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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养玫瑰_时千辞【完结+番外】(45)

  现在突然被人提起,何序的风平浪静再静一静,变成黑沉冰冷的死寂。

  寸头表情一僵,脊背发凉。

  “你看什么看?!”寸头梗着脖子虚张声势,“无论如何都会把钱还完不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问你要利息都算好了,赶紧拿钱!”

  何序还是那句话:“我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你说的那种舍友。”说完再补一句,“你敢找她麻烦,她妈会宰了你,你信不信。”

  寸头刚就是随口一提,根本不了解何序的人际关系都有谁,怎么可能找。他太怵眼前这个何序,又不想在朋友面前丢脸,只能口气恶劣地让步,想速战速决:“一万五,一万五你总有吧?!”

  何序:“没有。”

  寸头暴跳如雷,指着何序的鼻子:“你是不是想食言?!”

  何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 ,选择常用联系人,几秒后抬头看着对面凶神恶煞的人:“我手里只有这么多,不满意去买刀捅死我,我就在这儿站着。”

  寸头被何序后半句话说得脊背一紧,慌里慌张掏出手机看转账记录。

  一万三千二百七十六块四毛七。

  足够他们四个玩次跳伞,再吃顿好的。

  寸头一声“谢谢”不说,直接勾着羊毛卷离开。

  何序隐隐约约听到他说去酒吧通宵,他请客。

  “你请个屁,就会啃老的小狗崽。”

  何序骂骂咧咧嘟囔了一句,把电子钱包——手机——翻过来倒了两下。

  连钢镚声都没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门口坐着的老板视线扫过何序眼睛,漫不经心顺猫:“我们这儿的馅饼就那么难吃啊?”

  何序有点走神,闻言怔了几秒,咬一大口饼说:“没呀,很好吃。”

  老板:“那怎么把眼睛吃红了?”

  何序:“……”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忽然变成流线背景,馅儿饼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何序攥了攥发烫的手机,把眼眶里那片马上要冒出来的水汽憋回去,笑眯眯地说:“你们这里的馅儿饼肉太多了,卡喉咙。”

  说着她仰起脖子,用手往下顺。

  老板目光深一会儿,浅回来,很配合地哈哈大笑:“你这小孩儿怎么逗的。”

  何序说:“天生的,我妈生的。”

  老板一本正经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根猫条:“想不想喂猫?”

  何序立马跑上前接住:“吃完这顿就给它减肥吧,猫哪儿有实心的。”

  猫:“喵!”

  喂猫花了十分钟,回酒店二十分钟。

  何序本来就因为麻药和流血头昏没劲儿,再这么一消耗人就更懵了,迷迷瞪瞪地开门进去房间,半分钟后夹着抱枕和毯子出来,坐在门口睡觉。

  她的思绪还停在和鹭洲如出一辙的便利店,顺理成章把酒店当成了鹭洲知春庭——庄和西家。庄和西不让睡她家。

  当地的气候条件远不如鹭洲好,加上现在已经是九月底,各地都在降温,早晚温差很大。

  这里的温度更是像蹦极,天黑之后只有个位数。

  何序今天太虚,空了的电子钱包也让她心里不安,她在冷飕飕的楼道里缩了没一会儿身体就开始晃。

  每次被差点摔倒的失重感惊醒之后,她会用力敲敲脑袋继续硬撑。

  撑了不知道多久,还是意识一浑,整个人朝右边栽过去。

  那个瞬间,她耳边模模糊糊听到一阵脚步声,挺急的,就是步子不太利索。

  不是很利索啊……

  那她应该认识这个人。

  她骂人很难听,打人很疼。

  生病的何序自动回到小时候,需要被轻声细语的哄着才不会哼哼唧唧。

  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庄和西的冷言冷语,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脑壳疼,很难受。

  她就很不高兴,不想睁眼,闹脾气一样由着身体往下栽。

  走廊里,一半悉悉索索,一半脚步急促。

  那种会让何序短暂惊醒的失重感最后没有出现,她右脸被什么东西托住,热烘烘的,驱散了直往她骨头缝里钻的凉意。她不自觉把头一歪,整张脸放进去蹭了蹭。

  好暖和啊。

  细得像绸缎。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何序迟钝地思考。

  片刻后。

  何序眼皮一闪,身体猛然坐直,脸上的软热触感随之消失。她脑子里白花花一片,隐约想到了什么,又和被关起来了一样,怎么都挣扎不出来,她就看不清楚托住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直到庄和西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睡门口是几个意思?”

