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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养玫瑰_时千辞【完结+番外】(181)

  庄和西:【谁告诉你,手机里没我老婆的? 】

  禹旋:【? 】

  庄和西:【。 】她的照片被引用。

  她的身份被召告天下。

  那都是22年春天的事了。

  早春。

  她在那天拥有了最好的和西姐,转头因为没有确凿正向证据,因为负面情绪支配,用一个很红很大的箭头把她指给了猫的星期八。

  可其实就是她的,而且众所周知。

  那么早。

  那么久。

  “那么重要的事……”

  她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对不对。

  只是不知道,不懂,在那样的处境、开始和心理状态下不敢正视爱情那种珍贵梦幻的东西而已。

  如果有人肯耐心教她,跟她讲一讲,她说不定就不会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

  可就是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好不容易结束了,所有人都站了出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把她敲得晕头转向。

  何序看着手机里的文字、照片,忽然有些怨恨,心像被碾碎摔烂一样,血肉模糊地抬头看着禹旋:“那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为什么呢?

  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吗?

  那我也是主角啊,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我遇到那个珍贵又梦幻的东西了,我有机会可以幸福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好像很爱我,又那么恨我?

  “何序……”

  禹旋意识到不对,匆忙站起来想补救点什么。

  何序已经垂下眼睛,她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点,站在友情的临界,既安全又不疏离,看了眼已经没有热气的罗汉果茶说:“凉了,”专业歌手嗓子娇贵,喝凉的有害无益,“我去给你换点热的。”

  “何序!”

  禹旋快步跨上前,想抓何序的手。

  何序其实还没走。

  “我姐……我姐……”

  禹旋有口难言,没办法又一次偏心地放任何序的痛苦,她喉头哽咽,无力又无奈,“我姐已经知道错了,她以前那么做……她那么做只是太需要你,太想留住你了……”

  何序点了点头,说:“我后来没有走。”

  一直没有走。

  但仍然没有被善待,被疼爱,甚至只是被原谅。

  禹旋弄错了,她也多余再问“为什么”,她们都知道,她和裴挽棠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全是谁后来做错了什么,是错误的开始一直在累计偏差,是她们畸形的性格底色,浓到极点突然开始爆发。

  这么错位的两个人,不改,永远不可能有结果,而改,是把一个人的前半生推翻重来,没有那么容易。

  ——“说话!”

  你看。

  她还是喜欢生气。

  她的本能总会在某个瞬间挣脱理智的控制,温柔重归于无,然后担心她也以生气的基调。

  何序吸了吸鼻子。

  禹旋听声以为她马上要哭出来,定睛却发现她只是眼眶有一点红,被很好地控制着,她一开口,声音又轻又静:“她已经答应让我走了。”

  禹旋错愕。

  何序说:“旋姐,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热罗汉果茶。”

  何序说完就拿起杯子走了,没再给禹旋说什么机会。

  禹旋权衡失败弄巧成拙,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动作之前,会议室另一侧, Rue脸色阴沉地走出来:“禹旋,你是不是不知道哄一个连发泄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有多难?你和你那个姐就不能有多远滚多远?”

  禹旋对何序低声下气是她应该,换一个人,她这几年攒下来的底气和傲气立刻上来了,冷眼回视着Rue ,嗤声笑道:“那你是不是忘了,你和Sin能有今天靠的是谁?”

  轻飘飘一句话落地,会议室里的氛围立刻变得剑拔弩张。

  一墙之隔的走廊则连空气里的香味都是松弛舒缓的,像是安抚一样,拥住一个人,用温柔释放她的难过,催红她的瞳孔和眼眶。

  何序攥着杯子,步伐缓慢地朝电梯厅走。

  会议室在二楼,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何序本能后退一步,让里面的人先下。

  里面也的确有人走出来。

  不过不是经过她走远,而是克制不住力道似的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同样发紧:“怎么了?”

