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点儿了吗?空调要不要再调高一点?”
罗倍兰点点头,冰凉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林瑜伸手去调试遥控器的空当,罗倍兰给自己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被窝里暖暖的,林瑜身上香香的,柔和温馨的气息被林瑜的体温一蒸,罗倍兰更喜欢了。
她又往罗倍兰那里挪了挪。
“想喝点热的吗?我去给你倒。”察觉到罗倍兰的动作,林瑜问。
罗倍兰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喝过了。”
“很多,喝不下了。”她又补充。
“你累了吗?要不要再睡会儿?出发之前我再叫你。”
“嗯。”
罗倍兰困倦地闭上了眼。
身体渐渐暖了过来,罗倍兰懒懒地,在彻底陷入梦乡的前一秒,她想到了什么,强撑着意志掀起了眼皮。
“林瑜。”
“嗯?”
这会儿林瑜已经坐起来了,正举着手机,准备给丁羽发消息。
“你以前有和别人这样过吗?”罗倍兰问。
眼看着林瑜陷入了沉默,罗倍兰顿感不好。
果然,林瑜点了点头。
“和我朋友,一起睡过。”
罗倍兰闷闷地点了点头,有些不甘心道:“我和我朋友也这样过。”
“嗯。”
这时候丁羽回消息了,林瑜便又看手机去了。
对此,罗倍兰有些不满。
等林瑜重新看过来时,罗倍兰才别别扭扭地开口:“昨天说好的画呢……”
看着林瑜再次停滞住,还带着些许尴尬的表情,罗倍兰“噌”地一下坐起来。
“你不会没画吧!”
“画了画了。”林瑜连忙点头,又把罗倍兰摁回了床上。
“那你给我看。”
“你确定……要看?”
“看!”
林瑜没法子,拿过平板,递给罗倍兰。
画板上蹦哒着一只胖嘟嘟的大熊,威风凛凛地叉腰站在山顶,很有童趣的笔触。
“还挺可爱……”罗倍兰点评道。
林瑜刚松了一口气,一旁的罗倍兰就又阴恻恻地开口了。
“不过……这真的是我吗?”
开始不是现在也得是啊……
林瑜疯狂点头,赶紧抽走了平板,把被子给罗倍兰盖严实了,催她再睡会儿。
罗倍兰不再抵抗,缩成一团闭上了眼。
丁羽已经规划好了行程,她们四个做林瑜的车回市区,其余人去高铁站,回家过剩下的年。
看着罗倍兰熟睡的侧脸,林瑜这才真正开始提笔,开始在画板上勾勒起身旁人的轮廓……
返程的路上很安静——除了林瑜,其余三个都蒙着头在车上睡着了。
林瑜暗自庆幸自己没跟着上山的明智决定。
到火锅店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睡过一觉,她们三个人都精神都好了些,餐桌边的氛围也渐渐活跃起来。插科打诨的玩笑话结束后,她们的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到了罗倍兰身上。
“你对住房有什么要求,回头问给你找找去。”丁羽说。
“嗯……安静一点,能方便坐车就可以。”
“行,月租多少可以接受?”
“最多一千……五吧。”罗倍兰犹豫着,说。
丁羽一拍桌子,把其他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包在我身上!”
朱琼枝在丁羽的腿上拍了一下,算作她讲话没轻没重的惩罚。
“哦对了,你回头可以把另一边的耳洞也补上,到时候很多拍摄的工作都会有搭配的首饰的,这样你的选择范围能再扩大一点。”朱琼枝提醒。
“好。”罗倍兰点点头。
林瑜这时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
其余三人都噤了声,静静等待她结束通话。
“谁的?”
