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序浑身颤栗,湿红眼眶里已经泛滥了的眼泪停顿几秒,变成吞人的洪水。她还没从梦里完全回神,清清楚楚感觉到现在的吻、抚摸、撩拨和梦里那些一模一样,她被挤压在胸腔里的那些激烈情绪击垮了似的开始剧烈发抖,哆嗦不止。
庄和西看不到何序内心,只当这是快到了。她顿时吻得更深……结束后用脸蹭蹭她的脸颊,重复:“是不是一直在等我?”
何序:“是……”
这三个月,她除了在车上等庄和西叫,再没有第二件可以做。
她已经失去了价值;留下她的人,在图什么?
何序迷茫、迷惑、焦灼又惶恐。
庄和西却是因为她的回答笑出声来,奖赏似的用那两根濡湿黏腻的手指抹着何序发干紧绷的嘴唇,问她:“第一个问题呢?不是什么?”
何序脸上全是眼泪,双眼空白一片。她失心一样张了张口,说:“不是猫……”
的星期八。
“呵。”
庄和西轻笑一声,宠溺似的拖着声音:“好——你不是猫——”
猫哪儿有你有趣可爱。
猫的可爱不如你千万分之一。
庄和西比对总结,低头碰碰眼前更可爱的这一只的脸颊,把她抱在怀里:“就为这点事也能急哭?”
何序空白迟钝,用事后的语气做机械的回应;“嗯……”
庄和西抱小孩儿一样抱着何序,帮她在自己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趴着,然后抬手揉一揉她圆滚滚的脑袋,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现在还想不想哭?”
何序沉甸甸的睫毛只是轻轻一颤,像被庄和西轻柔的声音扫到一样,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庄和西笑着踮脚,轻颠何序一下,手垂下来捏捏她裸露的后脖子,把她湿漉漉的脸放在自己颈边:“以后哭可以,但要来我怀里。”
其他有人围观的,无人发现的,她都不允许。
不再受人欺负的小孩儿,应该有一双随时在笑的眼睛。
庄和西想着这些的时候,笃定且自信。
她看不见的身后,那双眼睛木木地睁着,想:
……以后?
还有吗?
会有吗?
————
次日中午,庄和西还在和冯宵谈正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何序、禹旋两人就同往常一样,先来了庄和西的房车上吃午饭。
禹旋吹着空调都不安生,一直对着何序唏嘘,也不知道在唏嘘什么。
视线第五次投到何序脸上的时候,何序抬起头问:“我脸上有花吗?”
禹旋很正经地摇了摇头,说:“有肉。”她本来想上手捏的,一想到这肉已经有主人了,她只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说:“你是不是胖了?”
何序吃蛋糕的动作顿住:“没吧。”
禹旋:“你上秤,现在就上。”
何序不太确定地用舌尖抿抿蛋糕,把它咽下去之后起身上秤。
“四斤!四斤啊!”禹旋麻利地掏出手机拍摄罪证,“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何序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胖这么多,这几个月她的午饭里都带樱桃和蛋糕,蛋糕还是双份,一份是专门买给她的,一份是带在庄和西饭里的,她会在吃非常非常一小口之后,把蛋糕推过来说:“帮我吃完。”
何序总觉得自己是吃不胖的体质,没多想,每次都会在庄和西目光不错地注视下全部吃完,然后认真回答她的提问:“喜不喜欢?”
——喜欢。
结果没想到,上秤就是四斤。
好了。
她现在连身形也和她不像了。
……
何序低着头空了一会儿从称上下来,问禹旋:“胖得很明显?”
“不明显我能看到?”禹旋说。
说完就心虚地扭头挠了挠脸。
她说何序胖纯属炸人,实在她最近这段时间每天被助理押着健身,太噩梦了,一直琢磨着拖个搭子下水,给自己找点动力。
这不,好骗的出现了。
她刚那一脚从后面踩上去,嘿嘿,不多不少刚好是肉眼能看出来的四斤。
禹旋拧头回来,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减肥吧,海鲜小朋友,趁着年轻代谢快,分分钟的事。”
何序想也没想:“好。”
禹旋:“明天开始。”
何序:“有点迟,歇一会儿我就去跑步。”
禹旋:“……”
草率了,搭子变卷王,她还没减肥成功,人可能就已经被卷死了。
万一卷王再把自己跑瘦了,她姐摸着没手感了,她的尸体可能还会被刨出来再剁一剁。
禹旋突然想反悔。
话没出口,车门开了。
庄和西带着妆造上来,看着不相信自己胖了,偷偷摸摸再次上秤的何序:“站在秤上干什么?”
