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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朝臣听到心声后_袖里藏猫【完结+番外】(27)

  赵嘉陵脸上洋溢着笑,她努力地压一压唇角,哼了一声说:“是不是还要道‘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②她站了起来,走向谢兰藻道,直勾勾地望着她,“朕怎么不知道谢卿也与外头那帮人一般,开始阿谀奉承了?”

  系统:【宿主,得亏你没长尾巴。】

  赵嘉陵:【三三,朕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谢兰藻,你快夸朕啊,怎么不继续夸了?】

  谢兰藻:“……”

  就算被谢兰藻指桑骂槐,赵嘉陵也很快速调理,何况是真的从谢兰藻口中听到一句漂亮话。直到谢兰藻告退了,赵嘉陵的唇角还是上扬着,心情颇为愉悦。

  【三三,朕的成就奖励呢?】乐呵了一阵后,赵嘉陵终于想起了正事。

  明君系统:【成就奖励“吾道不孤”。】

  赵嘉陵:【说人话。】

  吾道不孤她懂,但实际上的好处呢?难不成偌大的“吾道不孤”贴脑门上吗?

  明君系统:【宿主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赵嘉陵满脸狐疑之色,在明君系统的指示下捡起了桌案上忽然多起来的一本“册子”,说“册子”也不尽然,它并不能翻动,只是瞧着像是书册。赵嘉陵愣了一会儿,拎起它晃了晃。慢慢的,这无字书籍表面慢慢地浮现出字迹来。赵嘉陵一挑眉,自言自语说:“天书吗?”

  明君系统:【上头会浮现一些议题,汇集各式各样的讨论。常见的有“盐铁论”,不常见的,大约就是某朝某某常胜将军西北折戟最大原因之一竟是高反。】

  赵嘉陵不太懂:【高反是什么?】

  明君系统:【一种高原反应,从低地猛然向着高地急行军,那不纯纯阎王桌上抓贡果吗?总之“吾道不孤”是一本天书,随机刷新论题,宿主,你的福气来了。】

  赵嘉陵:“?”

  为什么不能给她醍醐灌顶?

  明君系统:【本系统是个正经学习系统,宿主要做明君的话,得提升自己的学养才是。】

  厌学的情绪在看到“私铸钱币论”五个字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可前不久才被谢兰藻夸了“圣德”,她总不能打谢兰藻的脸,让她真变成一个阿谀的佞臣吧?于是,赵嘉陵还是捏着鼻子猛看天书。

  那头朝臣们回家叮嘱自家的不肖子孙,不要随便听人煽动几句,就二愣子似的一拥而上,制造“山呼海啸”的杂音。那一嚎爽了,接下来的可不是飘飘然欲升仙,而是天塌地陷了,他们家门楣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啰嗦多了,至少有一部分听进去。于是结伴来长安的一行人并没有等来振臂一呼,千百相应的巅峰时刻。茶馆酒肆里,这帮人高谈阔论,神色亢奋,可看着他们的白衣士人各个都眼神奇怪。及第登科那可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到处都是无声的厮杀。落榜之人终究多,况且里头有一部分人相当自负。

  是自己没才吗?不,是考官徇私!前些年便有自负时名的士人落第后阴阳怪气写谢考官词:“骐骥已老,甘驽马以先之;巨鳌不灵,因顽石之在上。”③

  千错万错,反正不是我的错。

  封弥之制到底给了他们一次公平较量的机会,也不用舔着脸投递行卷被门房漠视或者当野狗一般驱逐。这些自诩名扬四海的“名士”,交游甚广,他们提议采用“时誉”,这不就是想要阻拦他们的前程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开始只是唇枪舌剑,可闹腾到了最后就打了起来,连门外路过的狗也挨了一靴子。

  什么清俊通脱的风流名士,什么弃燕雀小志而高翔的鸿鹄,通通被解送到京兆府。

  引起骚乱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士人,本朝对士人甚为礼遇,况且里头的人多有亲旧在官场,京兆尹也不好做什么,直接上书宫中。

  赵嘉陵知道的时候,还挺吃惊的。

  她感慨道:“文名未立,武德先成。修武庙之事,当由他们来才是。”

  京兆尹低头,羞愧不敢言。

  闹到官府之中,可是整个士林蒙羞。

  “教训一顿,让他们当众做个检讨,便放归吧。”赵嘉陵沉吟片刻后,回复道。

  关又关不了,打又打不得。

  不过赵嘉陵也有自己的办法,“首恶”的名字她要牢牢记下的。省试结束后,她亲自殿试问策,到时候如果有人赫然在列,那就“浮华躁竞”为名黜落。

  动静不小,谢兰藻在休沐中,也不可能不知道。

  但此刻让她心绪不能平静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她师姐陈希元竟然为了诣阙上书,挂冠了!现在还没到吏部冬集的时候,她根本就不该出现在长安!出现在自己府邸中!

