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何序一扭头就能自己在裴挽棠脖子里留下的杰作——一枚看起来像小狗啃骨头啃出来的鲜明吻痕,血渗得很明显。
裴挽棠明明受用,还非要把何序快提到眼睛上的口罩往下扯扯,然后曲指在她嘴上敲了一下:“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刚嘬我的时候怎么没见收敛?”
何序被敲得嘴唇有点麻,转头看裴挽棠一眼,用鼻尖把口罩往上推:“你让我嘬的。”
裴挽棠:“我说吮。”
何序:“。”有区别吗?
何序不计较地看向裴挽棠在身侧自然摆动的手,回想一路进来所有情侣都互相牵着,她找准时机在裴挽棠小指上勾了一下。
裴挽棠偏头。
何序和她对视一眼,直接牵了上去。
那一瞬间,裴挽棠即使戴着口罩也能让人感觉到清晰外露的笑意,她回牵住何序的手,把她往身边拉了一把,一改肩背舒展笔直的良好仪态,微微侧身贴靠着何序的肩膀说:“想玩什么?”
何序顺着四年前的记忆回顾一圈,开始数,数一个裴挽棠买一张VIP卡,数完买完,拉着她直接拐进VIP通道。
她们今天来得晚,但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玩得扎实,笑得也开心,很耗体力。
何序天刚黑就饿得肚子咕咕叫。
裴挽棠:“去吃饭?”
何序摇头:“还不想去。”
上次来,她只把自己当随行工作人员,到最后都模模糊糊的,不知道裴挽棠是特地带自己过来过年的,所以大部分心思都在照顾她上,玩得不那么尽兴。
今天不一样,她是真的在被人带着玩,只玩就好,什么都不用想,她从来没有这么轻松开心过,还想再玩。
何序犹豫一会儿,问:“等会再去吃饭行不行?”
裴挽棠背光站着,微微俯视何序的眼睛:“为什么不行?”
何序:“我怕你饿。”
“是饿,但——”裴挽棠拖了一秒的音,才又说,“我的晚饭一直是你开心满足到忍不住眯起眼睛,不清楚?”
“眯一下我看看。”裴挽棠紧跟着说。
何序脑子里还是裴挽棠说在前面那句,棉花糖一样在心里扯着甜,闻言她怔怔地望着裴挽棠不动,反应不及。
裴挽棠:“魂丢了?”
何序一愣,凝滞的瞳孔里迅速开始透进光,那光是笑容最朴素但最耀眼的装饰,她眯眼睛的时候,坍塌多年的小小拱桥在她眼里复原,星光这次不止驻足,还鼓掌恭贺。
裴挽棠握紧何序,轻声道:“走了,去坐过山车。”
何序眼里的光熄灭,下意识去看裴挽棠的左腿。
——“坐过山车要双脚悬空,我去不了。”
上次她这么说的时候把眼皮垂下去了,明显介意自己,也心里失落。
这次……
“我买了两张卡,”她说,“进去之后你玩你的,我在下面看你。”
像是在证明前面那句“我的晚饭一直是你开心满足到忍不住眯起眼睛。”
“不想让我等无聊就叫大声了,玩开心了,下来之后用你最迫切的步子跑向我。”
“……”
“去。”裴挽棠在何序腰后轻轻推了一把。
何序一瞬不瞬注视着裴挽棠,想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秒的异样,但都没有,她和游乐场里的诸多情侣一样,不对,她的眼神比她们更深情,更厚重,托着她的脊背,说:“去玩。”
何序点一点头往里走,越走越快,成功抢到了第一排。她笑着一扭头就看到裴挽棠站在旁边,眼睛里也有光彩,和漆黑的夜色混在一起,深重又浓烈。
“怕就喊。”裴挽棠说。
何序:“嗯。”
提示音过后,过山车开始启动,向至高点推进,推进,一头倒栽下来,周围叫声喊成一片。
何序除了失重感,没有一点害怕,她只觉得自由,连重力都无法约束的自由,带着她腾空、旋转,她看到灯下熟悉的人影那秒,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睛很亮很亮。
她没近视。
她隔着人潮、距离,甚至是无法定格聚焦的视线都能看到那个装在心里的人。
她正仰着头看她。
很喜欢很喜欢她。
很喜欢。
“和西姐——”何序在车又一次从高处往下俯冲,冲向裴挽棠站立的那个方向时,一改平时害羞,在乱七八糟的尖叫里放声大喊,“我——爱——你!”