何序偏头过来,老老实实回答:“旋姐说我胖了,但是我没有一点感觉,想再称一下。”
禹旋现在想直接去死。
庄和西看禹旋一眼,走过来站在何序旁边:“49,胖哪儿?”
这话很明显不是问何序的。
何序越过庄和西肩膀去看禹旋。
禹旋人死心凉,摆烂式地伸出那只踩过秤的右脚:“胖我这只臭脚上了。”
何序后知后觉被骗也不生气,反而在某一秒生出一种情绪触底后的豁然开朗。
……虽然白茫茫的,一点也看不清往后的路。
何序咽了咽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胀疼欲裂的喉咙,抬起嘴角笑一笑,坐回来说:“虽然没胖,但我还是可以陪你一起跑步。”
禹旋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你就是我在这个车上唯一的妹!”
何序弯着眼睛:“好的好的。”
禹旋一看她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就忍不住感慨,为什么有人小鸡啄米都不显得蠢,为什么有人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都不显得谄媚,为什么有人只要一笑,冬天的太阳都给能热化了,夏天却凉凉的静静静的,看一眼,心都好像变软了。
呜呜呜!
想谈恋爱!
啊啊啊!
论投胎的技巧,她是一点都没掌握!
禹旋摸着自己那张天生的臭脸长叹一声,埋头继续吃饭。
庄和西坐她斜对面,紧挨在何序旁边。
庄和西先吃了何序眼中那“非常非常小一口”蛋糕,把剩下的推给她,之后才去拿筷子吃饭。
禹旋有一搭没一搭喝着饮料,忽然想起今天和一位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聊天,她说的那句“和西这次稳了”。
禹旋一个激动坐起来,身体前倾:“姐,你知道李老师今天夸你了吗?”
庄和西:“不知道。”
禹旋:“她说你这次稳了。”
庄和西吃饭的动作微不可察顿了一下,想起自己三次入围,三次以一票之差落选。
每当那个结果被公布出来的时候,她要说不失落不是不可能的,她的目标性太强,每一次和奖杯失之交臂对她来说都要承受比旁人更大的压力。她还必须马上调整心态,心平气和地去为下一次做准备。
那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
她会剧烈腿疼,被动回忆自己在庄煊那件事上犯下的错误,枯坐一整夜。
她记得前几次的失败被公之于众之前,也有很多人说“这次肯定没问题”,“这次要不是和西,我把头割下来当球踢”,最后谁的话都没有成真。
那这次……
天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也许每次差的那一票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让她看见触手可及的希望,但不给她希望成真的刹那。
毕竟,反反复复的折磨是惩罚一个人最好的办法。
庄和西经常有走神的时候,何序知道她是在发呆,所以从来不打扰她。
像今天这种沉浸于心理活动的情况,何序很少见到。她就坐在庄和西旁边,和她胳膊挨着胳膊,嘴里含着她吃过的蛋糕,能清楚感觉到她身上那股不明显的气势低压和情绪波动。
何序联系禹旋刚才的话,很快就猜到什么。她捏了一下叉子,嘴里甜软的蛋糕无缘无故变得苦涩。
“和西姐。”何序的声音好像粘了蛋糕,显得绵软。
庄和西一听就笑了,心潮里那些起落不歇的部分迅速变得缓和平稳。她转头看过去,勾着嘴角静待何序下文。
何序也听出自己刚才那一声的异样了,她不太好意思地把喉咙里的蛋糕吞吞干净才说:“你一定会拿奖。”
不说这次,只说一定。
那就是不设希望,何谈失望。
不设希望,又很坚定。
那就是既笃定她一定能行,又不给她太多压力。
庄和西想,未来遥遥无期的时光和无数次的失败里,或许她不用再靠回忆疼痛去给自己继续坚持的动力了,或许上天打盹了,从松开的手指缝里露出来一个补丁打在对她的惩罚上,她还是不会太好过,但也不必再觉得,那种难过是独自枯坐在黑夜里的折磨,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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