“我领导,”林瑜收好手机,给她们解释,“前两天画室天花板的水管突然爆了,保安发现水表不对劲才发现,已经漏了些水了,待会儿我得去把我寄存在那儿的东西搬出来。”
“东西湿了吗?”朱琼枝问。
“没有,讲台挺高的,水沾不到。也没什么重要的,就是两箱我用过的画纸。”
罗倍兰想了想:“那我去帮你搬。”
“好。”
她们都饿了太久,这顿一吃就是两个小时,林瑜把车开到一中门口时,已经快是下午五点了。
林瑜和罗倍兰走进体艺馆,上到三楼,门已经开着了,一个安保大爷正在地板上扫着水。
林瑜和大爷简单地解释了情况,掏出钥匙打开了讲台底下的柜门。
柜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里面赫然摆着两个纸箱,以及一沓散落的画纸。
林瑜上手挪了挪,纸箱的分量掂在手里,特别重。
她有点儿头疼——早知道还有今天这一遭,她起先的时候就不该嫌麻烦,不然也不至于拖这么久还有这么多东西。
罗倍兰看着散落的一沓沓画纸,有些好奇上面的内容,她拿起几张,开始翻开起内容。
最上面的一层已经落了灰,罗倍兰不过摸了几下,指腹已经被染黑了薄薄的一层,分不清是画纸上的铅还是落下来的灰尘。
罗倍兰手里拿着的是学生的废稿和积攒的作业,上面可以清楚看到林瑜的批改痕迹。
大爷这时候走过来和林瑜搭话,问她这些东西有没有不要的,他拿走和收上来的废品一起拉去卖钱。
林瑜这边和大爷刚交涉完,一回头,罗倍兰已经看完了散落的部分,转头开始向箱子里的画稿探寻了。
林瑜这会儿还在为这些画纸有了去处而庆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罗倍兰把箱子倒扣,准备从最压箱底的部分开始看起时,她才猛的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诶!别看——”
阻止的太晚,来不及了,罗倍兰已经翻过了画纸。
画纸上画着一个背景,换别人可能认不出来这个系着围裙的背影,但罗倍兰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自己。更何况画上的背景和自家粉店的陈设布置一模一样。
画纸的右下角赫然标着这幅画的生产日期:六月二十九号。
这么久过去,铅笔刻上去的笔记已经被摩擦得不大清楚了。
罗倍兰愣愣地抬头:“这是……我?”
林瑜两个拳头捏的死死的,脸涨得通红,有种久违的,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尴尬感。
见林瑜没动静,罗倍兰便低下了头,手刚捏住画纸的一边,就被林瑜慌乱地按住了手掌。
她抬眼去看林瑜,两人的鼻尖此时都快贴上了,罗倍兰甚至能看见林瑜脸颊上的透明小绒毛,林瑜的脸红红的,慌乱的呼吸声在两人鼻尖回荡。
“别看了,”林瑜耳垂红得都能滴出血来,“真的,不要看了。”
第100章 一起去
林瑜最后还是没能拦住罗倍兰翻开画纸的手。
罗倍兰坐在林瑜的副驾驶位上,两个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后备箱里那两个半满的纸箱。
“我过几天去把我另一只耳朵的耳洞补上。”罗倍兰说。
不知怎的,林瑜突然就想起罗倍兰之前在湖边对自己说过的话:
这辈子一起去打耳洞的人,下一世会变成情侣。
那时候,还是夏天……
余光留意着身旁的人,林瑜的心头翻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如果真的有轮回这一说,那她们现在好像,已经没可能了。
林瑜先前也有过打耳洞的想法,但都被她和李丽红的对话打消了想法。
李丽红是很怕疼的,林瑜在性格上也继承了她这一点。
她一共问过妈妈两次,问她打耳钉疼不疼。
两次,李丽红都摘下了自己的耳环,让林瑜近距离去看她穿了孔的耳垂。
李丽红已经上了年纪,耳洞颜色比周围的肤色更深一些,在阳光下透着些许血色的红,她的耳垂以耳洞的位置为中心微微地凹陷下去一些。
她说她年轻时喜欢戴一些又大又重的耳环,以至于原本孔洞的位置都被拉得更狭长了些。
但谁也说不准到底和她年轻的偏好有没有关系,因为她认识的其他穿了孔的人也是这样。
也许只在于年纪这一个因素,李丽红说。
最重要的,李丽红说打耳洞的一下很疼,特别疼。
但也许只是因为工具不同呢?李丽红打耳洞的那会儿,是一个人拿着细长尖锐的针,手动地扎上去。
现在改成机械的了。
“你觉得打耳洞疼吗?”林瑜问,“还记得起来吗?”
“一点点疼吧……就像小虫子咬了你一口一样。”
“你打耳洞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吧。”
“嗯?”
罗倍兰转头看林瑜,有些疑惑了。
“我也想打一个。”林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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