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染的唇,好软。比糖糕还软。
宁若缺傻傻地维持着伸手的姿势,余光从殷不染的唇瓣上掠过,转瞬收了回来。
耳根有点烫,她捻了捻手指,默默检讨自己失礼的想法。
本以为结束了,哪知殷不染仰起头,毫不客气:“要擦嘴。”
“……”
喂都喂了,宁若缺就当是好人做到底。
为了避免再对殷不染生出些奇怪的心思,她把手帕当抹布,简单粗暴地从殷不染唇上抹过去。
后者蹙眉,沉声道:“靠近点。”
宁若缺不明所以地倾身:“怎么——”
话音未完,她就被殷不染整个抱住,手就圈着她的腰,下巴也搁她肩上。
明明抱着她的力道很轻,很容易就能推开,宁若缺却有种被黏住了的错觉,动弹不得。
她有些不确定,将其与之前的记忆对比。
这算什么?殷不染是在哄她,还是……
奖励她呢?
感受到温暖的体温,殷不染舒服地眯起眼睛,不轻不重地训斥:“下次要轻点擦,知道了吗?”
宁若缺身体僵硬,语气也僵:“……好。”
殷不染稍微满意了,某人今天乖得离谱。
她柔柔地靠回去,指使道:“去把那本册子拿来。”
清桐先前留下的册子,她还没来得及翻阅。
剑修勤勤恳恳地把东西递来,然后坐回到床前椅子上。
“这是什么?”
殷不染嘴角勾着抹浅淡的笑意,阳光把她照得暖洋洋的。
她斜宁若缺一眼:“道侣大典所需的物品清单。”
宁若缺下意识地追问:“谁的道侣大典?”
问完才反应过来,这是个白痴问题。
殷不染常把这事挂在嘴上,原来不是在逗她玩?
真要卖/身?!
宁若缺脸上出现了极其鲜活的慌乱,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了。
她神色复杂:“殷不染,你总说我是你未婚妻,却拿不出证据,要我如何去信?”
她想要一个确切的证明,不算过分。
殷不染敛了笑意:“我说过,我之前送了你一个香囊。”
宁若缺想起她怀里的、绣工一言难尽的香囊。
“那香囊呢?”
“你的东西,我怎会知道?”
殷不染冷哼一声:“你连我们的第一次见面都不记得了,忘了丢哪儿也正常。”
宁若缺也不恼,毕竟她确实毫无印象。
她继续问:“还有没有别的?”
“你带我四处游历时,一起在下界的庙会上挂过祈愿结。”
去看看也行,宁若缺不嫌麻烦,奈何眼前人话音一转。
“不过五十年前有道落雷劈下,树和祈愿结都烧没了。”
这次不待她追问,殷不染自顾自地开口:“你给我送了几封信,讲你历练时的见闻。”
宁若缺顿了顿,试探着出声:“字迹我也能辨别。”
殷不染微微歪头,无辜道:“三十年前储物的锦盒突然失灵,里面的东西都变成了灰。”
最后,她又晃了晃手上的玉镯:“你送了我一道剑气,就在里面。”
宁若缺忙道:“这总能放出来看看了吧?”
可殷不染还是摇头,往软枕上靠着,拒绝得十分干脆。
“先试试别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动它。”
“……”
沉默半晌,宁若缺无可奈何地轻叹:“殷不染,别闹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她只觉得殷不染在糊弄她。编些有的没的转移话题,实际上就是想骗自己和她成亲。
殷不染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我没闹。毁了也好、忘了也罢,都没有关系,我会记得。”
她说这话时眼底一片冰冷,略微绷着肩,有种病态的执拗。
以至于掩唇轻咳了几声都把宁若缺吓得不轻,生怕她又咳个昏天黑地。
宁若缺不敢再问了,见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才小心翼翼道:“睡一会儿?”