  一个:别惹你生气。

  何序心里答得利索,轮到嘴上,跟被人锯了一样半天才说:“您不想看见我。”

  庄和西:“……”

  还不想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

  记忆的回旋镖在何序开口那秒正中庄和西眉心,她蹙了蹙,把罩在何序头上的毯子拉低到她脖子里堆着:“把眼睛睁开了说话。”

  何序睫毛一抖,不止把眼睛睁开了,还头脑清醒,思绪灵光,她麻利地站起来,准备直面庄和西的火气。

  准备好之前,何序脑子里飘过五个大字——“战损小海鲜”。

  禹旋最近老爱在微信上叫她小海鲜,她不知不觉就习惯了。

  大字飘过去之后,强烈的眩晕感铺天盖地而来,何序完全站不住,下意识伸手去扶墙。

  墙在她斜后方。

  她现在没什么方向感,摸空之后身体踉跄着往后跌。

  半途被一只手臂捞了起来。

  何序呼吸顿住,耳朵边嗡嗡作响,强烈的眩晕还在继续。

  过了不知道多久,何序恢复清晰的视线往下一垂看到庄和西的头发,顺得跟假的一样,然后是钻石耳坠折在肩膀上的一片光晕,她趴在光晕旁边,趴在庄和西肩上。

  所以——

  刚才是庄和西接住了她?

  这太惊悚了。

  何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不知道庄和西什么意思。她现在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想哪儿糊哪儿,完全捋不清楚状况。

  那就不捋了,反正有一句绝对不会错,“和西姐,很晚了,您快去休息吧。”何序小声说。

  说完感觉庄和西似乎转了一下头,朝她这边,她不太确定,只觉得某一秒庄和西的头发擦到她的耳朵,有点痒。

  何序闭上眼忍耐着,过了七八秒的样子吧,脊背上的手终于慢慢垂下去。

  何序立刻后退靠着墙,等庄和西发话。

  庄和西没出声,视线在毯子上停留片刻,伸手掀起来,看着她的胳膊。

  “麻药劲儿过了没有?”

  猝不及防的提问像是关心一样。

  何序哪儿享受过这种待遇,一时反应不上来,靠着墙壁当哑巴。

  庄和西久等不到回应,掀起眼皮看向何序。

  何序条件反射说:“过了。”

  说完毯子被放下来,庄和西步子一转,朝门边走——1302的门边。

  “滴。”

  门被打开,庄和西走了进去。

  何序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长舒一口气,后知后觉伤口火辣辣的,疼得她想龇牙。 “嘶”字还没到嘴边,门里再次传来庄和西的声音:“进来之后把门锁好。”

  何序不假思索:“好的。”

  两秒后:“?”

  和西姐肯让她睡家里了?

  何序浆糊一样的脑子里上演的情景还是鹭洲,以为庄和西开的门是家里门,那让她进去不就是让她睡家里?

  这个转折太猝不及防,弄得何序心里不踏实,她站了一会儿才夹着抱枕和毯子试探性往进走——没事;

  锁门——没事;

  进房间——没事。

  她现在对小老鼠夜间出洞的各项试探流程简直了如指掌。彻底确认安全之后,她胳膊一松,夹在腰侧的抱枕和毯子齐齐掉在脚边。

  很不讲究的行为。

  放庄和西面前她肯定不敢,但现在不是在她自己房间么,庄和西不来这儿,她就很放心地用脚一拨,把两个挡道的东西拨开,然后满心怀念地走到床边拍了拍,觉得今天这刀挨得真值,虽然没有二十万入账,但好歹能像个人一样睡床了。

  在门口真的很像流浪,跟没人要一样,夜一深,难免要伤感一会儿。

  有回她难受得都把手机摔地上了。

  第二天醒来看见右下方磕的窝,顿时更伤感了,一顿吃了三个大包子才勉强恢复精气神。

  现在的日子真是好了啊。

  何序老怀甚慰地摸了一会儿床,觉得不太对。她房间的床单不是雾霾蓝么,怎么变成白色了?

  总不会是和西姐给她换的吧。

  何序牙关不受控制地轻叩,发出极轻一声“嗒”,被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惊得三魂丢了俩。她迅速观察房间里的格局,认出这里是拍摄地的酒店,不是知春庭她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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