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不过姬玲珑喝了孟婆汤这点，我并没有说谎。”
纯狐九喝了口茶平稳心情，她笑着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玲珑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真想知道的话，在幽冥界稍加打听就行，不过……你居然不知道？莫不是修行的太久了？”
易遥对于纯狐九的套话充耳不闻，她看着香炉的烟气淡淡的说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现在该你来讲了。”
纯狐九在内心叹了口气，她抿了口茶后说道:“你这家伙……特长是把天聊死吧？也不知道，你平时和家中那位是怎么相处的？”
“当然是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易遥几乎是秒答，而且说的颇为理直气壮，直接把纯狐九给整沉默了。
“……”
纯狐九抬起手给易遥点了个赞，她扭过头，看了一眼炼炉子后才说道:“闲话就不多说了，你用了玲珑的鳞片和利爪，应该知道她是真龙。”
“自然。”
“三百年前，修行者们可能都知晓灵脉破碎的事，但却鲜少有人知道，真龙一族在同日，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又是三百年前……）易遥闻言皱起眉头，不过她没有打断纯狐九。
“真龙一族除了玲珑外，没有一条龙成功逃出蔚海城，可即使玲珑逃了出来，她也早就身负重伤，在不久后也就陨落，魂魄自然归了冥府。”
“但不管阎君如何劝说，她都不愿意入轮回，反而跑去了寒渊自立为王，拒绝任何人的进入，阎君只好派人来请我。”
“那时我刚处理完北峰的内乱，赶去时玲珑已经关了寒渊，但所幸她并没有拒绝我的拜访。”
“细问之下我才知道，偌大的蔚海城，都被一条巨鲸所毁，她的族人拼尽全力，才将她和她的胞弟送了出去。”
（……巨鲸）
“她的弟弟，虽然还在龙蛋里，但因为离开孵化池太久，蛋壳都变为了灰色，成功孵化的几率非常低，我想劝她认清现实，可玲珑她却很执着……”
纯狐九顿了一下，易遥接着她的话说道:“我猜，姬玲珑坚持要孵化龙蛋，所以你怀疑，她并不是自愿喝下孟婆汤的。”
纯狐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我让赵青打听过，那天有只长鬼目视到，白龙和青牛在忘川河上缠斗，可之后发生的事，却没有人知道。”
“青王和忘川河……我们能找到姬玲珑，是桑榆提供的情报，她和赵青就是在河边，被姬玲珑缠上的。”
“据她所说，当时的姬玲珑，身体和泥鳅差不多大，她先是缠上了桑榆，在被符纸驱赶后，又缠上了当时重伤的赵青。”
“和泥鳅差不多大！重生……难道……是她出手了？”纯狐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那个她是谁，却并没有说出来。
易遥对此并没有好奇，她急切的想要求证巨鲸，于是问道:“老狐狸，你口中那个毁灭真龙一族的巨鲸，是不是通体白色？”
“白色？这玲珑没有说，不过……你为什么会关注颜色？关于那条鲸鱼，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在回答那么多问题之前，我们不如先谈谈，关于这东西的事。”易遥没有回答，她从戒指中找出石盘放在桌子上。
石盘一出现，就吸引了纯狐九的目光，她看了许久后，才开口问道:“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当然可以。”
在得到允许后，纯狐九拿起了石盘，她用手轻轻抚摸盘身，随后轻声说道:“像，实在是太像了。”
“它和什么像？”
“和百灵山的镇山之宝……知道为什么外界都说，灵山的灵脉未绝吗？”
易遥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说道:“因为……这个石盘？”
“没错，但那只是个谣言，也是人类和妖族开战的借口，灵脉与地脉相伴而生，百灵山虽然被结界隐藏，但也没跳出这个世界。”
“在灵脉枯竭后，我们怎么可能会有未绝的灵脉，百灵山之所以还有灵力，完全是因为这种石盘。”
一说到这，纯狐九就有些咬牙切齿，当初那群人提出谈判，可他们逼迫母亲交出石盘时的丑陋嘴脸，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没想到……人类手里有两块，可他们却还想抢百灵山的这块，甚至不惜发起战争……果然是贪得无厌！”
百灵山之战，易遥曾经窥见过一角，她可以理解纯狐九的愤怒，所以保持了沉默没有说话。
第534章 谈话的尾声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就沉默下来，只有香炉中的烟气缓慢上升，那烟气如果被普通人吸入，那人大概会昏睡十几天。