“嗯。”
殷不染答得乖巧,却猛地揪住宁若缺的衣领——
没揪动,准确来说,以她现在的力气,就只能单纯地扯着。
她不觉得有多尴尬,坚持提要求:“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我醒来就要看见你。如果你要练剑,就把我抱到窗边去。”
非要等宁若缺点头答应了,她才放心地缩进被窝里。
宁若缺索性就坐在床边上,听着殷不染的呼吸逐渐规律。
她就大着胆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殷不染的脸。
或许是因为药效,对方睡得很熟。
于是宁若缺放心地摸出一张之前殷不染甩给她的、没用完的传音符。
这种传音符可以用灵气改变传音的对象,而宁若缺恰好就有那么一个想要找的人。
物品或许会随着时间而损毁,可还有许多同她一样寿命漫长的修真者,能够记录下千百年间的变化。
她如果真和殷不染有什么关系,那她身边的人肯定有印象。
她操控灵气,熟练地画了几个通讯符文。
不多时,传音符一亮。
但对面没说话,只有火焰的爆燃声不断响起。
深知对方的性格,宁若缺把声音压得极低,直接开门见山。
“楚煊,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的,不过这事现在不重要。”
她斟酌着措辞:“我好像因为重生,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我想问一下,我以前、是不是有个未婚妻?”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而后冒出声满是讥讽的嗤笑:“怎么,你马上要结婚,希望我能随点份子钱?”
宁若缺老实诚恳道:“还没到那一步。”
没想到这句话成功引爆了楚煊的情绪,她也不收着了,上来就是一顿骂。
“他爹的,你谁啊敢冒充宁若缺?”
宁若缺卡壳了一下,转而去瞄殷不染的动静。
这不奇怪,任谁忽然接到死了百年的好友消息,大概都会怀疑对方的身份。
楚煊恼得不行:“宁若缺啥样我能不知道吗?她就是个杀胚,成天木着个脸,还能有未婚妻?别太好笑了。”
“你最好老实点,别让我逮着你!”
她那大嗓门,纵使宁若缺设下隔音的结界,耳朵仍旧嗡嗡响。
更恐怖的是,殷不染皱了皱眉,隐约有要清醒的迹象。
“宁若缺……”她喃喃着,手往身边探,没摸到熟悉的人。
原本正在痛快输出的楚煊人都傻了,如卡了壳的火炮:“等等,这个声音是——”
眼看人就要醒了,宁若缺来不及解释太多:“我这边有点急事。有空再联系你,回见。”
“等一下、别——”
楚煊回过味来了,急忙阻止,但宁若缺毫不留情地掐断了传音,转而帮殷不染掖了掖被子。
传音符闪个不停,像个上蹿下跳急于吃瓜的猹。
最后灵气耗尽,彻底化成了飞灰。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殷不染再度陷入了沉眠中,还不忘拉住宁若缺的一截袖子。
宁若缺垂下眼帘,也收起了繁杂的心绪。好友的反应只代表一个结果。
或许,她和殷不染并非那种亲密的关系。
不过片刻,她强行将这截衣袖扯了出来。
第26章 鹤归青川 “这算什么亲密?”
手里没了东西, 殷不染明显不适应,眉头微蹙着。
宁若缺赶紧把一个软枕塞进她怀里,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楚煊未必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况, 她应该多找几个人问问。
可这依旧点醒了她。
这几日相处相处下来,她对殷不染越来越熟悉, 底线也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竟然忘了保持距离。
如果她并非殷不染的意中人,却处处举止亲昵, 岂不是占人家便宜?
往后殷不染恢复正常,再回想起这段经历,大概也会觉得难堪吧。
她盯着殷不染的睡颜打量,确认对方睡熟之后就打算去练剑。
人都走到房门口了,却又忽地倒回去,把床上的一团连人带被抱起来, 放到了靠窗的矮榻上。
并且给人多添了床被子。
不知是因为药效如此, 还是殷不染本身就睡得很熟,全程她都没动弹一下。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任由宁若缺搬来抱去。
睡着的殷不染, 和平日里的殷不染也不一样。
前者是朵小棉花, 后者是不可亵玩的莲花。
很快,宁若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联想打包丢出脑子,折了枝白海棠开始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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