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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仙_天在水【完结+番外】(129)

  曼陀罗,叶落花开,花落叶发,花和叶子永不见面,因此有“生死之花”的别称,下面这句小诗,抒发的也是世事无常的感慨。

  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宴席上,谁要是抽到这枚落花签,那真是太不吉利了。谢清徵将这枚花签拿了出来,藏到自己怀里,以免被其他人抽到。

  回到宴席上时,众人正准备燃放花灯。

  闵鹤笑着招呼谢清徵:“小师妹,快放下花签筒,过来写心愿!等花灯放完了,我们再掷花签!”

  谢清徵应声过去,在花笺上写下三个愿望:

  一愿师尊身上恶诅早日解除愿恢复过往记忆;三愿诸位师姐得证大道。

  写完之后,她轻轻吹干墨迹,将花笺小心翼翼地系在了花灯上。

  众人手捧着各自的花灯,向着夜空轻轻一送。

  几百盏花灯腾空而起,缓缓升向高空,月色溶溶,灯影重重。

  周围人群喧哗嘈杂,谢清徵抬头仰望明月和花灯,思念之情汹涌而出。

  不知师尊这时候在和谢宗主做什么?

  她撕下一页纸,画了个纸人,滴上一滴血,纸人晃晃悠悠,朝缥缈峰飞去。

  时下吹的正是东风,璇玑门的最东边是缥缈峰。

  缥缈峰顶,十里梅林中,莫绛雪与谢幽客相坐对弈。

  谢幽客蹙着眉头,落下一枚黑棋,百盏花灯飘过,她抬头看去,袍袖一挥,拦下一盏花灯,看见笺上的三个心愿,她抬起下巴,同莫绛雪道:“等我合成了结魄灯,借你一用,你身上的恶诅的自然可解。”

  莫绛雪落下一枚白子,道:“听闻谢宗主手中的天枢镜,可以预测祸福吉凶,可否借我一观?”

  “不仅可以预测祸福吉凶,还能借助它卜算生死,不过生死只能占卜一次,否则容易折寿。”谢幽客拿出一面荧光闪烁的古镜,镜子背后满是密密匝匝的符咒,“怎么,你要替自己算上一卦?”

  莫绛雪嗯了一声,接过镜子卜算。

  镜面荧光涌动,她的模样渐渐从中显形——白纱帷帽,白衣红纹,步履蹒跚,身上满是血迹,最后颓然倒地,倒在泥泞中,血水融入了雨水里,一地猩红。

  还是难逃一死啊……

  莫绛雪不动声色地将天枢镜递还给谢幽客。

  谢幽客问:“如何,是吉?还是凶?”

  莫绛雪淡然道:“我修仙道,若能得证大道,一时的吉凶又有什么要紧?”

  生死枯荣,循环往复,就如同这山顶的梅花一般。

  谢幽客道:“你死了,别人先不说,你家那位可就要哭死了。”

  莫绛雪知晓她说的是谢清徵,淡淡一笑,道:“她确实太过重情。”

  蹦蹦跳跳晃晃悠悠飞上缥缈峰的纸人,一来就听到了这句话,它扑簌簌抖落身上的雪,飞过梅林,飞到莫绛雪的头上,纸人手左摇右摆,试图拨乱她的头发。

  莫绛雪伸手取下它:“说你一句,你还不乐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会死,但是还可以活啊~

  第92章

  谢清徵的感与纸人共通,整个纸人都被莫绛雪轻轻圈在手中,谢清徵只觉冰凉柔腻的触感遍布全身,身体霎时激起一阵酥酥麻麻。

  实在难以忍受……

  她操纵纸人,从师尊掌中挣扎出来。

  纸人抖了抖身子,然后在棋盘上走了一圈,走到谢宗主面前,与谢宗主对视。

  谢幽客看着纸人,没有开口,面具下的眼眸幽深冷静。她沉默不言时,自带一种上位者的疏离感,端严华贵,令人莫敢逼视。

  谢清徵想起脑海闪现出的那些记忆。

  记忆中,那个锦衣女子,一般的清贵矜傲,却不像如今这般深沉幽冷,看向孩子的目光带着怜爱之意;看向谢浮筠时,目光复杂,像是嫌弃,却又总是情不自禁地看向对方,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

  小纸人试探性往前走了两步,跳上谢宗主的手背。

  谢幽客依旧不动声色。

  她有一双很好看的手,指如削葱,修长白皙,隐隐能望见皮肤下的青筋;她的拇指上戴着一个白玉扳指,修真的人都说她的箭法卓绝,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有了这个扳指,她可以同时挟四支箭逐一发射。

  这样的一双手,也曾托举过自己,将自己抱到她肩膀上坐着,去摘树上的桃子……谢清徵心中浮起丝丝缕缕的亲切感,操纵纸人,走过谢宗主的手背、胳膊,一路走到她的肩膀。

  谢幽客转眼看向肩膀,看了片刻,便转开视线,若无其事般,继续同莫绛雪对弈,任由纸人逗留在自己的肩膀上。

  谢清徵瞬时眉开眼笑。

  谢宗主并不抗拒她的靠近,师尊也没有开口,默许纸人停留在谢宗主的肩头。

  纸人惬意地晃荡着双脚,看她们二人执棋对弈。

  莫绛雪聊起谢清徵的身世,据谢幽客所说,她额间的那抹朱砂印,是天枢谢氏的信印,也是一道咒印,有可能就是这道咒印封印了她的记忆。

  莫绛雪:“你和谢浮筠师出同源,能否帮她解开这道咒印?”