  何序闻声一愣,抬眼看到面带疲色的裴挽棠。她在工厂开了几乎一天的会,刚回来酒店,前一秒她还在想,何序今天不去体育场,那是不是她们会在酒店的某个角落偶遇,下一秒她就看到她红着眼,站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何序。”

  裴挽棠在尽量克制,怕何序又会后退,又会一把打开她的手,她尽可能拿出自己最温柔的语气来同她说话。

  但其实她睥睨惯了,很难再找回从前的感觉,何序脸上明显的情绪异常也不允许她在当下完全心平气和。

  那她的克制在何序看来其实就没什么效果,反而会因为竭力的压抑让她看起来更加低寒压迫。

  这画面一边证实何序关于“本性难改”的结论,一边让她看到,对有些人来说,他们越是办不到的神情越让人觉得深刻。

  何序看着眼前一身体面的裴挽棠,像透过她看到了地铁那个口满身狼狈的她,她的眼神、动作、语气深情不已,看着她说,“来是因为我爱你。”

  那个瞬间,惊雷、警笛、欢呼、心跳……那么多的噪音掺杂着,老天都不允许它被我们听见。

  但她就是听见了。

  也许是曾经的无限期盼让灵魂刻骨,也许是陌生的语言令人充满好奇,也许仅仅只是她的耳朵还和从前一样灵。

  那即使已经过去三年,即使当时的气氛如恶龙在深渊咆哮,她们之间的对峙势如水火,她还是听到了她阴郁憎恶的声音,“何序,你以为我爱你?”

  深情和憎恶。

  南辕与北辙。

  何序拧转着抽出手,和地铁那晚一样礼貌但疏离地说:“我和你没有关系了。”

  你就不要再问我“怎么了”。

  也不要说什么“来是因为我爱你”。

  听见了、回答了有什么用?

  不过是延缓她想忘记一个人,想回自己家的计划而已。

  “嗡——”

  耳朵又一次出现尖锐的耳鸣。

  她上网查过,说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那些被遗忘又回归的记忆真的太满了,山呼海啸地一直潮她涌来,她躲不掉。

  可是这一年,她已经没有免费又合心意的拼图可以拼了,那就不能和那一年一样让谁把自己带出去转一转,靠偶遇一家书店一副拼图来治好自己。

  她只有远离一个人这一个办法。

  何序退后,然后转身,边往另一边的电梯厅走边抬手按住耳朵,张开嘴巴缓解不适。

  刺耳的嗡嗡声里,她没听到走廊里那两道快且有力的脚步——Rue和Sin一前一后阔步而来,与裴挽棠擦肩而过的时候,Rue寒刀似的视线斜向眼尾,从裴挽棠身上狠狠刮过。

  裴挽棠的手还停在半空,心被何序那句“我和你没有关系了”凌迟。

  她身上的气势一弱, Rue的刀视就显得鄙夷、嘲讽,当着她的面,牵住她握不了的手,懒声笑道:“哪儿跑呢?去体育场排练了。”

  下场演唱会有新增环节,所以今天的安排里有低强度合乐和走位排练。

  Rue一路牵着何序往前走。

  三人依次在不远处拐弯的同时,电梯在裴挽棠身后自动闭合,空着上去了。

  禹旋走过来,声音低哑歉疚:“姐,对不起,我弄巧成拙了。”

  裴挽棠指尖蜷缩,垂回到身侧:“什么弄巧成拙?”

  禹旋:“我把那张照片给何序看了。”

  “她怎么说?”

  “她说……你已经答应让她走了……”

  她们同时陷入安静里。

  某一瞬疯长又被立刻粉碎的嫉妒化成锋利的刺,在裴挽棠胸腔里野蛮生长,顷刻占据全部,她站着,脊背笔直如标枪,内里佝偻如深秋的草,萎蔫、弯折,被动地等待着,在某个霜降的夜晚彻底枯黄、死亡。

  “死亡不是呼吸的终点

  墓碑长出桨橹

  而悼词,始终拒绝成为锚点

  ……

  忘不了的去替换

  躲不掉的去绕过”

  Rue即使半开麦,手插在兜里随便唱,也唱得很有味道。

  何序盘腿坐在舞台边缘,走神地看着她。她手机的屏幕亮着,三年前的新闻明明白白向她证实,裴挽棠对蓝灵客气,和蓝灵跳舞不是因为她们之间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而是她曾经有求于蓝灵的母亲蓝琮;蓝琮是鹭洲医院的院长;鹭洲医院在东港有分院;东港有走不远的方偲,她等着救命的时间和新闻发布的时间一前一后。

  这个时间在她破釜沉舟,决定“就算真的杀死一个人,也要回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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