  “陛下胡闹,你身为宰辅,难道不知道劝谏吗?文武百官也跟着胡闹?!”陈希元年长谢兰藻近十岁,是气质上最像谢兰藻的母亲的人。她面上满是怒容,瞪着谢兰藻疾声厉色道,“先不提贡举糊名之事,武庙、武监,又是何其荒唐?”

  “圣人者当才兼文武,又何必分文圣、武圣?文武之道非二生,本一体而成!如何立武庙为文庙之偶?!若武庙有真灵,应自愧于与文圣同食!”她继续讥讽道,“以勇力相胜,以狡诈相高,权数非我辈所为,应该设法消减才是,哪能兴武监再张门诱入?陛下必须废停此制!”

  谢兰藻淡淡道:“文德武威,非独武人之利,上古诸君子,亦擅骑射事。《兔罝》《终南》《殷武》诸篇,师姐应该熟悉才是。”

  “荒谬!”陈希元冷冷地望着谢兰藻,她道,“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却无一字提及武事。此僚惨酷无人道,如何与我辈同列朝班?非以辞赋登科者,便不该进用!”

  谢兰藻拧了拧眉,沉声道:“师姐,此话过了。”

  陈希元的态度仍旧有些咄咄逼人,她道:“殷鉴不远,何不慎之?”

  “前朝灭亡,恐怕非跋扈二字可形容。”谢兰藻心平气和道,她凝视着陈希元,又继续说,“彼时文臣,也未有大用。太.祖尚在军中时,得一卢姓士人,其人为前朝宰相之后,自称文士。太.祖留其人于帐中,草拟奏书,卢氏自陈短拙。使其人为吏,又道不会。却不知道到底有何才能。”

  陈希元一噎,道:“国破家亡之际,如何飞文染翰。”

  她说得委婉,暗示卢氏要为前朝尽忠,并非才能不及。谢兰藻凉凉地笑了一声:“却要有大雍的官做。”

  陈希元吐了一口浊气:“兰藻,我与你说的是武庙、武举的事,你为何不阻止?要看着陛下入歧途吗?”

  谢兰藻没回答,她叹息道:“宫中应该知道消息了,不知陛下见或不见。”

  “你失了初心吗?还是顾虑太多?”陈希元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停了片刻,她道,“你不做,那我去做。陛下不见我,我就跪在宫门外!”

  宫中。

  赵嘉陵得知陈希元的踪迹后眉头皱了皱。

  她知道陈希元觉得她离谱荒唐,可现在看来,难道不是她更荒谬吗?

  “召陈希元来。”顿了顿,赵嘉陵又补充来,“若中书令要来,也一并请入宫中。”

  第26章

  大明宫,延英殿。

  它坐落在紫宸殿之西,是皇帝召臣下议事的便殿,仪制较轻,君臣座谈可随性些。

  本朝对士人颇为优待,赵嘉陵就算不喜陈希元,也不会专门给她难堪。

  谢兰藻果真不放心,也跟着陈希元来了。

  赵嘉陵面上端着一副严肃的模样,视线悄悄地往谢兰藻的身上落。

  【三三,你说她这是怕朕将陈希元吃了不成。】赵嘉陵只能在心中叭叭。

  【宿主,之前看的东西都记住了吗?】系统冷酷无情,不关心的赵嘉陵的酸,只在意她的成长线。

  在听到心声时,谢兰藻的情绪没什么波动,毕竟是听惯了。她下意识地朝着陈希元看了一眼,见她仍旧侃然正色,心中顿时了然。

  师姐听不到陛下的心声。

  “赐座。”赵嘉陵道,谢兰藻还在,没必要非要她们站着。

  可陈希元却是往前迈了一步,朝着御座上的赵嘉陵一拜,正颜厉色道:“陛下勤恳求道,事委群臣。贡举乃士大夫进境之道,宜从古制,岂能妄改?求才贵贤,考课贵精,如今封弥试卷,而不知文之所出,更不知其人贤否。不采时名,是弃乡里选举之风,恐使后来人只重课业而轻道德。臣不知主意出于谁,恳请陛下罢之,而复贡举旧风。“

  “至于武庙、武举,如何与圣人同列?臣以为,其更不当立……”

  赵嘉陵沉默。

  系统之前说的事情果真应验了。

  但贡举革弊之事,谢兰藻也深度参与。身为师姐的陈希元,却怀有异议吗?

  赵嘉陵心不在焉地听着,试图从谢兰藻的脸上找到些许蛛丝马迹,可惜她的谢卿根本就不会将情绪外显。

  【这就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吗?陈希元都这样说了——】赵嘉陵心中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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