  谢幽客摇头:“ 我要是能解开,在天权山庄那会儿就帮她解了。”

  莫绛雪:“加上瑶光铃呢?”

  谢幽客静默片刻,还是摇头,道:“谢浮筠既然选择封印她的记忆,一定有她的理由。”

  谢清徵闻言,心想:“谢宗主对谢浮筠的这份信赖和依从,倒和我对师尊的一模一样……可她难道不好奇,谢浮筠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上回在破庙里,谈起这回事,谢幽客只说谢浮筠是修炼邪术被反噬,是咎由自取。

  真的是这样吗?她是不是知晓更多的内情,却不愿透露给自己?前些天还听到她和萧掌门谈话,她和掌门,分明都有事情瞒着自己。

  谢幽客接着道:“再则,强行替她破开咒印,会消耗很多灵力,眼下,正道将要结盟,正魔两道大战在即,我不会把灵力浪费在这里。”

  这个理由,确实合情合理,莫绛雪微微颔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玉衡鼎一事:“玉衡鼎为何会流落到蛮荒的十方域?”

  谢幽客道:“说来话长。三十年前,玉衡宫出了一个叛徒,那叛徒是玉衡宫宫主的亲传徒弟,后勾搭上十方域的一名邪修。宫主得知后,欲杀了他,他跪下求饶,宫主一时心软犹豫,他趁其不备,抢先偷袭,重伤了宫主,夺走宫主身上的玉衡鼎。他在正道中人人喊打,便只好躲去蛮荒,将玉衡鼎进献给了十方域的尊主虞无涯,以求保命。”

  谢清徵心想:“这些叛门判师的败类,当真无耻!”

  谢幽客:“后来,十方域的尊主虞无涯借助玉衡鼎,练就了一种阴毒的功夫,化元掌,能化去别人的修为,令人毕生功力毁于一旦。他用这种阴毒的功夫,杀人无数,连我师尊当年都奈何不了他,与他一战后,重伤在他手下,不久便仙逝了。”

  果然阴毒……且和师尊身上的恶诅有异曲同工之处,都能化去别人的修为,若化元掌是一把快刀,那恶诅就是一把钝刀子,慢慢将人折磨致死。

  谢清徵在昙鸾的梦境中,见识过孤鸿影的功夫,只怕比师尊还厉害一些。若连孤鸿影都打不过,那这次正魔大战……

  莫绛雪目光从棋盘上移开,看向谢幽客,眼中同样流露出一丝疑惑。

  谢幽客冷哼:“那一战,我师尊重伤身死,虞无涯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年他都在闭关疗伤,眼下才出关。他一出关,便放出了那群兴风作浪的野狗,这次,我要将他们彻底歼灭。”她重重落下最后一枚黑棋。

  莫绛雪落下一枚白棋,道:“和棋。”

  谢幽客站起身:“开阳伞我会去找开阳派的人拿,云韶君,如果你也想合成结魄灯,就协助我夺取玉衡鼎。”

  莫绛雪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想合成结魄灯,你想救谁?你的师尊,孤鸿影?”

  其实她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她只是觉得,谢清徵会好奇,于是代人问出口。

  谢幽客没有回答,沉默片刻,道:“改日再与你手谈一局,我要回天枢宗,准备结盟事宜了。”

  谢宗主不愿说,莫绛雪也不再追问,颔首道别。

  纸人从谢幽客的肩膀飘落,躬身作了一揖,目送她下山。

  莫绛雪慢悠悠收拾着棋局,谢清徵操纵纸人,帮忙把棋盘上的棋子抱回棋篓中。

  莫绛雪瞧着纸人,淡声问:“什么时候回山?”

  纸人不会开口回答。

  谢清徵还没修炼到昙鸾的那个境界。昙鸾的纸人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东风宴也还未结束,众人还在行酒令,谢清徵放出了一抹灵识附在纸人身上后,不敢一心二用,不敢跟师姐们行酒令,只默默吃菜。

  听闻莫绛雪问什么时候回山,谢清徵立刻朝宴席上的诸位师姐道:“我要回去了!”

  闵鹤喝得双颊泛红:“小师妹,还不到亥时呢,你急什么?”

  谢清徵笑道:“师尊催我回山门了!”

  闵鹤:“诶,莫长老催你啊,那去吧去吧。”

  谢清徵御剑离开,飞出不远,隐约听见有门人向闵鹤禀告:“没有收到沐长老一行人的回信,似乎失去了联络……”

  沐长老失联了?以沐长老的修为,还能遇上什么大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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