“啊——!”
喊声被数十道尖叫完全淹没。
裴挽棠根本听不见,但那一秒她的心脏毫无征兆撞了一下胸口,像——
迟来的悸动。
在她胸腔里落地生根、枝丫疯长。
何序跑着过来的时候,她本能抬起手臂,把她接了个满怀。
“和西姐,我回来了。”何序在裴挽棠耳边说。
说完之后一直在她肩上咯咯笑,很清脆的声音,紧搂着她的脖子抱了好几秒,不知道发现什么,忽然拉起她就跑,一会儿顺着人潮,一会儿逆着人流。
裴挽棠从来没有这么不顾形象地疯跑过,即使是意气风发的16岁,她也只目光灼灼、放声大笑。
今天她34岁,和26岁的女孩儿在人群里跑,冷风把她的围巾掀起在她脸上,像一道时光筑成的桥,跨过榴莲季翻倒的车厢,将她从恐怖的16岁一路安全地带到34岁。
她很好。
她配被爱。
她有人在爱。
她笑起来,和何序一起往前跑。
跑了四五分钟,完全离开过山车区域了,何序急喘着转身,一手和裴挽棠交握,一手抓她另一条手臂,整个人面对面贴着她,把她当掩体,只探出去个脑袋往她身后看。
裴挽棠的呼吸也不稳,见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好笑道:“刚才在天上做贼了?”
何序:“没有。”
裴挽棠:“没有你跑什么?”
何序确认后面没人追过来,放心地往裴挽棠肩上一趴,张嘴缓着呼吸。
裴挽棠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何序吭声,抬肩磕了一下她的下巴:“问你话呢?”
何序:“什么话?”
裴挽棠:“没做贼你跑什么?”
这个……
不太好说。
“不说?”
“不太好说。”
“要我逼供?”
“怎么逼?”
何序抬头看着裴挽棠。
周遭人来人往,背景色和背景音丰富。
裴挽棠微垂眼皮,视线落在何序嘴上。
“口罩扒了强吻。”
“会因为我可能害怕就有意克制吗?”
“不会,越害怕我越强硬。”
“嗯。”
何序视线下落避开裴挽棠,忽地又抬起来看着她,说:“那我害怕。”
裴挽棠眼里的戏谑戛然而止,瞳孔里的黑开始翻滚,她捏紧何序热烘烘的手指,片刻后,隔着口罩在她唇上碰了一下,低声说:“劝你不要挑太好的日子惹我。”
何序:“今天日子好吗?”
裴挽棠:“你说呢?”
何序说:“好日子要庆祝。”得逞一样笑弯着眼睛,笑得裴挽棠没脾气,有谷欠望,偏偏有人没玩够,也没吃饭。
“走了。”裴挽棠拉着何序往下一个地方走。
何序:“不逼供了吗?”
裴挽棠:“不了。”
何序:“能不能稍微逼一下?”
裴挽棠说:“不能。”
何序:“那算了。”
她直说,反正“爱”和“喜欢”就差一个字,还是比“喜欢”少一个,很好说。
何序拉拉裴挽棠的手,等她转头看过来了,主动坦白:“我没在天上做贼,但喊了你。”
裴挽棠:“喊我干什么?”
何序:“告诉你一件事。”
裴挽棠:“什么事?”
何序把裴挽棠的胳膊朝自己这边扽一下,笑眯着眼睛:“我爱你这件事。”
“你……”裴挽棠脑子空了几秒,倏地偏头笑出一声,再转回来,她微湿的眼神炽烈如火,把何序拉到一棵没有灯照的树下,扒下的口罩深吻。
瞬间,四周的东西都消失了,人、声、景物,全都变成了模糊的一片,跟呼吸同步震动。
……
两人意犹未尽回来家里的时候已经过十点了,何序直接跑去洗澡。
裴挽棠在浴缸边坐了一会儿,没和往常一样放水泡澡,而是支撑着墙边的扶手冲淋浴。她腿有点不舒服,不能在水里泡太久。
淋浴就快了。
何序洗完回来的时候,裴挽棠也差不多好了,她晚几分钟出来,看到何序穿着条睡裙趴在床边戳手机。
够认真的啊,连她出来都没有听见。
裴挽棠抬脚踢了一下何序脚心。
何序没准备,痒得触电一样翻身,缩到床上。
“和西姐,你洗好了啊,”何序偏头看她裴挽棠头发还在滴水,忙从床上下来说,“我去拿吹风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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