这种香叫凝心，是纯狐九特意研制的熏香，她自知情绪不能自控，所以和值得的人交谈时，都会点燃这种香，来帮助她控制情绪。
随着妖力的腾起，纯狐九的脸颊两侧展现出了妖纹，这片空间里出现了桃林的虚影，易遥没有阻止，反而将这部分空间让给了对方。
纯狐九嘴唇微动，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她抬起另一只手，点了点石盘上的符文，那系在手腕上的红绳，瞬间闪过一缕华光。
红绳上什么都没有，却传出了悦耳的铃声，纯狐九的手指，慢慢掠过石盘上的符文。
它们依次亮了起来，就在符文即将走满一圈之时，石盘却发出了咔的一声空响，符文上的光彩，瞬间消散下去。
纯狐九收起妖力，她将石盘放在桌子上，对易遥说道：“你的这块石盘并不完整，我打不开它。”
“打不开？这石盘的内部，难道是有空间存在吗？”
易遥说完也拿起桌上的石盘，她之前也用神识探查过，不要说灵力，这块石盘连个法器都算不上。
如果不看上面那些奇怪的符文，它也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罢了。
易遥再次用神识接触石盘，几秒钟后，她一下子愣住脱口而出道：等等……你对它做了什么？
原本死气沉沉的石盘，在符文亮起后突然有了生机，尽管很微弱，但易遥能感受的到。
“因为它和完整的那块确实很像，我就小试了一下咒文，开始时是可以唤醒的，但到最后一刻还是打不开。”
听纯狐九这样说，易遥有些按耐不住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完整的石盘，不知……”
纯狐九抿了抿嘴说道：“易遥，你这问法，差不多就是在问，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家的保险柜里的东西？”
“言之有理，是我唐突了……抱歉。”
易遥想了想还是道了歉，她们之间并不算熟，最多算简单的合作关系，今天交换这么多情报，她已经非常满意了。
“那么……”
“不过看在你这么痛快的份上，我也不能那么小气。”
正当易遥想结束话题时，纯狐九又话音一转，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冰魄，她拿出一个茶碗，将手中的东西扔了进去。
“只能看一眼哦～”
她话音刚落，茶碗中的冰魄瞬间变成一股蒸汽，它和熏香的烟气混在一起，原本向上的烟气突然下沉。
易遥面前瞬间被烟气环绕，很快一座颇为气派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她眯起眼睛总觉得有些熟悉。
纯狐九一挥衣袖，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看着里面那熟悉的布局，易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座宫殿内的摆设，又是和自己的宫殿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原本摆放王座的位置，换成了一座水晶打造的台子。
而那个台子上，有一块周身散发幽光的石盘，它的确是由一大一小两块石盘组成。
大石盘上面的符文在规律的闪动，每当绕行一圈后，小石盘才会转动一圈，发出咔的声响。
看差不多了，纯狐九拿起另一个杯子扣在放冰魄的碗上，随后她轻轻吹气，空中烟气连同画面一起消失。
“怎么样，我不仅说了还给你看过了，现在我只换一个问题，易遥，你的石盘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
“前些日子，玉龙山有蛇妖以音色诱人而食，我接到友人委托，最后和她一起查明，是镇龙寺中的……”
“镇龙寺！那条天天自称真龙的地伏蛇？！那个自大的家伙，不是死在一个秃驴手上了吗？怎么还能撞到你！”
纯狐九在那里碎碎念，可易遥没心思回答，因为她的思绪又开始乱了。
（为什么……不止玲珑宝匣，连百灵山中的建筑，都和我曾经的宫殿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要不是那次天道之间的拉扯，此时的我，应该会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换世界，只是一觉睡了几百年。）
（我不明白……单纯的模仿宫殿又是何居心？）
易遥越想越烦躁，甚至连石盘的事都被她暂时搁置，她现在的心思，几乎全在思考仿造宫殿的意义上。
曾经她猜测过，秦淑敏可能和她一样，是异世界的来客，但现在的种种迹象，却总让易遥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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