惶恐和不安之中。
不信任青梨,并非青梨的过错,而是余初瑾自己的问题。
她是一个没法自行构建安全感的人,她从小就游离在任何关系之外,并不是一个会无条件信任亲密关系的人。
所以,当意外出现时,余初瑾会下意识的选择不相信青梨。
也正因为不相信,所以才会日日活在惶恐和不安之中。
她来到窗边,关上窗户,才刚关上,便瞟见了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
余初瑾目光滞了滞,竟是下雪了。
南方很少落雪,下雪的天气并不常见。
余初瑾伸手,接下一片雪花,雪花落在掌心,很快便化成了一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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